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夜猛地朝江漓身后的陈阵看去,目光阴冷无比,若是目光能有实质,只怕陈阵早已经被陈玄夜千刀万剐了。
但赵璧羽却一脸淡然,甚至还迎着他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这对陈玄夜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挑衅。
江漓口口声声地说着深爱赵璧羽,却是骗他的,很可能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理由可她不接受自己也就算了,竟然却和一个护卫不清不楚难道他堂堂西陵国的二皇子还比不过一个下等的仆人吗
陈玄夜再也无法克制,猛地抽出时候手里的长剑,就要朝赵璧羽砍去。却被江漓握住手腕,挡了下来。
江漓道:“你不能动他,他是我的人。”
她这句话又是火上浇油。
陈玄夜怒极反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那眼底黑沉沉一片,让人想到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冷笑着问江漓:“你让我带你来西陵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你多喜欢赵璧羽,但再看眼下,你对得起赵璧羽吗”
江漓道:“我对不对的起赵璧羽,也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做多再加上一个陈护卫,与你二皇子无关吧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赵璧羽关系如此融洽,到要替他鸣不平的地步了”
“与我无关”陈玄夜又冷笑一声,握着长剑的手却猛地用力,朝江漓逼压而去。
江漓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赵璧羽见状,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帮江漓,却被江漓用眼神制止了。
他现在可是陈阵,不宜太过出头,陈玄夜对陈阵和赵璧羽都有所了解,以免不慎被对方察觉出异常。
陈玄夜又靠近江漓半步,愤愤地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容貌身世学识还是旁的什么东西难道在我心里,我连一个下等人都不如”
江漓怕他再次发疯,便用了几分力气在手臂上,忍着手抖道:“喜欢这种事从不讲道理的,我不喜欢谁,并不带表谁就一定不好,换句话说,这世上喜欢二皇子的人不知几何,难道她们也都要像二皇子这样为自己讨个说法吗”
陈玄夜却不依不饶地非要一个答案:“可万事有果必有因,不会有毫无缘由的喜欢的,哪怕只是肤浅地看上一个人的皮囊。”
说到这儿,他还极其嫌恶地朝“陈阵”的脸瞥了一眼。
要说陈阵的长相也是算清俊的,但是和陈玄夜赵璧羽两人比起来,也确实稍有逊色。但倒也不至于让人嫌恶。
只这一眼,便可见陈玄夜对陈阵的满满恶意。
江漓见他不好糊弄,顿了一瞬,又神情认真地胡诌道:“好吧,确实是有原因的。”
“你问我为什么选他不选你,”她抬头盯着陈玄夜的眼睛道,“那是以为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便一副恨不得把我绑了囚禁起来,再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的样子。
“不论我是和赵璧羽在一起,还是和旁的男人亲近,他都不会生气吃醋,更不会偏激地对我拔刀相向。而单看你现在的表现,便知这些都是你做不到的,所以我才选了他。”
江漓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这些话。
陈玄夜原先还满是愤怒的脸上,突然空白了一瞬。江漓的这番话太过大逆不道了,甚至完全颠覆了他过去对江漓的认知。
他茫然了一瞬,甚至来方才的愤怒都给忘了,猛地收回自己握剑的手道:“你你,你对赵璧羽的喜欢都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江漓道,“可谁要说我只能喜欢一个男人呢只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我就不行吗”
她又道:“如果非要以强弱来论的话,我觉得,这天下绝大部分的男子比我可都差远了,我应该也是有资格左拥右抱的吧。”
陈玄夜一时被江漓的惊人之语绕住,竟然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他也只被绕住了一小会儿,很快先前那股愤怒的感觉就又重新填满了他的胸口,他不再和江漓辩论些有的没的的话,而是再次拿剑指向陈阵道:“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否则我就当场杀了他”
“你敢”江漓拦在赵璧羽面前。
她下意识朝客栈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在楼上的动静闹得不小,不少人见是二皇子在,也没人敢不要命地上前看笑话,早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散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大门口空无一人。
江漓心下隐隐有些焦急。
赵璧羽眼下来到西陵,自然是希望他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一方面可以避免陈玄夜暗中对他不利,另一方面,两人彼此间也能有个商量照应。
她在上楼的时候,早托掌柜的往大皇子府给蓝夫人传句话,告诉她今晚自己歇在悦来客栈,就不回府了,也让她顺便替自己转告大皇子一声。
她让人往大皇子府捎信,不单单是报备自己的夜不归宿,也有把陈阵在大皇子面前过明路的意思。当然,她也料到陈玄夜怕不会罢休,也希望大皇子得到传信后,能管好陈玄夜,让他不要为此找她和赵璧羽的麻烦。
按理说,自己午后和陈玄夜的争执,大皇子定然知道,而大皇子此时恐怕也已经从蓝夫人那儿得到了烧制玻璃的方子,此刻也定然心情大好,又觉得她颇有利用价值,定然也就不会任由陈玄夜眼下这般对付自己的。
但大皇子的人却迟迟不到。
她怕陈玄夜会再次发疯,而赵璧羽因为眼下身份限制,不好还手,再吃了亏,正犹豫着,是不是干脆和陈玄夜回去算了的时候,楼下这才急急忙忙跑上来一人。
那人边跑上楼还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二殿下手下留情,大殿下的意思,说来者是客,咱们不好对客人动手的”
他终于跑上了前,几匆匆擦了把汗,又继续道,“还有,大皇子有急事找您,要您尽快回府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