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确定张浅已经走远，便转身对周旺财和柳阳说：“我在张浅的身上，发现了应龙的气息。”
“什么！？”周旺财和柳阳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周旺财和柳阳在发现马英尔逃走的时候，就以为应龙的线索又断了，没想到这会，戚悦又发现了应龙的线索，而且还是在张浅的身上。
“难道我们之前的猜测都错了，应龙其实就跟姜涛他们在一起？”周旺财慌张的问道。
旁边的柳阳也诧异的看着戚悦，从他眼中透出的情绪来看，他也跟周旺财有一样的猜测。
既然张浅的身上有应龙的气息，那么张浅肯定是接触过应龙。
张浅是审讯完姜涛他们之后，就直接来到金田公寓，中途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而之前他们就知道，应龙在珍珠市一中出现过，所以周旺财和柳阳才会那么联想。
“我本来也这样怀疑。”
本来？
周旺财和柳阳对视了一眼，然后疑惑的转头，他们都听出戚悦的话中有话。
“张浅身上应龙的气息，并不是沾染上去的，而是从他的碧水玦中散发出来的。”
碧水玦？
周旺财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了一下。
柳阳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解的问道：“张浅的碧水玦，不是水氏保护神的东西吗？跟应龙有什么关系？”
“碧水玦上有应龙的气息，我确定不会看错。至于碧水玦为什么会有应龙的气息，我有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跟周老讲的那个，关于水氏的传说有关。”
紧接着，戚悦把之前对水氏神明身份的猜测，分析给周旺财和柳阳听。
当柳阳听到，水氏神明可能就是应龙的时候，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形，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周旺财则瞬间明白，戚悦为什么不把应龙的事情告诉张浅。
“小师侄，你的猜测有什么依据吗？只是碧水玦中突然透出的气息，并不能说明应龙就是水氏的神明吧？”
柳阳想到，碧水玦只是一块玉佩，而这块玉佩被赠与水氏族人之前，以及之后那么多代人的传承，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沾上了应龙的气息。
“应龙是不是水氏的那位神明，还要进一步调查，但是碧水玦中应龙的气息，是强行注入的，并不是普通的沾染。”
戚悦把碧水玦的异样和传承之物的特点，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柳阳听了之后，没有再提出异议。
周旺财瞄了戚悦一眼，摸着下巴道：“我们一直在寻找应龙的线索，却对他逃到人界的目的一无所知。如果应龙是水氏的神明，那它的目的就不简单了。”
“那肯定不简单啊！那水氏神明的遗愿，可是要报复整个人界的天师啊！”柳阳噘着嘴，烦躁的挥挥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跟应龙打起来。
“马英尔这条线索基本是断了，之后能不能找到他，还是个未知数。碧水玦这条线索，说什么都不能放弃的。”
戚悦看了看周旺财和柳阳，见他们都没有答话的意思，便又继续道：“应龙待在人界的时间不短，肯定会留下一些文字记载，我想要查一查人界典籍。”
摆渡人传承中记载的事情，都是历代摆渡人觉得有用的东西，摆渡人待在人界的时间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清楚。
对于应龙的事迹，传承中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记载，它是怎么出现、怎么消失的，记载中并没有提到。
想要了解应龙的事情，或许还要从水氏神明那里寻找答案。
“可是，应龙是上古时期的灵物，上古时期的典籍，在始皇当政的时候，就被毁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后人撰写的，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
周旺财皱着眉头，双手背到身后，开始在客厅中来回踱步。
戚悦摇摇头，说：“只需要沿着碧水玦这一条线，证明应龙跟水氏的神明有关系就足够了。”
“怎么说？”周旺财顿住身子，疑惑地看向戚悦。
“应龙出现在珍珠市，还跟邪修合作了，说明它需要人手为它做事。如果应龙跟水氏的神明有关系，想要寻求帮助的话，肯定会找水氏族人。不过，我还是倾向于，应龙就是水氏的神明。”
应龙曾经帮助大禹治水，因为自身‘蓄水’的特殊能力，在治水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此享受人间供奉。
水氏神明也是因为使用了自身的能力，帮助大禹治水有功，才会得到水氏一族作为附属宗族的奖励。
如果说当初大禹论功行赏，规定所有的神明和灵物，都能享受凡人的供奉，那么摆渡人的传承中，不可能没有一点记载。
毕竟在庙宇中，供奉的都是人型的神明，如果出现龙型的神明，肯定会引起凡人的注意。
而应龙和水氏神明的死亡，也太过巧合。
应龙在千年之前被妖王斩杀，虽然妖王没有说明原因，但是应龙的怨气极重，以至于被怨气盘囚禁了一千年都不能解脱，甚至还逃到人界来。
即使它犯过大错，应该也不全是它的过失。
水氏神明也是在千年之前离世，离世的原因不详，但他曾被欺骗过，也同样怨气极重。
而且他还留下遗愿，要求附属宗族的族人帮他报仇，并且寻找预言中的长子，帮助自己回归人界。
排除巧合的因素，应龙跟水氏神明的过往那么相似，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或许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张栋梁，并且找水武灵谈一谈。”
周旺财突然说了那么一句，戚悦的思路被打断，疑惑地抬起头来，与周旺财对视。
“我把张浅弟弟的事情说了出来，怎么也要跟张栋梁交代一声。而且周明朗当了邪修，还成立了阴阳派，师门那边也要通知一声。”
广真道人将周明朗逐出师门的时候，已经将他的修为也一同抹去，甚至还毁掉了他的灵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邪修的。
难道邪修的修炼功法，已经不需要灵根的支撑了？
想到这，周旺财忧心的抿了抿唇。
“那跟水武灵有什么关系？”戚悦不解的问道。
“水武灵作为水氏族人，对于供奉多年的保护神，不可能一点了解都没有，就算不能说出神明的名字，一些特征也应该讲的。”
“你不是说她受到契约的约束，什么都不能说吗？”戚悦眯了眯眼睛，目光锐利的扫了周旺财一眼。
要是能够直接问出来，那他之前费尽心思分析来分析去的，周旺财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周旺财打了个冷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契约的约束力量很强，但是在不危害水氏一族的情况下，还是能问出一些事情来的，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知道那个传说。”
发觉戚悦的眼神更危险了，周旺财不敢再卖关子。
“当然，也不能直接问。询问的人要用迂回的办法，不能让契约判定自己有敌意。”
戚悦收起锐利的目光，狐疑的问道：“你们当初就没想过要问一下，水氏的神明是哪一位？”
周旺财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说：“当初只顾着张浅两兄弟的事情，没那么多时间问。”
“之后呢，你们要找回张浅的弟弟，不可能盲目的寻找吧？”
“当初我跟张栋梁一起，旁敲侧击的询问过水武灵，得到了水氏居住地的大概位置，但是就那么一通询问，水武灵就承受了一个月的契约反噬，我们当然不敢再问一些有的没的。”
周旺财想起当时的情形，现在还心有余悸，契约反噬真的非常恐怖。
“你现在去问，又怎么肯定水武灵不会受伤？”戚悦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想尽快找到应龙，但是也不希望伤到无辜的人，契约反噬是没有解药的。
“我尽力吧。”周旺财叹了一口气，“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戚悦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兵分两路。你负责去询问水武灵，我则负责查阅典籍。”
“你要怎么查阅典籍？”周旺财好奇的问道。
流传至今的典籍，基本都被收藏起来了，而且多数都是修道者门派的私人收藏。
当初周旺财寻找戚悦的时候，凭借自己道教总会长老的身份，想要查阅别派的典籍，都付出了许多代价。
戚悦一个跟人界修道者门派没有来往的人，要怎么查阅人家的典籍？
“去图书馆查。”戚悦鄙视的看了周旺财一眼。
“什么！？”周旺财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需要查的，是应龙跟水氏神明的关系，应龙的记载稀少，有用的肯定也不多，我当然不会傻到花时间去找应龙的资料。”
瞥了周旺财一眼，戚悦继续道：“水氏的神明在离世之前，一直都在帮助人们治理水患，民间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应该不会少，即使传说不可尽信，也是有参考价值的。”
还有一点戚悦没有说，那就是在摆渡人的传承记载中，记录了几处因为发过大水，从而死伤无数，怨气不散的地方。
水氏神明以治水患为己任，那么这些水患严重的地方，或许也会有水氏神明和水氏族人治理水患的记载。
只要找到那些资料，大概就能弄清水氏神明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