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早就认了他的,对了,今日你同羡予在书房,都聊了些什么你可有检查他的功课”
无论什么都还是抵挡不了我的好奇心,羡予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正好楚誉也不是,我倒是十分想知道他们两个不善言辞的人,在一起能探讨些什么。
楚誉看着我期待的眼神,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细细的思考了一番。
“他有些课业不是很了解,我便给他讲解了一番,这孩子聪明好学,一点就通,课业方面倒不需要多余的担心,只不过”
楚誉突然顿了的时候,我心下一紧。
我略显焦虑的眼神,随着烛火不停的波动,一起一伏的,就怕楚誉突然说出什么我并不想听到的话来。
“只不过这孩子,不如同龄孩子那般活泼开朗,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我想应该是与他的经历有关,可是这样看来,倒是与幼时的我十分相像。”
我听罢他的话,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羡予从小同他的母亲在宜春楼长大,受尽了旁人的屈辱,之后,又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去世,虽说现下他成了誉王府的小少爷,不过之前那些惨痛的经历,一定会深深扎根在他心中,令他此生难忘。
他不爱说话,不喜热闹,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想着楚誉也是很小就没了娘,又在宫中无人照应,步步小心,所以也养成了话不多的性子。
也许如他们这样,更会沉稳一些,不像我,虽然活泼好动,但总是容易冲动,还容易被一腔热血冲昏了头脑,做出许多傻事。
“他生母不久才去世,心中定是悲痛的,我想等他稍微大了一些,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应该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笑着,手自然的枕在了桌案上,说时指尖触着公文的边缘,缓缓摸着。
楚誉弯了眉眼,在烛光的照耀下,他脸部的棱角更加分明,五官也仿佛更加的清晰了。
我顿时被他看的心中有些慌乱,于是便把目光移到了他身后挂着的一副山水图上。
“黎书。”
他口中轻念着我的名字,在我耳旁发热。
我嗯了一声,但是还是没有将目光收回来,那副墙上的山水图在此刻,好像突然就变得模糊了,竟让我觉得有些看不清楚。
“你我也要个孩子吧。”
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雨声还要小,但是因为他离我极近,所以我听的十分清晰。
我只觉得他声音轻柔,就像是一股暖流,冲进了我的心底,然后烧红了我的脸。
我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道。
“你我不是有孩子么”
其实我大概知晓他说的意思,但是我一时只觉得这个话题让我有些娇羞,所以不知该如何接,便随便插了一句。
他突然凑的更近,双臂环绕过我,而我顺着他的前进而向后弯了身子,只见他此时一只手撑在了地面上,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他淡香的发丝扫过了我的脸,我只觉得有些微痒。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一个,与你亲生的孩子。”
说罢,他便重重的压了过来,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而我没有任何的防备,只好用力的抵住了他的肩,然后垂着眸说。
“你不是说还要看公文么。”
我故意嘟着嘴,没有正眼看他。
而他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我的下巴,微微提了一下,盯我盯得紧。
“明日再看,也是一样。”
待他说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将我打横抱起,轻放到了床上,他的吻落下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全身仿佛都在发烫。
我只知道紧紧的抱着他,然后慢慢的陷落。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小,烛火也映照在床帘之上微微荡漾,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只感觉全身疲惫不堪,身体酸软,不知不觉中便深深的进入了梦乡。
我躺在楚誉的怀中,只觉得梦里时空,都变得格外温暖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能够嫁到誉王府,并且在我第一眼看到楚誉的时候,我就已经怦然心动,仿佛他的悄然而至,给我带来了全新的生活,
也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在后梁,他全心全意的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任何的欺凌,甚至敢为了我,在皇后面前辩言。
至于西北这一遭,虽然与他之间有过误解,有过伤心,不过最后我们还是解除了一切障碍,携手同归。
我十分的信任他,也深爱着他。
他是一个无比温柔的人,在我深陷其中的时候,他依旧给了我最好的一切。
只要想到这些,我便会不自觉的笑起来,我想,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就像阿爹和阿娘一样,此生此世,无论生死,都一直在一起。
外面的雨终于在日落之前停了,鸟儿从避雨的屋檐之下飞了出来,在树枝上站的稳稳的,稍稍扇动翅膀,就会有树枝上的雨露降落。
太阳普照之下,地上的潮湿瞬间就消散了。
而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见楚誉已经从床上起了身,他说他习惯早起练剑,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而我实在是疲惫,便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的厉害,南双慌慌忙忙的从门外进来,口中还一直不停念叨着。
“王妃,您快起来吧,落妃已经在前厅等您多时了,这都快午膳了,您还没起,这传出去可又要让那些讨嫌的人笑话了。”
我还没完完全全睁眼呢,南双便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要不是念在与她还有情谊,我肯定当场就发火了。
“我就再睡了一会儿,我马上就起来”
说罢,我又想闭上眼倒下去,南双见了立刻又将我狠狠拉了起来。
“王妃,真的不能再睡了,落妃辰时就已经在等您了,你还是快起来吧,奴婢给您洗漱。”
我嘴上没有说,心里倒还是在抱怨的。
这个落相宜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我这觉还有一半都没睡呢。
要不是念在她与我还算得上是姐妹,又在我离府期间好生对待了羡予,我才不会起来呢。
等我终于洗漱好,出了院门的时候,我才发现经过昨晚,那棵大树的叶子落了一地,枝头枯枯的立着几只鸟,竟有那么一丝丝凄凉之意。
而我只不过就这样看了一眼,然后便大步离开,朝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