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朵朵打在脸上,北风吹得衣衫飞扬,安长溪却笑的异常的安宁,似乎周身的千军万马都悄然不见,这就是他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第一眼分辨出来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是万分的依赖,耳边却传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真是想不到,蓝北墨连自己的王妃都能下的了手,果然是生性凉薄的人,我原本以为你与其他的人不同,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身后说话的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一侧平原的丘陵之上,几百名士兵在不远处把守,而安长溪便就在此处。
她转身看去,身后的人一身突厥服饰,长发绑在脑后露出了一双带着野性的眸子,正是那日她与蓝北墨在山谷之中遇到的那个人,这时他听了安长溪的话,不由得问道:“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让其他的女子换上了我的衣服,化作了我的样子便就是墨王妃了吗?真正的墨王妃即便是死,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能够苟活于世而放弃西凉城之中上万名将士的生命,若我真的这样做了,那就不配成为蓝北墨的妻子,当然,若他因为我而放弃抵抗,屈服于你们,他便也就不配做我的丈夫,也不配战神这个称号。”
安长溪抬头看他,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我想你不会这么做。”
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安长溪道:“眼下我在你们突厥的军中,与其说是在翎山山谷之中遇到了都统的部队,倒不如说你兵法如神,彻底断了我进入西凉的后路,方才在营中都统意欲对我图谋不轨,是你救了我,而他们要用我威胁王爷,亦是你想到了找人替我这个方法,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在你没有得到之前,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丧命?”
安长溪挑了挑眉并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既然将我带到了这里,便就直说吧,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不,”安长溪突然摇了摇头道:“你并不想要将西凉城攻下,也不想要王爷的性命。”@$%!
听他这样说,安长溪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自她被带到这里之后她就一直在观察眼前的人,心中早已经有了很多的问题,此刻正是能够让他为自己解惑的时候。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随即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墨王妃,聪慧敏捷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只是现在你在我的手中,只有猜到我的身份才能够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否则的话,你便只能够听我的命令。”
他深深的看了安长溪一眼,转身就要离去,然而就这这一刹那间,安长溪朱唇轻启,口中轻轻吐出了四个字:“呼也焘然。”
安长溪并不惧怕他的目光,带着笑意与他对视,将他的僵硬与惊讶尽收眼底,她柔和的笑意似乎将周遭的风雪融化,唇角勾起一道上扬的弧度:“现在我是不是有资格了?”
安长溪对他的夸奖报以一笑,随后说道:“那日我们曾在燕山山脉相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婆婆的坟茔便就是你亲手垒砌的,之所以我能够这样肯定,是因为你弯刀之上的吹穗,当日你走后王爷曾经同我谈起过,这吹穗是那位婆婆的东西,所以我断定你就是那立碑之人,呼也焘然。”
呼也焘然收起了方才凌厉的目光,点点头道:“你能够想到这些,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既然如此,你也应该能够想到我需要你做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喜不喜欢早已经不是他能够选择的了。”呼也焘然遥望着西凉城城头站立的那人道。
呼也焘然倒是没有想到安长溪会这样说,开口道:“眼下我与他还未必能够谈到合作,你这话说的有些言之过早了。”
听了这话,呼也焘然只是笑笑,冷声道:“他是云国的皇子,怎么会去帮助我一个敌国的人?”
“突厥契丹都会是云国的疆土,这话说的有些早了。”呼也焘然摇摇头道。
“你说的不错,但是这也只是你说的,却不能够代表蓝北墨的想法。”呼也焘然皱着眉,心中在不断的盘算着安长溪话中的意思。
“和你们合作,我所要冒的风险也不小。”
冷风吹过,雪越下越大,安长溪一双平静的眸子恍若无波,却丝毫没有放过呼也焘然脸上的任何表情,此人只消一看便知道心思深沉,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决定,当下便让人将安长溪押下了丘陵。
“带路。”呼也焘然侧眸看了安长溪一眼淡淡说道。
眼前十人立即毙命,将白色的积雪染得猩红,血腥味扑鼻而来,呼也焘然却丝毫未动,只是笑着看向了安长溪:“王妃所言即是,富贵险中求,今日入夜,我便陪着王妃入西凉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