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不完全没有。”倪乐卉垮着肩,颜尧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表哥没去上班,她有意无意试探了一下大姨,得到的答案没让她吐血,表哥出差了。
表哥出差了,她居然不知道,倪乐卉怀疑温智帆出差的目的性,他今天一大早来她家,让她帮忙,被她果断的拒绝,他就出差了,这可能吗?
她没打电话去医院确定,明天她就上班了,等明天到了医院,表哥真是巧合的出差,还是刻意逃避。
逃避得了一时,逃避得了一世吗?
“说明白点。”颜尧舜皱眉,把药放在倪乐卉手中,拿起水杯也放在倪乐卉手中,抬起倪乐卉的手,意识她吃药。
倪乐卉很上道,将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等她把药吞下肚后,她才反应过来,瞪了一眼颜尧舜,乖乖,这他也能利用。
“表哥出差了。”倪乐卉说道。
“出差?”颜尧舜挑眉。
“看吧看吧,你都不相信他出差。”倪乐卉指着颜尧舜,他用表情跟她听到表哥出差的表情如出一辙,他敢表现出来,她却不敢让大姨看到,怕大姨起疑,她跟表哥在一家医院上,表哥还是她的主司,表哥出差,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表哥没把他要娶杜鹃的事告诉大姨。
“有什么好信不信的,出差就出差呗。”颜尧舜淡然的说道,抽出一张纸给倪乐卉擦嘴,倪乐卉接过,愣愣的望着颜尧舜,颜尧舜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我脸上有东西吗?”
倪乐卉摇头,什么事他都帮她做了,被人伺候的感觉真不错,万一她习惯了,他罢工了,她怎么办?
跟严昌拓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伺候他们母子,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伺候他们都是她一人全包了,甚至夏青把钟点工都给辞了,家里的阿姨也给辞了,她跟严昌拓离婚后,夏青又请了回来。
钟点工的活,阿姨的活,保姆的活,全落在她一人身上,严昌拓什么都不帮她做,就是想帮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夏青会抗议,说什么那有男人在家里忙碌,男人的事业在外面,家里的活是女人的工作。
那时候她很想问夏青,你不是女人吗?幸亏她忍着没问,她若是问出口,夏青肯定会这么回答,婆婆除外。
人家都说结了婚,十年看婆,十年看媳,现在是看婆的时候,夏青都没做到,还指望看媳的时候她能做到吗?
离婚真是明智的选择,与其在婚姻中委曲求全,不如离婚后过得潇潇洒洒,没人管得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跟颜尧舜结婚,婚后感觉真好,把她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活衣做饭收拾家务,他全包了,她有个三病两痛,他心痛得跟什么似的,端茶倒水,伺候吃药,尤其是,颜尧舜比严昌拓有钱多了,不仅没拿架,还甘愿做严昌拓以前唾弃的事,章傲蕾是个幸福的女人,虽然她命不好,但她嫁对了人。
倪乐卉不知道,跟章傲蕾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是章傲蕾做,她才舍不得让颜尧舜做,颜尧舜下班回家,他就是大爷,躺在沙发上,章傲蕾做好饭叫他吃饭。
跟倪乐卉在一起,倪乐卉让他做,起初他还有些不习惯,慢慢的他习惯了,甚至有点喜欢上了。
“打电话给温智帆,告诉他,他未婚妻的情况。”颜尧舜说道,是温智帆坚定要娶杜鹃,他们还没结婚,温智帆的未婚妻,又不是他的,他们没必要帮他照顾。
“打了,大姨说表哥那里信号不好。”倪乐卉无奈的说道,表哥到底上哪儿出差,这是什么年代了,信号不好,太不能理解了。
“这么巧?”颜尧舜怀疑,犹豫了一下,问道:“需不需要我调查一下?”
“不需要。”倪乐卉拒绝,她才不要颜尧舜调查表哥,表哥是真出差也好,假出差也罢,这是表哥的选择,他真选择逃避,她就由着他逃避,他的事业在这里,他的家在这里,还怕他消失了不成。
倪乐卉不让他调查,颜尧舜就不会去调查,温智帆不是别人,是她的表哥,他尊重她的决定,颜尧舜起身,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要多喝水。”
倪乐卉看了他一眼,接过,状若无意问:“你的求婚呢?”
他都在操办婚礼了,他都还没向她求婚,他们领证都是她向他求的婚,若不是大姨,他是不是没准备要告诉她,她是新娘子,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婚礼,太可气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跟她商量,她也想布置一个自己喜欢的婚礼,婚礼上的一切都由他一个决定,是他个人的婚礼吗?
倪乐卉不知道,其实颜尧舜会有意无意的询问她,他是没打算告诉她,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大姨突然问起他们的婚礼,他只能坦白从宽,他不能隐瞒,会让大姨心里不痛快。
“你不是不喜欢办婚礼吗?”颜尧舜问道。
“不喜欢不代表你就能跳过求婚这一节。”倪乐卉说道,敢拿她的话来堵她,还好她精明,不会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天机不可泄露。”颜尧舜哼一声,甩一个白眼给倪乐卉,她口口声声说不办婚礼,婚礼都不办,她还要求婚做什么,在床上他希望她主动点,她偏偏被动,在这件事情上,他希望她被动点,一切听他的,她偏偏要主动问,着急什么,他连婚礼都要给她,又少不了这环节。
“得瑟吧,你就不怕我逃婚吗?届时,新娘缺席,婚礼上就只有新郎,看你怎么办?”倪乐卉笑了,她还真不想打击他,是他逼她的,痛痛快快的告诉她,会掉他一块肉吗?
“你不会。”颜尧舜笃定道。
“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这么肯定?”倪乐卉挑眉,他的自信让她讨厌。
颜尧舜不语,他去卧室洗澡去了,倪乐卉坐在沙发上想入非非,不知过了多久,倪乐卉故意不去卧室,她就坐在沙发上,看他什么时候出来催她,他越是催,她就越不如他意,倪乐卉都想好拒绝的话了。
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倪乐卉沉不住气了,跟颜尧舜比耐心,杜绝都未必能赢,更别说倪乐卉了。
倪乐卉起身,轻脚轻手向卧室走去,在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这是她家,至于这么偷偷模模吗?
倪乐卉推门进去,颜尧舜躺在床上,倪乐卉愣了一下,走近一看,那平稳的呼吸声告诉她,他睡着了,倪乐卉嘴角抽了抽。
倪乐卉准备叫醒他,转念一起,这些天他累坏了,她要理解他,在医院她吃饱了睡,醒了吃,吃饱了又睡,她是休息好了,但他没休息好,人家累得倒床就睡,她若是把他给叫醒,也太不厚道了点。
倪乐卉去洗手间洗澡,躺在颜尧舜身边,她调好闹钟,才安心的睡觉。
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微扬。
倪乐卉还没等闹钟响,她就醒了,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她调的闹钟是六点,她提前醒了一个小时,倪乐卉本想继续睡,可又担心她睡过头了,索性起床。
在没惊动颜尧舜的情况下,倪乐卉小心翼翼的起床,披了一件睡袍,走去厨房给颜尧舜准备早餐。
昨天她就说了,今天的早餐由她来准备,她可不想失言于他。
颜尧舜的生物闹钟,六点整他就醒了,床上就只有他,颜尧舜挑了挑眉,他每天六点醒来,她就绻缩在他身边,今天却没见到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昨晚有睡下,他都怀疑她没进卧室睡觉。
颜尧舜起身,披上睡被,去上洗手间。
颜尧舜走出卧室,一股说不清楚的味儿从厨房飘来,颜尧舜愣了一下,来到厨房,就见倪乐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倪乐卉会做饭菜,只是做得不好吃,她的厨艺没有长劲,以前她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难看,涵函不喜欢吃,连她自己都不喜欢吃,她只是习惯了,所以她吃得下,涵函不喜欢,涵函宁愿去外面买早餐,也不吃她做的东西,当然,有时候涵函会勉强吃一点,跟严昌拓在一起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她做,即使不好吃,就是做来倒,夏青也要她做,他们都不吃她做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吃,等她做好饭菜,夏青就会叫外卖,有时候她说过,既然不喜欢,她就不做了,夏青不同意。
难吃是一回事,她做又是一回事。
“需不需要我帮忙?”颜尧舜担心她应付不过来,看她做东西的动作有些僵硬,这几年有大姨跟表哥,她很少做东西给涵函,涵函想吃什么,会去大姨家吃,有时候她从外面给涵函带回来,或是带涵函去外面吃,这几年就这么过来了。
“不需要。”倪乐卉拒绝,开什么玩笑,让他帮忙,那还叫是她做的吗?“你去饭厅等,马上就好了。”
颜尧舜坐在饭厅,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还好有报纸应付时间,如果让他坐着单纯的等,他肯定没耐心。
“好了。”倪乐卉端着两盘她的胜利果实来到饭厅,一盘放在颜尧舜面前,一盘放在她面前,她又去厨房端了一锅汤来,又回到厨房拿了两个空碗,两双筷子,一双筷子给颜尧舜,放下自己的筷子,倪乐卉分别给两人盛了碗汤。“给,乘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这是什么汤?”颜尧舜问道,看这汤他就没食欲,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至少让他知道这是什么汤。
她到底多早起的,除了准备早餐,她还熬了一锅汤,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也没什么食欲,看这汤就知道她熬了很久,没有一点时间很难熬成这样。
“浓汤。”倪乐卉看了颜尧舜一眼,见他不喝,她又没下毒,用得着她先喝一口吗?不过,倪乐卉还真先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凉了,可以喝了,倪乐卉才送进嘴里。
颜尧舜见倪乐卉喝了一口,又没表现出什么古怪的表情,颜尧舜也舀了一勺,学着倪乐卉的样子吹了吹,有些凉了才送进嘴里,汤一进口中,舌头尝到了味儿,颜尧舜愣了一下,这种味儿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味儿,怪怪的,他从来没尝过,说难喝,又不太难喝,说好喝,又不太好喝。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倪乐卉咬着勺子看着颜尧舜,又加了一句。“涵函最喜欢喝我熬的汤了。”
“味儿独特。”颜尧舜绞尽脑汁才想出他觉得适合的话,好喝算不上,不好喝又太过了,除了独特,他想不出更好的话。
“当然,这可是我的独门配方。”倪乐卉很自豪的挺了挺胸。
颜尧舜默了,她还真是赶纲子上线。
“尝尝我做得意大利面。”倪乐卉催促道,汤再好喝,也不是主食,主食是盘中这个。
她要好好的款待他,她不喜欢进厨房,以前被逼无奈,在厨房里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颜尧舜会照顾她的胃,现在她不用进厨房也能吃到饭菜了,今天是在遇到颜尧舜之后,第一次进厨房,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在没遇到颜尧舜之前,以为幸福就是她小心翼翼的照顾他人,遇到颜尧舜之后,她才知道真正的幸福是别人小心翼翼的照顾你。
颜尧舜看着面前的盘子,这是意大利面吗?他做得意大利没卖像,但是可以吃,这盘里黑乎乎的东西,看得出做的人其实是不谙厨艺。
颜尧舜看着她,倪乐卉眨了眨眼睛,谦虚的说道:“我承认,是没你做的好看,但是,我保证应该味道不错。”
以前章傲蕾给他做饭,他吃得心安理得,现在倪乐卉给他第一次做饭,颜尧舜幸福的一扬嘴角,别说只是卖像不好的意大利面,就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颜尧舜拿起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咸味伴着过多的味精味,还有过重的醋酸带着黑焦的熏味充斥着口腔,有些干干燥燥,她油放少了,不对,不是油放少了,而是压根没放。
颜尧舜想吐,想到这是倪乐卉特意早起为他做的早餐,这些复杂的味儿全变成了幸福的味道,他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她的心意他不能糟蹋了,硬着头皮咀嚼着,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进厨房了。
倪乐卉见颜尧舜没吐,审视着颜尧舜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倪乐卉拿起筷子,颜尧舜想阻止她,却是晚了一步。
“呸呸呸,这都是些什么味儿啊?”倪乐卉吐在了桌子上,筷子搁盘的清脆声响起,她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不怎么好吃,但也没像这么难吃过,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啊,见颜尧舜还在吃。“别吃了,我们出去吃。”
颜尧舜边咀嚼着边抬头,见倪乐卉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做的早餐,笑了笑。“不难吃,只是味精跟盐还有醋放多了。”
“行了,不难吃才怪,别勉强自己,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倪乐卉想要来端颜尧舜的盘子,却被他抬手阻止。
“我吃得下。”颜尧舜看着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沮丧,为了证明他没骗她,用筷子夹起面条,送进口中,嚼了几下将面食吞咽入喉。
“别骗我了,明明难吃的难以下咽,你还这么吃,颜尧舜,我可警告你,吃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不能怪我,我阻止你了,是你自己不听还要吃。”倪乐卉咬着下唇,看着他吃面的样子,有些感动,他那么挑食,去饭店吃饭,不合口味的东西,他连尝都不尝一下,这么难吃的东西,他还不嫌弃的吃了下去,还有他的认真的语气,要不是她自己尝过,还真会被他骗了,骄傲的以为自己的厨艺见长了。
“你放了毒药?”颜尧舜问道。
“没有。”倪乐卉摇头,他对她那么好,他那么照顾她,她怎么舍得毒死他,以前夏青那么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没想过毒死夏青,真在饭菜里下毒,未必能毒死夏青,她做的饭菜,夏青根本就不吃一口,却还要坚持让她每天三顿饭的做。
“没放毒药能吃出什么事儿?”颜尧舜白了倪乐卉一眼。
“颜尧舜。”倪乐卉看着他又要去夹,她真的不忍心顺着他,双手抓住了颜尧舜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我叫你别吃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对于她执着的眼神,颜尧舜清幽的叹息,在她准备拿过他指间的筷子时,颜尧舜握住她的手腕,温柔的低声道:“没事,我真的能吃,我的口味本来就重,多点味精,多点盐,多点醋,即使没放油,我也能……”
“我放了油。”倪乐卉打断他的话,她承认,她是多放了点味精,多放了点盐,多放了点醋,但是他说她没放油,她不承认。
颜尧舜愣了一下,她居然还跟他较真。
“我明明倒了油的。”倪乐卉拿起筷子,挑动着盘中的面,无论是盘中还是面上,都没见到有一丁点的油。
倪乐卉凝视着颜尧舜那张妖孽的脸,在他眼中她看到了纵容,倪乐卉一撇嘴,真颜尧舜不注意,倪乐卉探身把他手中的筷子抢走。
叫他吃,叫他还吃。
“乐卉。”颜尧舜无奈的伸手。
“说了不准吃就是不准吃。”倪乐卉不肯将筷子给他,快速连同盘子也推到了一边,怕颜尧舜不死心,倪乐卉将两个盘子重在一起,拿去厨房倒了。
“乐卉,倒掉了很浪费。”颜尧舜话是这么说,快速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冷了的白开水,倪乐卉从厨房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不是好吃吗?”倪乐卉笑问,好吃还这么急着喝水,露馅了。
“我可没说好吃。”颜尧舜擦了擦嘴,又倒了一杯,一杯水不够,根本冲散不了他口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味儿。
“你就装吧。”倪乐卉朝卧室走去,她要去换衣服,跟他一起出去吃早餐,然后再去上班,人真的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久了,就不想工作了。
倪乐卉觉得自己变得懒散了,以前她工作很积极,请了一个星期多一天的假,她都不想去工作了,或许没压力了,她嫁了一个有钱人,她身上因钱给她带来的压力,全因嫁了一个有钱人而消失了。
倪乐卉现在能理解,那些女人为什么执意想要嫁一个有钱人了。
颜尧舜拉住她,宠溺的望着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将她紧搂在怀中。
“颜尧舜,放开,我要去换衣物。”倪乐卉提醒道,被他这么搂着,她感觉真幸福,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不放。”颜尧舜不顾她此刻表现出来的怒意,低头清泽光润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乐卉,庆幸娶了你。”
他们的婚姻并不长,他却在他们的婚姻中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感觉,跟章傲蕾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倪乐卉一愣,仰头笑意涟涟地望着他,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也庆幸认识了你。”
他们是因章傲蕾而认识,倪乐卉庆幸,当时章傲蕾选中她工作的医院,若是选择另一家医院,她跟颜尧舜不可能认识,更别说往后发生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肯定现在还是单身,他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她参与不了,他的未来,她也不机会参与,她的他亦不例外。
“乐卉。”颜尧舜将脸埋进倪乐卉的香肩里,吻着她的香肩。
察觉到他的变化,倪乐卉在心里挣扎,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颜尧舜的热情下,她还是妥协了,反正时间还早,纵容一下自己,顺着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颜尧舜是个高手,在他的强势下,倪乐卉感到自己竟然开始迷惘了。
颜尧舜没带她来到房间,而是来到了沙发上,身子碰到柔软的沙发时,倪乐卉猛的一震,拉回理智。“别,这是客厅,会被人看到。”
窗帘没拉上,倪乐卉担心,他们若是忘情就在沙发上,万一被人偷窥到,被拍下来,或是录下来,放到网上去,她就成了a片的主角,倪乐卉不敢想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到时候谁会管你是全合法夫妻,还是夫妻情深,寻找刺激。
“我会处理。”颜尧舜等不仅了,在这个时候让他停下来,或是暂停一会儿,根本不可能,他没倪乐卉考虑得那么多,这么早大家都在睡觉,谁会有这份闲情逸致,偷窥人家夫妻俩恩爱的事。
“这不是处理不处理的事情。”倪乐卉试着说服颜尧舜,她没这么疯狂过。
颜尧舜吻住她的唇,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说服不了,倪乐卉索性由着他,闭上眼睛享受他给她的一切。
激情后,颜尧舜抱她去洗手间。
在水流的轻轻按摩下,倪乐卉将头轻轻靠在一边,缓缓闭上眼睛,一种疲累似乎油然而生,全身的酸痛似乎有了很好的舒缓,然而,这种疲累过后却还是对颜尧舜深深的眷恋。
颜尧舜将倪乐卉放进浴缸里,这浴缸只够一个人躺着泡澡,颜尧舜硬要挤进来。
倪乐卉睁开眼睛,看着颜尧舜,只听颜尧舜抱怨道:“一定要换一个大浴缸。”
倪乐卉很想告诉他,嫌小别进来啊!
好闻的花香味沁入骨髓筋脉,倪乐卉全身弛懈之际,思绪也渐渐散逸,幽幽浑浑地游移在梦境边缘,真幻交错,分不清人在梦中,还是梦在心中。
是梦境也好,是现实也罢,倪乐卉对这一切觉得美好,仿佛得到了重生,跟严昌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爱而结婚,严昌拓却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婚姻,离婚后,她没有不相信爱情,没有反感爱情,她依旧相信爱情,依旧渴望爱情。
遇上颜尧舜,跟颜尧舜结婚,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她却感觉到了幸福,不谈情,不说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
倪乐卉在她昏昏沉沉间,将上班抛之脑后,这种情况在没遇到颜尧舜之前,根本没有过,她把工作看得很重,除了涵函以为,她最看重工作了,每天风雨不改的去上班,从来没迟到或是早退过,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请假。
可这一切,随着颜尧舜的到来,她对工作没那么准时,时间似乎是流走地很快,在倪乐卉享受着被水温包裹的感觉时,一又大掌抚上她圆滑的香肩缓缓**,一路往下,让倪乐卉忍不住舒适地嘤咛出声。
眼皮益发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水温冷了,颜尧舜才将她抱起,抱出洗手间,轻柔的放在床上,擦干她身上的水,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早就过了她上班的时间,颜尧舜却没叫醒她,也没打电话帮她请假,他支持她上班,却不支持她对工作的态度,对一个老板来说,员工的工作态度枳极是一个好员工,但对一个老公来说,老婆对工作太枳极了,甚至工作起来忘掉他的存在,这种感受不好。
颜尧舜去客厅,没铃响起,颜尧舜知道是谁,起身去开门。
向路见颜尧舜开门,恭敬的把手中的东西给颜尧舜。“总裁,你要的东西。”
颜尧舜接过,看了一眼,准备关门,向路叫道:“总裁,你……”
“我老婆病了,我要照顾她,公司的事交给你,决定不了的打电话或是远程。”颜尧舜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向路傻眼了,望着紧闭的房门,不能理解。“总裁怎么住这里?”
手机卡,颜尧舜叫人帮倪乐卉补办了,连卡上的电话号码都帮她找了回来,颜尧舜拿出新手机,什么都帮她弄好,可以这么说,除了手机换了,里面的东西跟她以前那个手机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消消乐要重新下载。
十一点倪乐卉还没醒来,颜尧舜没叫醒她,而是去厨房做饭。
十一点二十,倪乐卉醒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出被子,一阵凉意传来,倪乐卉愣了一下,刷的睁开眼睛,揭开被子,被子下的她身无一物,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跟颜尧舜在沙发上欢爱的情景席卷而来。
倪乐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拉高被子,她没脸见人了,在这种事情上,她本来就放不开,现在又跟他在沙发上,倪乐卉羞得脸红了又红。
在沙发上他化身为狼,她都求饶了,他还不放过她,后来……他抱她进洗手间,她在浴缸里睡着,在洗手间他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倪乐卉看了一眼房间里,没见到颜尧舜的身影,上班的事她压根没想起来,这几天她醒来都不用去上班,脑袋瓜子还没运转过来。
倪乐卉起身,双脚踩在地板上,双腿有些软。
倪乐卉赤着身去衣柜,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最后她选中上次颜尧舜叫酒店里的服务员帮她买的那条裙子。
倪乐卉一出卧室,一阵菜香席卷而来,倪乐卉摸了摸肚子,肚子真饿了,早餐没吃,只喝了点汤,准备跟他出去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倪乐卉猛的一震,上班,她今天要上班,现在几点了。
倪乐卉回到卧室,抓起闹钟,看着闹钟上的时间,她看错了吗?都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颜尧舜。”倪乐卉吼道,杀去厨房找颜尧舜算账。“我今天要上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害她迟到了,不怪他,她怪谁去?
如果不是他,她会迟到吗?她会忘掉上班的事吗?
“反正都迟到了,吃了午饭去上下午的班。”颜尧舜说道。
“你帮我请假了?”倪乐卉问道。
“忘了。”颜尧舜说道,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帮她请假,迟到半天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倪乐卉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在没请假的情况下,她迟到了半天,啊啊啊!她要疯了,这个月的全勤奖没有了,倪乐卉忘了,就算她不迟到半天,她请了假了,这个月的全勤本来就没有了。
“过来吃饭。”颜尧舜坐在饭桌上,看着站在厨房门口发呆的倪乐卉说道,他都摆好了,她居然还站在那里发呆,不就是迟到半天,有什么好害怕的。
反正也迟到了,她再急也没用了,就算马上去医院,医院也下班了,倪乐卉将闹钟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了,她要吃饱,吃饱了饭,她才有力气去上班。
看着她生气还要吃饭的样子,颜尧舜勾起了嘴角。
吃完饭,连碗都没洗,倪乐卉拉着颜尧舜送她去上班,她现在双腿还有些软,她可不敢开车。
医院门口,拒绝颜尧舜送她进去,倪乐卉让他等她下班的时候,她给他打电话,他就来接她。
倪乐卉下车,颜尧舜叫住了她。“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倪乐卉问道。
“给。”颜尧舜把手机给倪乐卉,倪乐卉愣了一下,接过手机一看。
苹果手机,她一直想要一个,又舍不得买,还不敢在大姨跟表哥面前表露出来,不然大姨跟表哥肯定会买一个送给她。
倪乐卉没有道谢,他是她的丈夫,她的手机丢了,他说了要送她一部手机。
倪乐卉把手机放在包包里,朝颜尧舜挥了挥手,颜尧舜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神线内,才开着车去公司。
“倪医生,你可算来上班了,打你手机又打不通,你又没来上班,我们都打算去你家了。”护士长一见倪乐卉来上班,激动的拉着她。
任主不在,倪医生又没来上班,毕医生请假,妇产科有经验,有胆识的医生都不在,他们都快急死了。
“出什么事了?”倪乐卉问道,她还没几次见过护士长这么紧张过,她都一个星期多没来上班了,对医院的事,颜尧舜又不让她打听,倪乐卉其实心里清楚,颜尧舜不让她打听的是李太太的事情。“是不是李太太?”
“不是李太太,是刘女士。”护士长说道。
“刘女士又怎么了?”倪乐卉挑眉,对于刘女士,他们妇科产一点也不陌生,第一次生孩子,就是在这里生的,是顺产,是她接生的。
之后三年里,刘女士6次怀孕,在这里打胎6次,因为重男轻女,为生男孩子刘女士的婆婆强迫她堕胎6次。
“她又怀上了?又被检查出是女孩?她婆婆又逼她来医院堕胎?”倪乐卉问道,见护士长点头,倪乐卉一脸的怒意。“嘿,我这暴脾气,她安排在那号床?”
“37。”护士长说道。
倪乐卉转身,朝37号床走去,护士长跟在她身后。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医生们吃午饭还没回来,回来了的也去医生休息室休息了。
“师傅。”关甜甜吃完饭回来,见倪乐卉来医院上班了,一个激动,冲向倪乐卉,抱住她摇晃。“师傅,你总算来上班了,我想死你了,我来这里还没跟你分开过这么久。”
倪乐卉是请假,还是正常休息,都没超过三天,这都一个星期多了。
“甜甜,放开,我有事,没时间跟你叙旧。”倪乐卉说道,对于关甜甜的热情,她早就是习惯了,这个疯丫头,她到底崇拜自己什么?
“还没到上班时间。”关甜甜说道,还是放开了倪乐卉,她可不想惹师傅生气。
“你师傅要去打抱不平。”护士长说道。
“谁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关甜甜问道,上次师傅好心帮俞海莲,结果呢?好心没好报,他们居然怀疑师傅的职业道德,栽赃师傅把他们的儿子换成了女儿。
关甜甜并不知道,严昌拓去警局告倪乐卉的事,给杜绝把倪乐卉带去警局,若是让她知道,她肯定不会放过严昌拓。
关甜甜最讨厌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女儿怎么了?她也是个女儿,爸爸把她宝贝成什么样了,幸好爸爸不封建,幸好爸爸没重男轻女的思想。
“刘女士。”护士长说道。
“刘女士是谁?”关甜甜问道,看护士长一副很熟的样子,她怎么不知道。
护士长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关甜甜,突然想到关甜甜才来医院不久,不知道刘女士的事很正常。“刘女士的婆婆跟俞海莲的婆婆差不多。”
“又是重男轻女?”关甜甜激动了。
“嘘,小声点,影响休息。”护士长提醒道,现在是午休,医生们需要午休,护士们也需要午休,病人跟家属也要午休。
关甜甜捂住自己的嘴,跟在倪乐卉身后。
37床跟38床是一间病房,李太太就在38床,她是来常住医院,医院病床紧张,本来要个单间,没有单间了,只能安排李太太住38床,等有单间再把她转到单间里。
“倪医生。”李太太一见倪乐卉,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倪医生休假回来了,她不需要提心吊胆了。
“李先生呢?”倪乐卉没看到李先生在病房,便口问道。
“他去打开水了。”李太太笑着回答。
“护士长,给李太太换床位。”倪乐卉说道,李太太是高龄产妇,不适合住在这间病房,确切的说是不适合跟刘女士住在一间病房,刘女士没有问题,她的婆婆有问题,李太太是高龄产妇,心情尤其要照顾,万一情绪激动,影响了腹中胎儿就危险了。
“倪医生,单间还没空出来。”护士长为难的说道,倪乐卉提醒过她,只要单间空出来,就把李太太转去单间。
“李太太是高龄产妇,在这里会影响她休息。”倪乐卉说道。
“倪医生,不用麻烦,我住这里挺好的,不会影响我休息。”李太太见护士长为难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