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浑厚有力,正气凛然,语调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浅溪唯恐有别的变故发生,急忙往院外望去,却见半空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头上扎着一个丸子,丸子中央插着一根筷子,一袭粗衣麻布十分褴褛,衣摆处更是破了几个大洞洞,几条破布条垂在他那通了一个大脚趾洞洞,露出他被泥泞包裹的脚趾头的鞋上。
这人好似是神仙一般,身体悬浮,凭空站在高高的半空之上,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破烂钵钵,自那钵钵中发出一道神迹一般的金光,从半空中投射到地上,将华裳与宋殊裕包围在其中。
华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叫喊着:“碗下留鱼,碗下留鱼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刚摆脱了那个那个什么李公子,送走了哼哼哈哈两位大门神,现在又来了一个抱着金色饭碗的小道士!
难不成,真的是天要亡鱼吗?
“哼!本道长刚刚路过此处,寻思着讨碗饭吃,没想到却看到这院中妖气冲天……”
“道长……还有鬼气呢……”
华裳哭丧着脸,弱弱地将手指头往宋殊裕的鼻尖上一指,好似十分担心宋殊裕就这样被青岩道长忽视的样子。
浅溪闻言扶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妖精,少说一句话没人会把她当哑巴,没看见那个道长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了吗?
青岩道长闻言,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十分有道理的样子,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他下巴那里并不存在的胡子,“妖孽,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别打岔!”
“好吧……”华裳弱弱地点头,可末了,她又讪讪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道长,华裳还有事情要说。”
呦呦呦……
青岩睁大了眼睛,这妖物倒是还知道尊敬人啊,还会先征求他同意再说话是不是啊?
不错不错,到时候收了她,带回去做个座骑什么的,他也可以威风威风!
青岩轻咳了两声,见宋殊裕一步一步地,已经靠近了华裳不少,他翻了翻自己破烂麻布长衫的里层,掏出了一张黄色的长方形符咒,他呢喃着念了一段听不出是什么的咒语,将那符咒往下一抛,那符咒便紧紧地贴在了宋殊裕的脑门上。
这样一来,方才还耀武扬威,长着血盆大口,露着尖锐獠牙的宋殊裕顿时不动了,被定在了原地。
哼!
让你追啊!
你倒是再追啊!
华裳冲着被贴了符咒的宋殊裕挥了挥拳头,巴不得捏着他的牙齿告诉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青岩到底也是和浅溪一般年纪大小,青春总是无限好。
他将华裳的小动作望尽了眼里,勾了勾唇角,轻咳了两声,道:“小妖孽,你还要说什么?”
华裳嘿嘿一笑,“道长,华裳要说你没有胡子,一点都不老,然后……然后华裳很漂漂,很可爱,你不要把华裳收到碗里去好不好?”
青岩的脸顿时黑了,这妖孽当真是妖孽,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