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的话总是会令人不明所以,却决不会被忽略。
“怎么?一次次劝他人摒弃软肋……却不敢正视自己的软肋吗?”夙煜伤的不清,说话间也已提现出呼吸的紊乱,却依旧嘴角微扬。
墨辰走向北溟的步伐突然回转,速度快到其余人连眨眼的功夫也没有。
倒下的不是夙煜,也不是墨辰,而是本该被奕禁足在奕轩宫的乐艺!
倒在夙煜的怀中,红色的衣衫显得面容格外苍白,鲜血浸透衣衫,留下暗红的印记。
好比没人知道白衣为何总是一身白衫,也没人知道乐艺为什么钟爱红衣。
也许是为了掩饰血迹……
“乐艺……”夙煜有些颤抖的擦拭着乐艺嘴角的鲜血,“为什么不在家待着?为什么要来这里?陌离呢?明明让她看着你了……”
“别哭,你那么骄傲,怎么能哭……哭起来好难看。我们回家好不好?”骄傲的人总是很坚强,眼泪那样脆弱的东西不该属于他们。
可是,乐艺你为什么收不回眼角的泪水呢?
“好,不哭。再坚持一下,我们回家,再坚持一下……”
被夙煜抱起来,显得那么轻,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
陌离站在北溟边界看着夙煜抱着乐艺走来,血红色的衣衫那么鲜艳,此刻却格外刺眼,包裹着紧闭双眼的人,面色苍白又格外凄凉。
缘分至此,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不是乐艺任性离开奕轩宫,因为有些苦难不该由夙煜一人承担,对他太不公平。
前世做下孽由今生来还,注定的缘分成了孽缘。陌离说:“您与明尊本是几世修得的缘份,可是明尊太骄傲,云端的人不甘受命运摆布,以至于留下祸端。”
“所以他才纠缠于我?”
“不仅如此。您与明尊这一世若消不尽祸端,便永生再不能相逢。明尊太在乎你,所以怎么也不敢以此作为与命运抵抗的筹码。”
“怎样才算消尽了祸端?”
“孽起于墨家庄,只能由墨家的人解决。灵火焚身,忘川水浸洗灵魂。”
“墨渊?”
“北溟,墨辰!”
这一世,相识太晚,真心给了他人。
不后悔违背契约,不后悔与你相识,不能将真心许你,负了你感情,只能给你这一世的命,挡下你的孽。
下一世,依旧许我真心,早些找到我……
桃树下,细雨蒙蒙。
他一袭墨衣,尽显邪魅,他冷笑:“你就是乐艺?说什么是本尊的天命之人,真是可笑。”
“我……不认识你。”
这句话像是触碰了他逆鳞,黑着脸道:“你敢说不认识我?哼,这一身红衣,是等着本尊来迎娶吗?这么心急,那就回家直接入洞房。”
细雨沾湿了发梢,花瓣落在肩上,夙煜不由黯然神伤,妖艳的红衣为何如此落寞?
“别以为你装的可怜点,本尊就会对你动心。”
似是说中乐艺的伤心事,一瞬间的苦笑,令夙煜久未喜悲的心房疼痛起来。
“如果他也能可怜点我该多好……可是可怜,有什么用呢?”
“身为本尊的女人,竟敢想着其他人?那个奸夫是谁?敢碰本尊的女人!”本尊自己都还没碰!夙煜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
“我……不是女人。”乐艺有些想笑。
一笑,倾国倾城;一笑,桃花暗淡;一笑,山河沉寂;一笑,便是彼此的永恒。
终究,我们败给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