冷静,冷静下来,程兮。
我降低重心,以保持身体处于平稳。之前由于恐惧和紧张,自己在微微颤抖,颤抖的状态不是思考的状态,我得先保持冷静。
无穷的拳头从各个地方击打出来,地面空荡荡的舞池为他造就了最特殊的拳击场,他能够毫无顾虑地将自身的所有气力注入到那个沙包大的拳头里。
如何,在不移动的情况下,避开。
我看着越来越临近的攻势,说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想不出来方法。脚步不能移动,说明我不可能让自己走到别的地方,更别说脱鞋子了,我的脚和袜子上并没有香水的味道
如果不能动,那么挨到这么一下是迟早的事情。
该怎么办
要拖延时间吗
他在问我,来锦天市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先就这一点和他说说话,拖延时间。
就这样。我得先给自己争取宝贵的思考时间。
“停,我”
我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啊啊”
是一个打哈欠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不对,这个不是你的声音。酒吧里面还有别人”
下面也传来了白龙成惊讶的声音。
对了。
我想起来了。
这个酒吧里面,不只是我和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意义不明的人,从一开始我就对他感到怀疑与兴趣的人。
那个人睡着了,所以没有走出酒吧。
“啊,你在干什么啊”
果不其然。那是个带着兜帽的不大的男生,说是十五岁也差不多。我盯着他,而白龙成由于这个不速之客,也停下了攻势。
“快点滚出去。”
白龙成的声音有些急,我听到他的语气,微微动了动眉毛。
为什么他会这么急躁。
“是,是你在说话吗我怎么听到幻觉了,感觉声音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他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看着我:“难不成我睡糊涂了”
“不管你在哪里,都给我出去。”
白龙成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嘴角微微扬了扬,道:
“别,你估计是睡太久了。这里现在就我一个人。”
“啊其他人呢”
在场的话,他会听谁的。显而易见,谁会相信一个幻觉。
“啊成哥带着他们出去,说是要请他们吃饭还是什么。”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t”白龙成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沉,然而正当他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我很自然地打断了他。
为什么很自然,因为很明显,这个酒吧目前就只有我一个人嘛。
谁会相信一个幻觉。
“你还要待在酒吧里面吗。如果不的话,可以走了。”
我逆反常态,说出了白龙成此时此刻想要表达的话。但是,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就是完全的相反的。
“啊没人的话我就要走了。我哥也跑了,都没拉上我”
他拾掇着,把外套拉上。我看着他的动作,继续道:
“那个,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拿一瓶酒过来”
我微笑着。
“啊你不能自己过来拿吗”
白龙成沉默着,估计在思考着我的用意。但是可惜,等他想出来我要干啥,我已经离开这个舞池了。
“哎呀,麻烦啦我拿钱给你,可以吧”
“钱倒是不用奇怪。”
他收拾好了东西,从桌子上随便拿了罐听装啤酒:“这个行吗”
“啊”我皱了皱眉头:“这个不够我喝的。能拿一下那瓶冰尔哈吗”
我不敢抬手,害怕动作过大会暴露我自身的气味。狐臭啥的我虽然没有,但是每时每刻散发的自身男人气息还是不在少数。
不过,想起来,如果站着不动,身上的香水味迟早会散去,我也在心里咬了咬牙。
他瞥了我一眼,道了句“怪人”。放下罐装啤酒,他拿起了那瓶普通玻璃装的冰尔哈,朝我扬了扬:“是这个是吗”
“啊对感谢”我高兴地微微点头。
“别拿给他你赶紧出去”白龙成似乎是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开始发出高叫的声音阻止他。
“啊,我又听到了你有听到吗,好像有人在地面说话”他从雅座里离开,拿着酒瓶子靠近我。
我不能让他离开啊。
“我没听见,真的,你才这么点年纪,就敢来这种地方。保持好睡眠,别沾酒,幻觉自然就会好上不少的。”
我心里简直要笑出声了。
他点了点头,倒是烦闷地回答:“我哥带我来的,说是要带我来见世面。结果居然是这种地方”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微微诧异。这个男孩子有点东西的。
“我是成哥白龙成”白龙成直接大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开始出拳。
没错,他在出拳。因为这个男生肯定会向我直顶顶地走过来。沿途的路线,绝对会是我所在的地方。
但是,这一点,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来不及了”
我大喊一声,直接一个扑跃,离开地面,往男生方向冲过去。
砰
我的身体撞到了他,两个人抱作一团,瞬间倒在了地上。然而,这个动作让我离雅座更近了,并且给了我最后的机会离开舞池。
“你”
白龙成的声音非常地靠近。我能感受到,他几乎就在我的跟前。但是可惜的是,他不能出拳,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打到那个男生。
我赌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抱着男生的身躯虽然因为疼痛而颤抖,但是至少我已经几近胜利了。
“喂,你在干什么疯了吗,快让开”男生明显焦躁而愤怒地推搡着我。
“啊,没事。那瓶酒在哪里”我没顾着看他,只是往前面试探了下离雅座区域的距离。如果能够的话,我应该可以恰好过去。
“在我手上,你先起来你压着我了”
“行,不过先等等。”我瞅了一眼,从他手里拿过来那瓶冰尔哈。
“慢着,你要干什么”
“利用这个男生,档案科的人都这么卑鄙是吗。”
白龙成说得上是怨恨的声音传来,但是我并不屑于和他辩论。
这场战斗一开始从我以为的敌明我暗,到现在一面倒的敌暗我明,说是谁卑鄙,我心里有一个自己的答案。
看着我逐渐抬高的手,男生有些慌。
“喂喂,打碎了要赔钱的”
赔钱什么的,我顾不上。我可不想把命给赔进去。
我猛地一使力,把酒瓶子往往正前方砸去。酒瓶子应声碰到坚实的水泥地面,从中皲裂开。我可以看到玻璃瓶子从中心撕裂开,无数的缝隙延伸,随后往外激散。
那个场景是这么的美妙,声音也是悦耳如斯。瓶中残留的大半瓶酒液崩散开来,可谓是真正的银瓶乍破水浆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