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傍晚,小雪乘着微风吹过幽静的小路。远处,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演奏着激昂的凯歌,那是帝国的马车队。对于帝国军团来说,这确实是凯旋的时刻:今天,他们活捉到了天际省反抗军的首领——乌弗瑞克?风暴斗篷。然而对于反抗军来说,却恰恰相反。这一点从被关押在车上的身着风暴斗篷军服的士兵脸上便可看出。恐惧、愤怒、茫然、遗憾……当然,这仅仅是一部分,大部分人相信,他们曾在战场上英勇作战过,他们理应回归松加德的怀抱。
“嘿!小子,终于醒啦?”位于最后的那车上,一名被捆绑着双手的反抗军士兵正悠闲的坐在那里,见对坐的少年醒了,便好奇的问道。显然,他的心态属于后者,顺带一提,他叫拉罗夫,是乌弗瑞克亲卫队中的一员,20岁便加入风暴斗篷,并在几个月后的一场大战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随后便荣升为乌弗瑞克亲卫队的成员。
少年抬起头,露出那英俊的面孔。看了拉罗夫一眼,少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的低下了头摆出一副思想者的样子。他正是昨天与老车夫一起乘着马车到天际省的那名少年。
“……”看到对方衣着,他又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复。
“你也是想穿越边境的吧,就像旁边这位一样。”见少年没有说话,那人便识趣的把话题转移到旁边的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该死的风暴斗篷,都是因为你们,本来天际省多好,天高皇帝远。”说到这里,那人狠狠的瞪了一旁的拉罗夫一眼,又遗憾的说道:“本来我也可以偷一匹马逃到落锤省。”
“看来我们现在都是难兄难弟了!哈哈!”拉罗夫幸灾乐祸的说道。
…………
在两人争论的时候,少年却在想着其他的事,一幕幕昨天的场景从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遭遇死灵法师、车夫舍身救他、向乌弗瑞克求救、乌弗瑞克不仅拒绝伸出援手还要抢走车夫的马、遭遇帝国军团的埋伏、以及最后被什么东西击中后脑勺而晕过去。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令他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如果不是手被绑起来了,他现在估计都想掐自己一下来确定一下自己是否是在梦里。
“注意点!你在这是对伟大乌弗瑞克,天际省真正的君王的不敬!”突然,拉罗夫一声怒吼,打破了少年的思绪。他抬起头环视了车上几人,原来,就在刚才,那偷马贼无意间提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被封嘴的诺德男人,也就是乌弗瑞克,语气显得十分随意。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没什么,但对于一个几乎将乌弗瑞克看成是精神寄托的人就不同了。
听完拉罗夫的话,少年冷漠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乌弗瑞克。这个一天前还被他视为英雄的人物,自从昨天为了逃脱帝国的追击而拒绝救车夫甚至还想要抢走车夫的马那件事后就永远的被从少年的心中抹去了。
或许在那些有着狂热的种族自豪感的诺德人看来,欺凌一个非诺德种族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对于这个从小便在帝都生活,深受帝都价值观影响的诺德少年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在他看来,这种种族歧视完全就是粗野落后的野蛮人才会有的想法。
“乌弗瑞克领主?你可是反抗军的首领啊,你也被抓了?天呐!我们这是去哪?”不知是拉罗夫的吼声还是乌弗瑞克的威名的原因,偷马贼一下子蔫了。
和反抗军首领一起被押着能去哪?偷马贼自然是知道的。少年再一次低下头,他也知道现在天际省凶险,毕竟他就是来这里冒险的,但他却没想到刚来天际就要被迫为自己人生画上句号,想到这里,少年本就被绑在一起的拳头捏的更紧了。
“我不知道,但松加德在召唤我。”拉罗夫有些无奈的说道。纵使能进去松加德,但反抗军的失败意味着塔洛斯的信仰将会被真正抹去,相比之下,他宁愿无法进入松加德。
“不!这不可能!……”虽然他本来也知道是一死,但从他人口中说出来却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
“闭上嘴!”不知偷马贼歇斯底里了多久,马车前的帝国士兵终于不耐烦了。
又行了许久,一座座高塔的塔顶缓缓的从地平线升了出来。随着车队的继续向前,整个塔身都映入眼帘。其下,几堵石制的城墙将这些高塔连在了一起,城墙的中间,一扇巨大的木门镶嵌在那里。
“开门!”走在车队最前面的那个衣着与众不同的帝国人冲着城墙上的帝国军喊道。
“遵命!”看到对方,城墙上的士兵立即站起身冲城墙后守着大门的士兵喊道。“托利亚斯将军回来了!快开门!”
随着大门的打开,马车与骑手们排着整齐的队形走进了大门。城墙之内,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城镇,一排排木制的民房错落有致的沿着主干道排列,村民们仿佛商量好似的都靠着自家门前的护栏静静的看着帝国的车队经过,小孩子们则都被大人们赶回了屋子。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接触如此血淋淋的事件。他们知道,马上帝国就要进行处决。而村里那些支持风暴斗篷的人则偷偷的躲在家中对着自家私藏的塔洛斯祭坛祈祷着。
“看!那个托利亚斯将军,那混蛋竟然和索默混在一起,这事一定与索默脱不了关系。”车队进门后,领队的人便与一名身着黑色金边长袍的索默高精灵骑手攀谈了起来。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令拉罗夫有些愤怒。毕竟在他眼中,世界大战以后的帝国与索默高精灵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现在他们的将领却在这…………
顺着拉罗夫眼神的方向,少年便见到了那名帝国将军,勉强能铺满头顶的白发,以及那早已爬满脸庞的褶皱无一不现实着他的沧桑与老成。
托利亚斯将军,这名与乌弗瑞克一样参加过世界大战的人物,凭借其能屈能伸的性格、运筹帷幄的策略以及精湛的剑术,深得皇帝信赖,以至于像天际省的内战这样关乎主权的战争都会让他领导。那副王者的风范令少年煞是敬佩,即使对方是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少年仍对他肃然起敬。同时,一旁的乌弗瑞克表情却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他便再次戴上了那副扑克脸。
“都给我下来!被点到的到那边站着!”当托利亚斯将军与那名高精灵谈话时,车队则已经被一名一直在城里等候的女军官带到了城里一座高塔前。
“这是到哪了?怎么停了?”马车一停,偷马贼便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了。
“还能去哪?我们的命到头了。”与偷马贼相比,拉罗夫倒显得悠闲多了,虽然刚才被托利亚斯将军的举动刺激了一下,但毕竟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想想也就释然了。
“拉罗夫、洛克尔”女军官旁,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诺德人正拿着名单一个个的点着名字。
他叫哈达瓦,入伍帝国军有一阵子了。他与之前在马车上的拉罗夫本是同村人,儿时还是要好的朋友,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天际战争却让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我不是叛军,你们不能杀我!”被叫到名字的偷马贼如炸了毛的猫一般疯狂的推开前面的人,向着来时的大门跑去。
“弓箭手!”对于这种情况,女军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仅仅冲着身后士兵喊了一声,自己则继续冷眼看着车旁的这些囚犯。
“啊!”女军官话音刚落,一支箭便穿透了企图逃跑的偷马贼的身体。
“还有谁想试试?”依旧没有回头,女军官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挑衅似的说道。杀鸡儆猴的事帝国的将领们还是很精通的。
经过这段小插曲,为了节省时间,点名的事情也变成了让囚犯自报家门。
“下一个,你叫什么?”哈达瓦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少年。
“凯瑟……凯瑟?雪歌。”洛克尔的死将他逃跑的念头击碎。无路可走的他只能绝望的回答。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拿着名单的哈达瓦有些意外。帝国的名单一向以严谨著称,每份名单都会经过多次审核后才会发过来,而且由托利亚斯将军亲自带队抓人,更不可能会抓错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他几年随军也确实没遇到过名单有误的情况。自然,现在的他难免会意外。
“怎么办长官?他不在名单里。”看了看少年那因恐惧而无神的双眼,哈达瓦觉得少年不像在说谎,便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一旁的女军官。同时,这一动作也令少年又燃起了希望,眼神也变得有神起来。
“别管那名单了,一样处置。”然而,也正是少年那突然变得有神的双眼,令阅人无数的女军官确定他仅仅是在说谎。最后的希望就这样被轻易浇灭,少年又失了神。
“抱歉。”哈达瓦满脸歉意的说道。毕竟同为诺德人,又是年龄相仿,他对眼前这名少年倒没有女军官那般严厉。但身为军人,他又不能违抗军令,只能遗憾的安慰他道:“至少,你将死在咱们的故乡,也算落叶归根了。”说完,哈达瓦轻轻的用那羽毛笔将凯瑟的名字写在了名单上。
另一边,托利亚斯将军已经结束了与索默的会谈,目送索默几人离开后,冷哼了一声便下马走到了排成队的囚犯前。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姿笔直的站在那里,苍鹰般犀利的双眼直视着站在囚徒队伍最前面的乌弗瑞克。而乌弗瑞克也同样直视着他,即使双手被捆绑,口也被封住,却没有丝毫畏惧。四目交汇,两人的目光中仿佛正爆发着一场刀光剑影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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