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祁沉吟片刻,瞬间就有了决定。这种事情向来是宁枉勿纵,更何况自己已经和何远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有了借口,那就不用考虑真假了!
陶祁有了决定,梁思悌当即点起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古井巷杀去。到了何远家门口,喊一声,奉命捉拿反贼,就直接踹开大门,一拥而入,二话不说,直接把何家母女捆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乱砸乱抢。
吓得芸娘脸色苍白,只往母亲怀里靠。何母也有些莫不清楚情况,只得低声地安慰芸娘,让她不必害怕。
赖有才和赖有理兄弟俩个瞧了一眼委顿在地上的何家母女,不由两眼放光,这等姿色的良家女子,绝对是味道十足。哥俩嘿嘿淫笑着,就想去摸那两张粉致致的脸蛋,谁想手还没摸到,人就被何母给唾了一脸。
“哎哟,还蛮够劲儿,爷就喜欢这个调调儿。”
这厮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一脸陶醉地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发出一阵得意的淫笑。何母望着两人,柳眉倒竖,厉声喝道:“贼子,你敢动我,必死无葬身之地!”
梁思悌听到声音,从堂屋里走出来,见到赖家兄弟两个人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眉头一皱,一人一脚,把两个人给踢了个大跟头。
“滚蛋,这两个人不是你们能碰的!”
赖家兄弟顿时一脸不舍地去打捞油水去了,惹来周围一群衙役的一阵怪笑。大家望着梁思悌,一脸我们都明白的眼神。梁思悌也懒得给他们解释,大手一挥,加快搜查进度,一刻钟后,赶回县衙。
梁思悌并不理会何家母女的抗议咒骂,直接押着五花大绑的何家母女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瞧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差役走了,张大叔才松开紧紧按住的铁蛋,恨恨地一拍脑袋,蹲在地上叹气。铁蛋揉着被父亲按痛了的肩膀,抄起门后的铁锹就想往外追。
“我们爷俩如果也被抓起来,谁去通知你家远儿哥哥?”
这话比按着他还管用,铁蛋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你现在马上出城,动身去金陵,去找你远儿哥哥,告诉他快来想办法救人,我留在这里照应她们母女。”
张大叔拍了一下大腿,从地上站起来,冲自家儿子叮嘱道。铁蛋点了点头,从屋里抓了几个馒头,塞到怀里转身就走。
何远忽然间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莫名的就有些焦躁起来。
“铁牛,快,再快点!”
“不行了,再快这马就顶不住了。”
唐铁牛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何远只得强行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不时地望着窗外。秋天的田野,已经变得格外的空旷,远处有暮霭升起,天快要黑了。
“再赶一程,到前面找个背风的地方给马喂喂草料,一个时辰之后,连夜出发。”
瞧着越来越焦躁的何远,张三黄四罕见的没有说话。修道之人先天灵识敏锐,对一些和自身密切相关的事情往往会有一种预感,这何远忽然变得如此焦躁,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远在这里闷着头赶路,马车赶得飞也似的,可把陈风给郁闷坏了,那个何远难不成赶着去投胎,跑的那叫一个快!自己胯下这匹马竟然只能跟在后面吃土
瞧着前面的马车越来越远,陈风想骂娘。自己这匹马是从京师带来的良驹,都这样了,从梁府带来的那群坑货更是追不上了,走不远掉一个,走不远掉一个,到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队伍带散更好,省得那群废物到最后还跟自己抢功劳。对付一个小小的书生,凭自己一个堂堂的飞鹰使者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梁宽口中所谓的高手护持,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那个何远他打探过,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来的高手护持?不过是一个废物的借口罢了。
真正糟糕的是他迷路了。
暮色四合,四望如一,空空荡荡的田野,连个参照物都没有,往哪里走?更坑的是,他遇到了三岔路口
他郁闷的只揪头发,回个家而已,至于赶的那么快吗?更苦逼的是,早晨的时候为了耍帅,没吃饭就去找梁宽了,结果那坑爹的密函中竟然让梁宽成了自己的临时上司,说好的协助呢!这也就算了,但接风洗尘的午饭都上来了,还没吃呢,只喝了几口水就被急火火地给撵出来抓何远了。
饿啊
眼珠子都快变成蓝的了
大不了自己追到清远,好歹地先弄口吃的吧。他借着明晃晃的月光,往远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选定了看上去黑黢黢的地方,催动坐骑,往前赶。根据经验,那种地方,不是山村就是山林,总能弄到一口吃的。
他判断的果然不错,前面不远真的有一片树林。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前面竟然还有火光,影影绰绰地看上去,竟然有四个男人在围着篝火吃烧烤!
烤饼的香味儿远远地传入他的鼻孔,他不由的吞了口吐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运气真是不赖,这么荒凉的地方都能遇到吃的,看起来,自己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
他喜滋滋地牵着马走了过去,何远那里有什么心思搭理他,只顾专心照顾着手中的烤饼和牛肉。铁牛就更不用说了,看到大饼牛肉眼珠子都不带错的。黄四这个看到美食就拉不动腿的家伙跟铁牛一个德性,张三对男色向来不感兴趣
所以,陈风同学努力挤出的好大一张笑脸,直接落到了空地里,这让他十分尴尬,自己干笑两声,把马栓到一旁的树上,非常江湖地打了个哈哈,凑到火堆前坐了下来。
“几位老兄,也错过宿头了啊,真巧,真巧,我也错过了,搭个伙,搭个伙”
何远瞧了瞧这厮,心头就有些莫名的不喜。虽然这厮挤着一脸的笑,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德性,透着一股子阴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