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华裳坐在浅溪的身边,够着脑袋看浅溪在纸上涂涂画画。
她先看见公子画了一个大圆,然后又在大圆的底下画上了几个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小圆,最后给大圆和每个小圆画上了两条架子……
“公子,你为什么要画这么多鼓啊?”
鼓?
浅溪蓦地睁大了眼睛,实在难以相信世上会有人能把人头和肩膀看成是鼓的。
莫不是……
他的画功退步了?
“这是人。”
“啊?那为什么人头要长在架子上?”
华裳含着手指十分不解,她活了这么多年,可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妖精和怪物呢!
浅溪深吸了一口气,瞥了华裳一眼,他实在是心累,不想再和她解释,反正解释了她也不懂。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宋殊瑶和涂宪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看这布局,莫非公子是在画《百子贺寿图》?”
宋殊瑶低低地问道,眉心却是蹙了起来,明日就是那人的寿辰,只可惜……
“宋姑娘好眼力。”
浅溪由衷地赞叹着,末了,又看了看华裳。
可算还有个人明白他画的是什么,这人和鱼的差距,果然还是挺大的!
涂宪英见宋殊瑶有一瞬间的失神,索性揽住了她的肩膀,仿佛是要将自己浑身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可他目不斜视,面上却依旧是那一副孤傲不羁的神态。
华裳愣愣地看着两人,陡然想起公子方才说的什么“如胶似漆”,让她今后不准离他三步远,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低头望了望浅溪,眼中粉色的泡泡咕噜噜冒着。
虽然公子刚刚抱过她,但是她还想让公子再抱抱!
想做就做!
华裳往浅溪坐着的那个椅子上重重一跌,直接坐到了浅溪的大腿根部,臀瓣压在浅溪小腹下的那一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起来。”
“哦……”
华裳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她才坐了三秒,连捂都没捂热的那方地,有些委屈。
宋殊瑶见此,低低一笑,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质的长方形小盒子,送到了华裳的手中。
“华裳妹妹今日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去捉蛛也未见到你,想着你们应该是回来了,又不了解冀州的风俗,特地为你也捕……”
话未说完,宋殊瑶和涂宪英已然睁大了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们从未见过举动如此惊世骇俗的女子……
却见华裳手中的那个木质盒子已然空空如也,一根银丝清冷地横亘在那盒子的一角。
华裳舔了舔嘴角,得出一个结论——
蜘蛛没有青蛙好吃!
所谓捉蛛,就是女子在乞巧节这天捕捉蜘蛛,放在木质小盒中任其吐丝结网,若是吐出的丝多而密,那么这段姻缘也将幸福美满。
可……
浅溪看了看那空荡荡的盒子,一张脸全黑了,他从椅子上起身,拉着华裳的手腕简单地和涂宪英打了个招呼便往外走。
冀州的风俗,他今日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今天还没过完,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