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终于入了兮和门,想着日后御剑飞行,施展仙术,就万分激动。兮和弟子两人共处一个房间,一大清早,何青被白辰叫醒,“快些起来,今日要行拜师之礼,不能怠慢了。”
何青白辰二人走去夕焚宫,后面又有陆续弟子进来,时辰到了,又有二十余名弟子走进了,都身着弟子服,何青看到两名弟子,颇为眼熟,居然是花灯节那日,在醉月楼厮打的那二人。
那些弟子就站在他们前面,面对着他们。这时姜帆走进夕焚宫内,坐在前方椅子上,前面那些弟子都向其行礼,新来弟子见状,也都行礼,叫了声“师父”。
“好了,开始拜师之礼吧,当先一名新来弟子从旁边拿过一盏茶,跪在地上,叫了声”师父“,姜帆点了点头,接过茶饮了一口,放在桌上,那弟子见此,又磕了三个头,姜帆叫其起身,与前面那些弟子站在一起,算是收下这名弟子了。
新弟子都已拜师完成,姜帆审视众弟子后,说道:“以后这些新弟子又由你们负责指导修行,每人负责两名弟子,每隔七天我会在宫中授课,不懂的那时可以问我。”
白辰何青正巧又分在那日“纨绔子弟”手下,那人对他们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叫方唐,难看的那人叫吴止,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
那叫吴止的人顿时瞪了他一眼,在姜帆面前不敢发作,对二人笑了笑。
“都下去吧,好好修行,不可违反门规,这几日就多熟悉兮和地形,谨记门规,不可操之过急。”姜帆说道,何青白辰二人也欲退下,忽然又有声音说道:“何青,白辰,你们二人留下。”
二人站在姜帆面前,站在这位“世间高人”身边,二人都有些紧张,不知叫自己留下为何,姜帆看也不看何青,只是看着白辰问道:“你叫白辰?”
白辰微微低头,露出恭谨之态,答道:“弟子白辰。”
姜帆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天纵之才,好一个白辰,不过与那人比起,你还是差的远了。“
姜帆停下笑声,看向宫门之外。
白辰听到此话,面露不悦之色,却还是说道:”师父说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天资虽好,但还是自认为比不过一些人的。“
说完目光向何青斜视了一眼,收了回来。姜帆收回望着宫外的目光,看向白辰,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又望着宫外天空,说道:“如此天资,却傲而不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还是小看你了。”
白辰心中喜悦,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平坦山路上,自己只要向前走,就能到那山顶之上,看着天下。当即答道:“多谢师父夸奖,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努力修行,已报兮和。”
姜帆听到兮和二字,顿时身心疲倦,感觉夕焚宫里沉闷压抑,眉间皱了起来,那眉角的疤痕也好像增大了几分,让人心生畏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白辰退出夕焚宫,宫里只剩何青与姜帆,何青见师父这般模样,心中忐忑,有些畏惧,不敢说话。只见姜帆走到宫门口,看着宽广淡蓝的天空,几朵浮云悠然,飞鸟翱翔天际,无比自由,姜帆就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始终没有踏出宫门。
他神色有所缓和,转过头去,向何青说道:“你是为什么要来来兮和门?”
何青又想起自己父母,心中几分忧虑,也来不及多想,带着些敬畏说道:”按照我父母的意愿,我本来是要去参加科考的,然后做一方官员,济一方百姓,生老病死,各安天命,我志不在此,我要天下安宁,永无灾祸。”说到此处,何青顿了一下,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神往之色,说道:“就如兮和子前辈一般,天下皆知。”
姜帆心中震惊,脸上却没有表情,冷淡的说道:“你可知你方才志向,乃是圣人之愿,你资质寻常,穷尽毕生也难到“和”境,要实现此愿难比登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何青浑身冰凉,可是眼中又有不屈之色,满脸倔强,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姜帆,就好像昨日一般。
何青开口说道:”弟子认为此话不妥,人天生资质是天定,后天成败乃是人定,弟子认为,人定胜天,断无因天资而决成败之说,再者说来,这世间哪里又有绝对之事。”
姜帆终于掩饰不住惊骇之色,没想到这些话竟从这个少年口中说出,缓缓转过头去,看着脚下,低头沉思,忽然开口说道:“你的父母很好。”
何青听到此话,心中得意,正欲开口道谢,姜帆又开口说道:“昨日在主殿上,无人选你,你心里可有怨恨?”
何青想起昨日三位宫主为了白辰一人而争吵,自己却是无人肯收,心情又变得低落了,声音也微弱的几分,说道:“是弟子资质愚钝,不怪他人。”
姜帆转身走进宫内,坐在座椅上,断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凉意渗透身体,向何青说道:“你留下来多久了?”
何青看向宫外,已经到了下午,外面太阳虽然被遮住,天地还是那么明亮,反倒显得这夕焚宫有些昏暗了,何青想起午饭也没吃过,才察觉自己饥饿,这时外面忽然起风,吹进宫内,何青冷的打了个寒颤,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何青移回目光,对姜帆说道:“大约一个半时辰了。”
姜帆仍然端着茶水,看着茶水里的水纹,说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你回去吧。”说完又喝了口凉水,才将茶盏放下。
何青走出宫外,就剩姜帆一人坐在座椅上,看着某处说道:“你们给我滚出来。”
二人灰头土脸的从某处走出,原来是方唐吴止二人,两人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不似往常一样嬉皮笑脸,赶紧跪下,同时说道:“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师父千万不要责罚。”
姜帆也不说责罚之事,只是问道:“你们觉得何青说的那番话怎样?”
二人额头冒出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姜帆突然大喝一声:“说!”
那名叫吴止的人赶紧说道:“那位师弟心中大愿确实惊人,以他的资质只怕很难。”只说到这里,也不说之后那番话如何。
方唐赶紧应声道:“吴止师兄说的对。”
姜帆听到“很难”二字,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二人,带着自嘲的笑容,说道:“就凭他心中有这般大愿,也不知强过我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