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后续事情(1 / 1)

即使摔成了碎片,也不难从那残留的琉璃之中窥见那精巧的做工,就连那提着的提竿都做的华润精致,更别提那雕刻繁复的花纹。

徐萦看着地上的那一片残片,也只能抿了抿嘴唇。

七哥儿嘟着嘴站在一边冲着徐萦身后的五太太道:“娘亲,我要琉璃灯。”

五太太面上也不大好看,只看那地上残存的琉璃片就知道不是凡物,哪成想刚刚平了一事,自家这个儿子又惹出了一事。

奈何自家的究竟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凡是出了事情,总是一厢情愿的找补,当下也只能对着徐萦讪讪道:“小孩子家,就喜欢这些个稀罕物,侄女儿也该好好收着,这可不是碎了可惜的很。”

大老太太在一旁沉了沉声道:“好了,既然碎了还不赶紧收拾起来,小心扎了脚才是。”

徐萦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大老太太瞟了一眼徐萦方道:“阿萦,过来。”

徐萦走到大老太太身边,大老太太对着一旁的捻草道:“从库里再拿一盏琉璃灯出来,给姑娘照路。”随即对着跟前的徐萦道:“好孩子,不过是一盏灯罢了,莫要放在心上。”

五太太见状连忙要将七哥儿带走,七哥儿一拧身子直接跑到了大老太太跟前道:“伯祖母,我也要琉璃灯,刚刚那几个姐姐不将那灯给我。”

徐萦低头站在一边不做声,大老太太笑着点头道:“好好。”说着跟着身边的丫鬟道:“去,跟捻草说一声,再找一盏灯出来。”那丫鬟忙领命而去了。

五太太甚是难为情的走近道:“哪里劳得伯母如此,家里也是有那灯的,只他不爱那个。”

随即又低下了身子来和七哥儿道:“家里也是有那灯的,咱们回家里去玩去。”

七哥儿扭着身子道:“家里那个不好看,不好看,我要和地上那个一样的。”

五太太看了一眼徐萦,面上难看的道:“什么地上一样的,那个不是被你打碎了,就没有了。”

七哥儿嘟着嘴不高兴,转头去和徐萦道:“八姐姐,你还有那灯吗?再给我一个嘛。”

五太太皱眉拉着七哥儿道:“浑说什么,那是你八姐姐的东西,不能混要。”

七哥儿扭着身子要甩开五太太的拉拽,边跺着脚闹道:“我不,我不,我偏要那个,我偏要。”随即去拉徐萦的衣袖道:“八姐姐,你给我嘛,你给我嘛。”

见徐萦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七哥儿索性哭闹了起来,往常家中自己这般是最易得到东西的呢。

五太太一看见儿子这般是最心痛的,当下也只好为难的看着徐萦道:“侄女儿家里可还再有了?若有且借婶婶一回,待回家哄了这个小魔障,再来还侄女儿。”

徐萦侧身一礼道:“婶婶何出此言,若是弟弟喜欢,合该给了他的就是。只不过那琉璃灯甚是稀罕,家父也不过得了一对儿,一个给了姐姐,一个给了我,再是没有的了。”

七哥儿人小却不糊涂,见到自家母亲为自己讨要正要展颜,转脸一听,便愈加的嚎啕起来。此时,就连往日惯常做好脸的大老太太面色也不禁有几分难看了起来。

往年也是老五在自己跟前长大,这七哥儿便也如自己的亲孙子一般。虽不说放在自己跟前儿悉心教导,平日来玩耍也甚是心疼的,加上老五媳妇平日里对孩子看管的紧,容不得旁人说些什么,自己到底不是正经的婆婆,遂也不大管。

此时正是家中多事之时,偏这老五媳妇为着自家的儿子竟也几番的不顾自己的颜面,就算自己和徐萦未见多大亲近,那也是自家的嫡亲孙女儿,家中父母不在近前,虽说族亲群居,奈何身旁也不过自己这一个守寡的祖母。

平日里还需和各房平衡处好关系,一时需徐萦忍让几分,自己也并未横加阻止。奈何今日瞧来,这老五媳妇平日里宠甚七哥儿,竟这般的无甚规矩,这是在老家还好,若是有一日待得去了京都,只怕自家那个弟媳还不知如何背后说话呢。

当下面色深沉的跺了跺手杖,七哥儿声音一顿,就连五太太也面色有几分诧异,抬头去看大老太太的神色,竟是一时有几分惧怕。

此时捻草正好将琉璃灯拿了回来,大老太太便道:“天色已晚,老五媳妇还是早早回去,明日再到我这里来。”五太太不明白这大老太太如何脸色一时就变得这样,不过也不敢和大老太太说什么,只懦懦应是,带着七哥儿离开了。

徐萦便趁此行礼道:“天色已晚,祖母还需早些休息,孙女儿就先回去了。”

大老太太看着徐萦乌鸦鸦的头顶,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罢了,你回去好好歇息,不必多想就是了。”

徐萦低头应是,转身带着丫鬟走了。

好好一盏玲珑琉璃灯,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成了残片,徐萦回到内室刚刚坐到床上就忍不住瘪了嘴哭了起来,蔡妈妈那时刚刚进到内室,见状吓了一跳,燕语忙上前拿着帕子给徐萦擦着眼泪。

徐萦一把夺过了燕语手里的帕子,只低头双手将帕子覆在脸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受了石家的拖累惹了一身的闲言碎语,只能回避故里。

偏回到故里还要忍受族里亲戚们暗地里的打量和闲话,还得陪着小心哄着那两个堂弟做耍。可是又有哪一个是好伺候的,出了事情,一个一个的全找上她,偏她来受这苦果,何苦来的。

早知道回到长安县也免不了受气伤心,倒不如留在京城,好歹也能在父母兄弟身边,断无这般孤立无援之感。纵是自家的亲祖母,这十二年才头一次相处,如何能那般容易合得来,自己也是百般小心谨慎,就是心爱的东西被打碎了都不能发回脾气。

徐萦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转身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个不停。蔡妈妈和莺歌几个忙上前劝慰着。蔡妈妈道:“都是我惹得祸,那也是个精巧物件,本该好好收着的,倒惹了旁人的眼,招来这无妄之灾呢。”

夏华在房里听了徐萦那边的事情,顾不上脚上赶了过来,听闻事情始末,更是一旁愤愤道:“都是七爷也太过骄纵了,这般的顽劣!”随即撇撇嘴道:“还真和二房的人一样。”

莺歌顿时脸色大变的喝道:“夏华!禁言!”

夏华脸色难看的咬紧嘴唇,最后还是愤然道:“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咱们本是宗房长房,占着嫡长,这放到哪家里这房中的爷们姑娘不是别旁人敬着的,偏咱们家,正经长房的姑娘,偏受二房的气,若是二房老太太也就罢了,谁叫那是老太太我们也该敬着。可是都是一个辈儿的姑娘爷们的,谁又比谁高贵些,不过仗着咱们大老爷和三老爷仁厚,一个一个的竟然欺负到跟前来,偏二老太太护短的厉害,京都不算,来这长安县还是这般,再没这样窝囊的长房了。”

燕语眼睛一瞪道:“就你是个知道事情的,偏你是个会说的,你既然受了伤,好好的回去养着就是,没天没日的说些个不懂尊卑的话,小心让掌事的嬷嬷抓了你,给你顿板子受,好叫你知道知道上下尊卑!”

燕语平日里性子也是和软的,如今就是说起硬气的话也带了三分的绵软,哪比的平日里就伶牙俐齿的夏华来。

夏华眼睛一瞪站起来道:“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你们倒要给我顿板子受,没得给姑娘出气,到来为难起自家姐妹来!”燕语一挑眉刚要说话,就被蔡妈妈重重的打断了。

蔡妈妈狠狠的捶了捶床板道:“翻了天的小蹄子们,一日没收拾起你们,你们倒要翻了天了!”

燕语和夏华一时都收了声音,莺歌上前拉了拉燕语的袖子轻声道:“你何苦和她说这些,还不知道她是个厉害的,都是为着姑娘,怎么你还发起了性子。”燕语一扭头扯开袖子,再不说话了。

那边墨冬忙将夏华按着坐下了,贴耳道:“她到底是咱们姐姐,往日里最数她性子软,你怎么和她拧了起来。”夏华也是一时气不过,当下也低头不语。

蔡妈妈怒声道:“如今咱们身在姑娘身边,不为着姑娘排忧解难,倒是一味的添火加柴!夏华,你给我管好你自己的嘴,谁也没说你不忠姑娘,可别一番心思倒帮了倒忙,刚刚那些话再说一句出口,我亲自给你掌刑!”

夏华脸色一变,蔡妈妈是做过掌刑嬷嬷的,当下也有几分后悔刚刚出口不逊了。

蔡妈妈见屋里的丫鬟一个一个的面色发紧,愈加脸色凝重道:“这话我也不单独和夏华一个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若是没的管住嘴,说些个有的没的给姑娘惹祸上身,我亲自撕了你们的嘴!看谁还敢管不住自己。”

别说夏华,就是莺歌这个贴身大丫鬟都打了个寒颤,低头讷讷不语。

蔡妈妈继而说道:“再没个规矩,姑娘在这里,也敢吵将起来,生怕别处的人瞧见不笑话?不说这个,也没这个规矩,平日里姑娘待你们和善,倒是纵的你们性子大了起来,在姑娘面前也能有几分主子模样,没得折了你们的寿!”

这下说的莺歌都打了个颤,忙道:“妈妈哪里话,姐妹们哪个敢不敬着姑娘,这是再再不敢的。”此话出口,夏华都只能站起来受训。

一屋子丫鬟战战兢兢行礼道:“再不敢的,再不敢的。”

此时徐萦也渐渐收了泪,闻听蔡妈妈一番杀伐果决的训言,也不禁坐起身来拉过蔡妈妈的手道:“妈妈莫气了,一屋子的人,还等着妈妈教管,妈妈莫生气了。”

蔡妈妈忙转身过来温声道:“姑娘可好些了?”

徐萦缓缓吐出心口的郁气道:“哭了一场,倒是散了许多的气,无甚大碍了。”

蔡妈妈这才爱怜的给徐萦整了整头发道:“既如此,快给姑娘打水好好的梳洗一番,也该歇息下了。”

一番梳洗过后,内室只留了一盏灯亮着,今夜墨冬守夜,此刻正半跪在床上给徐萦通头发。蔡妈妈则盘腿坐在床上,拉过徐萦的手,细细的涂着羊油。

一时间室内昏黄,倒是有几分安然之感,徐萦被墨冬一下一下的通着头,浑身都舒服的很,方此时,蔡妈妈才幽幽开口道:“姑娘今日可是受委屈的了。”

徐萦以为蔡妈妈说的是那琉璃灯一事,遂笑笑道:“妈妈着相了,再是精巧,碎了也就碎了,我又能如何呢,只能放下心头就是,否则岂不是平白让自己难受不成。”

蔡妈妈笑了笑,抬眼细细打量着昏黄烛火下的徐萦笑道:“到底姑娘宽厚,姑娘这样想是最好的。”

徐萦笑了笑,对着蔡妈妈道:“这还是妈妈小时候和我说的,那些个死物,心疼一二分就罢了,碎了就碎了,没得为难自己。”

蔡妈妈笑着给徐萦揉手,轻声道:“姑娘倒是事事记在心头。”

徐萦笑笑不语,蔡妈妈这才收了笑幽幽一叹,徐萦不解问道:“妈妈因何叹气啊?”

蔡妈妈拉着徐萦的手,缓缓说道:“这些日子,六哥儿和七哥儿都来姑娘这里,倒是烦累姑娘许多,我瞧着大老太太也不大多管,还为姑娘烦累有着几分心疼,前几日倒是那胡妈妈探得几分意思,我这才晓得几分。”

徐萦不解问道:“妈妈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弟弟们来玩不也是寻常的?”

此话就连墨冬就停下来,坐到徐萦身边一同看着蔡妈妈。蔡妈妈顺了顺徐萦如墨的长发才道:“这五太太和六太太啊,娘家都在这西北,也都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虽比不得京都的那些个高官显贵,却也是一方望族啊。”

徐萦渐渐有几分明了蔡妈妈的话中之意,倒是墨冬闻言睁大眼睛道:“莫不是老太太想……”

蔡妈妈苦笑几分道:“老太太那里自然是不露声色,也不过是胡妈妈走了几家往年亲近的人家,听得一些碎语罢了。”

徐萦虽然总听得说她会回京都,可是她都十二岁了,这定下亲事,再准备嫁妆,一来一去的也是要有个两三年的,这时候她回到长安县,其深意也是不谋自现了。

毕竟她这个身份,若是在京都……可没什么好人家可供挑选了。

徐萦慢慢的垂下了眼睑。蔡妈妈看着一叹,伸手拉过徐萦的手道:“姑娘一路坎坷,尤其在这婚事上……”蔡妈妈说着不禁有几分哽咽,不禁忙整了整神情,继续道:“就算不是五太太和六太太娘家,这望族之间盘根错节相互结亲,莫不准哪家就有些个消息……”

徐萦此时道:“这些事情本不是我该问的,只不过妈妈说了,我便也一听,就算如妈妈所言,一切自有祖母做主,我……也不过听从长辈安排就是了。”

蔡妈妈闻言展颜笑了笑,拍了拍徐萦的手道:“姑娘此话甚是,想来大老太太总不会亏待姑娘,姑娘宽厚仁孝,纵是有一时坎坷,可是但凡知晓姑娘品行的人家,断没有说出二话的,姑娘歇息罢。”

徐萦对着蔡妈妈点点头道:“妈妈也去歇着罢。”

蔡妈妈这才推门而去,墨冬下了床吹灭了灯,这才转身上了床,躺在徐萦身边。

临躺下还给徐萦掖了掖被角,又探了探手炉脚炉的温度,这才合被躺下,却睡不着,翻身对徐萦道:“若是蔡妈妈说的话是真事的,只怕姑娘日后还要多和五太太六太太往来呢?”

随即瘪了瘪嘴道:“我倒是觉得六太太还好说,可这五太太,人虽不差,可是一旦碰着七爷的事情,难免有几分欺负人了。”

徐萦闻言却也只是一叹,并未多说。她明白蔡妈妈的意思,不管老太太有没有那个意思,光看五太太和六太太背后的娘家的关系,若是有那一日指望的时候,就全看如今自己的处事了,这是要自己不要将白日里的事情放在心上,日后也要继续“宽厚”才是。

徐萦没来由的气闷一声,不过是在长辈前惯装的乖巧,不想一个一个的给自己套上宽厚的名头,自己打小也无甚宽厚的,就是和二房的那几个堂姐妹自己小时候也不是没打过架抢过东西,不过是人生地不熟的,才有几分谦让,倒要自己继续下去了?

墨冬也是个心思灵动的人,闻听徐萦一声叹,已猜的徐萦心思十之**,不免笑口宽慰道:“姑娘既然惯做的乖巧,且也装上一装就是了。”

这话倒将徐萦逗乐了,不禁笑道:“装?只怕哪一日破功,那两个小魔星可不是好惹的。”

墨冬笑嘻嘻道:“姑娘连四爷都能整治,还怕这两位小爷?”徐萦想到自家小哥,不免一笑,整整被角,闭上眼睛睡下了。

谁料第二日起晚了,大老太太那边也没让徐萦过去陪着用饭,徐萦便窝在房里一天,倒也无甚事,徐萦总算是轻轻松松的过了一天。

可这逍遥日子没过久,刚到第二日,徐萦正漱口呢,似秋就掀开帘子进来,也不管其他正服侍的丫鬟,直接道:“我刚从院外回来,说是打明儿起,七爷就要过来静安院住了呢。”

徐萦一口水刚要吐出来,闻言忍不住扑哧出来,差点呛到,抬头看着似秋道:“你说谁要过来静安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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