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匠慢慢的睁开眼睛,缓缓的呼气,全身笼罩着锋利的气息。
“察觉到了吗?”贝妮轻声说。
“在灾祸里面我到现在没有感知过比那东西更过分的存在。随时可能变成魔王。”刀匠轻声说,在地龙驮着的木房子里缓缓的站起身:“那是不安定的因素,需要排除。”
“不急。”贝妮仍然看着前方:“那东西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不论目标是不是我们,不能放任如此危险的魔物不管。”刀匠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小白愣了愣:“这家伙?”
“几分钟前她也这样嚷嚷着说要去,我给她喝了一杯掺了安眠药的酒。现在睡的正香,不要吵醒她。”贝妮顿了顿说道。
“从很久以前我就听说在圣徒当中的八色璃对于魔物似乎很宽容。但是当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奇怪。”刀匠皱了皱眉头。
“你曾经也在亚克的队伍里呆过,应该能理解的才对。”
“如果不是因为无法理解我也不会离开,那个家伙每次看到我收拾魔物都会来教训我一顿。”刀匠说到:“魔物被消灭了人类就能安全,我的武器就是为此而被制作出来的。总的有东西被斩断。”
“是啊,魔物就该被消灭。”贝妮顿了顿说:“你要去就去吧,别把自己整的太难看。”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刀匠一震身后的鞘,长矛已经滑到了手里。
然后她消失于原地,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动静,只是远方发出了剧烈爆炸的声响。
因为那长矛被投出的瞬间就直接将轨道上的空气拍开,真空形成哥的声音如同雷震。
可是仍然没有贯穿那东西,居然被闪开了。
不过正中了刀匠的下怀,当那个人形的魔物后退的瞬间,危机感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那是巨刃和大剑同时落下产生的威慑,两把质量精湛的圣器同时发威,但是却被身后的副肢架住。
从后背长出来的两根蜘蛛腿上有着金属的光泽,如此的纤细却挡住了几倍于此的巨刃。
它的后背被踢中,整个人都被踩入地面当中。大地以落点开始龟裂,大片的地面被打击成扩散状的裂纹。
“漂亮的连段。”贝妮看着扛着那东西回来的刀匠:“也感谢没下杀手。”
“喂喂喂,这话就像是亚克给我的话一毛一样。既视感太强了。”刀匠把那个怪物丢在后面:“这个东西我杀不死它,需要你帮忙。”
“哦?”贝妮这才对那个被抗过来的家伙感兴趣。
这是个人的样子,如果不谈那身后的蜘蛛腿,估计会当成正常的人类。穿着毛衣和毛裤,昏迷着躺在那里。
而身后的蜘蛛腿也在昏迷后慢慢的消失,几分钟后,那个躺在那里的家伙就只是个大概二十岁的男性,和人类几乎一样。
“还有点帅的。”贝妮随口说,的确看起来是个很帅的家伙,五官精致挺拔,全身硬朗。
“真是的,长得这么像人我都下不去手了。”刀匠皱了皱眉头:“这家伙的气息真讨人厌。”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这个家伙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恐怖的气息,就算是自己都被从睡梦当中惊醒。
当然,也得好好看看这个地龙背着的房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因为贝妮自己的气息,相当大一片的区域中甚至没有一个魔物敢靠近。
“哇呜呜!”小白迷糊的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个躺在自己旁边的家伙,被惊的睡意全无。
“睡的如何?”贝妮问,然后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小白乖乖的趴到她的旁边以供她顺毛。
养个狐狸果然还是顺毛最合适,因此贝妮对于这个可爱的孩子好感一直都不低。
“唔,没有大人您陪着我睡不好啦。”小白趴在贝妮的旁边说。
但是贝妮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揭穿这话不对的地方。因为她就没有睡过觉,小白所谓的陪着睡也不过是趴在自己的旁边的同时,大尾巴盖在她的肚子上来防止着凉。
“哎,你们关系不错哎。”刀匠随口说着,然后坐在这个魔物旁边:“这个魔物不该这么弱。这和它的气息不成正比。”
“它已经昏过去了,你也别如此警备。估计是累了。”贝妮说:“这家伙看起来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刀匠没有回答,但是表示赞同。
没有什么经验的魔物在混乱地域中长途跋涉也是很辛苦的,随时都要和其他的魔物做斗争的同时应对该死的环境。如果不是一直在这种地方生活的家伙,估计会很累。
会因为这种事情疲惫又虚弱到这种程度的家伙自然是个有智力的,凭借着本能行动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惨。
“怎么办?”刀匠顿了顿说道:“这孩子,或许能拿来做个好武器。”
“呵呵,我这里倒是无所谓。大概还有几天能到卡杜米?”
“最多三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们到那里去。明明他们有很多可能选择的行程。”
“我了解那家伙,安心吧。我说会去那里就肯定会去那里。”贝妮顿了顿说道:“要是我猜错了,下次见面我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肋骨。”
“咳咳,我还以为你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温柔的一面。”刀匠无奈的挠了挠头:“前两天跟我们讲那家伙的时候,我看你笑的很开心。”
“恩?对于他来说我一直都还算温柔。毕竟我只是打断过他的骨头而已,没有真正意义上打残过他。哦,有棒球棒吗?给我一根,用的顺手就行。”贝妮的额头上渗出来青筋:“那家伙可没少给我惹麻烦。不好好揍一顿又够让人不爽的。”
“就是就是,狠狠的打!”小白这样听她说,看起来很是开心。
前段时间贝妮可能是的确喝多了,说了太多有关自己过去的事情。听的小白是对那个家伙带着恨意,恨不得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先射穿脑袋再说。
刀匠只能叹了口气,对于亚克那个家伙她倒是没有什么额外的情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是这样认为的。不讨人喜欢,也不讨人的家伙。
这样的东西本身就应该在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全世界的游行。这个世界很虽然不大,同样也不小。有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边界,也有人已经去过世界的各处。
那个家伙显然是后者,虽然是个很喜欢说烂话的家伙,但是自己不讨厌呢。
那是个很活跃的家伙,在团队里出演这开心果的角色。不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会麻烦,所以会很小心的隐藏起来。
不过听说这家伙现在跟个面瘫是的。这让刀匠有点无法想象。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现在和当时相比也是性格大变。时间是个能够改变很多东西的无形之刃,时常把人切割的体无完肤。
“说起来,你就维持这个动作快半个月了。”刀匠看着贝妮盘膝坐在那里的样子,有点好奇的看着贝妮。
这个家伙穿上盔甲坐在这里后就没有动过,甚至如果不是提醒,连吃饭和喝水都没有必要。进行的原因仅仅是觉得自己不这样做就有点小小的奇怪。
包括睡觉,这家伙甚至连睡觉都没有。不过通过脸上的黑眼圈大概就能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怎么睡过觉。
刀匠坐在这个魔物旁边,把他翻过来,然后把那件有点可笑的毛衣给他脱下来,看着身后的刀伤。
巨大的伤痕留在身上。上面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愈合,上面几乎完全感染。
不过这个家伙在伤口的下面让自己的肌肉坚硬成了壳一样的东西才会让上面的肉开始溃烂,完全不影响到下面的壳。
看着挺疼的,不过只要一小会就能让这个家伙的伤口被处理好。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会留下来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
这种疤痕实在是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可是没有道理。刚才的时候刀匠确认了这个家伙本质是个魔力的聚集体,自己最后命中的攻击实际上并没有给他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只是让他昏厥了过去而已。
而在后面,刀匠看着自己腰间的一把剑,那是个自己用了三年时间和顶级的材料打造出来的圣器。
但是没办法在他的身上留下来伤口,刀刃崩口了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伤痕。
那么到底什么样的武器才能如此干净利落的在他的身上造成这种破坏?那绝对也是个很危险的家伙,又或者说,是这个孩子很信任的人。因为那是背后的伤口,有可能那是被自己的朋友偷袭造成的。
被朋友背叛吗?刀匠陷入沉思,然后缓缓的叹气。
自己也被朋友背叛过,不止一次。毕竟自己是做装备的,有些人眼馋她的装备就背后捅刀子。不过好在自己是苦修者,是有着金属一样坚固身体的家伙。所以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直到几个小时后小蜘蛛才中昏迷当中醒来,那时候已经是晚上。是刀匠做饭茶产生的香味让他清醒。
“怪物,晚上好。”刀匠看着他坐起来随口说:“不要介意,我们很担心你会不听话。”
抱歉的原因是在他身上留下的链锁,他看了看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金属,又看了看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的刀匠,默默的低下了头。
“谢谢。”他接过来米饭,轻声道谢。
“谢一个把你抓起来的家伙?呵呵,你需要下饭用的辣菜吗?或者肉干什么的。”她盛了一碟子的菜放在他的面前,同样的还有一瓶烧酒:“晚饭大概就这些,不够的话我能加米饭,但是肉干因为储备问题就这些。”
他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晚饭,点了点头,小口的吃着。
“叫什么名字?”刀匠坐在他的旁边,吃着同样的东西。
“克里森。”他轻声说:“是个魔物。”
“灾祸现在不能用来形容你吧?混沌天灾?”她随口问:“我记得你这种魔物会被这样称呼。”
小蜘蛛点了点头:“算是吧。”
倒是不难套话,刀匠这样想。这个家伙这样子吃饭看起来有点可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抓起来的囚犯在享用自己在死刑前的最后一顿饭。
不过也实在是没法让他变得安全,因为这个家伙的危险性如此之高,自己要是不拴上这种金属,难保这家伙忽然发起进攻的时候自己能做出来正确的应对。
可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多余,这个家伙对于自己被拴起来这件事情好像没有任何的反感,这种感觉让迪德丽有点小小的负罪感。明明这是个很好的孩子,但是自己却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对付它。
“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克里森顿了顿说到:“你们给我吃了晚饭,我应该做些什么来报答你们?”
“能帮忙守夜吗?”刀匠犹豫了一下问。
当然不可能真的放心让他守夜,不过贝妮肯定是不会睡的,正好趁机看看这个家伙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小蜘蛛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牙齿,从上面渗出来的蛛丝被拉长后成了像是针一样的东西。
刀匠下意识的把手搭在自己的武器上,随时打算用武器挡住可能来的攻击。但是只是看着这家伙很随意的用这个把自己脖子上的锁打开。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她的眉头挑了挑,这家伙开锁的样子熟练的让人感到心疼。到底是被关过多少次才能如此熟练的拆开这种高级的锁芯。
不过仍然没有感觉到这个家伙身上的恶意,虽然的确的感觉到他危险的气息。但是只是危险,让人恐惧。可是他本身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建议你去学一下把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她顿了顿说到:“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气息会让人害怕吧?”
小蜘蛛的身子抖了一下,惊讶的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家伙。
因为在顷刻间,同样危险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爆发。压着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