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尴尬境地(1 / 1)

从前在京都的时候,徐萦多是去往护国寺随着二老太太或是母亲礼佛的,如今倒是头一次来到这个靖国寺。

相传靖国寺乃是前朝的名寺,只不过近年来多有败落,反而不如如今的护国寺香火旺盛。

如今走在靖国寺内,徐萦只觉的到底也不愧为前朝的古刹。寺内的大树更显苍劲,有些墙壁已然显得有些颓废,虽是如此,却并未有人修缮,即使是颓废,却仍旧整洁的很,倒有一种古寺幽深之感。

靖国寺曾也遭受过战火的洗礼,其中有一面九龙墙惨遭战火荼毒,只留着断壁残垣。墙根处杂草已生,却不知被哪位僧客在一旁弄了一处石桌和石凳,旁边还有一棵参天的古树,古树上面也有战火的痕迹。

徐萦经过那面残破的九龙墙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墙壁森凉,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仍旧感受到丝丝冰凉,那厚重的墙壁仿佛能够让人窥见当年靖国寺的盛况。

可是即使如今靖国寺有几分败落的景象,却是比护国寺更显的有几分幽深的禅意。不时在各种残破的石碑上能看见前朝名僧留下的佛偈。

就连常年行走佛寺的大老太太见状也不禁感叹道:“到底是经年的古刹,身临其中,便觉得有几分不同。”

大太太跟在大老太太身边也笑道:“是啊,往常在护国寺中见惯了精致的精舍,如今到了此处,方觉的有几分尘世之外的沉静。”

因是徐家早先也和靖国寺打过了招呼,寺内早就备下了专门给女眷休息的地方,更有僧侣前来为大老太太等人讲经说法。

如今的清弘法师虽是寺内的僧人,却并不是靖国寺的住持,如今靖国寺的住持正在闭关,故不见外人。

待进的佛舍,大老太太并大太太、三太太以及容氏都是要聆听佛法的,就在徐萦要迈进佛舍的时候,大老太太却转头看着徐萦笑道:“阿萦就不必进来了,我瞧你也是看的新鲜的很,且自己去转一转,莫要走远了才是。”

徐萦被大老太太说的脸色一红,刚要说自己不去,要跟着一起去听佛法,大太太便笑着对着徐萦摆摆手道:“好孩子,小姑娘家的就出去瞧瞧景色,听你祖母的话就是了。”

徐萦这才看向了三太太,三太太太也对徐萦笑着点点头。徐萦这才红着脸带着丫鬟们退下了。大老太太这才和大太太等人说起徐萦第一天陪她上山的故事,三太太闻听后便笑道:“这孩子啊,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倔强,想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

众人笑着摇摇头,便都安静的开始听寺内的僧侣们讲经说法了。

却说徐萦刚开始还为大老太太刚刚的话有几分脸红和不好意思。可是随着看着靖国寺的景色后,便也将那些的不好意思都忘在了脑后了。

今天的天色却是有几分的奇怪,刚刚还是有几分的艳阳高照,却忽然有了几分的阴云,慢慢的竟然起了冷风。还未待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丝丝的小雨便落了下来,似秋和墨冬忙拉着徐萦跑到一处断墙后的亭子里。

那亭子后面是除了几棵古树便是一处墙壁了,那古树高大茂密的很,墙壁也很高,故而徐萦只能看见那墙壁后面的树冠,却不知是何处。

亭子的前面是一处断墙,远远的能看到来往的过道还有远处的精舍,再来就是丝丝的细雨想是丝线一般从空中连连的垂下。

沙沙的声响在树木只见微微的响起,那雨丝轻柔的抚摸着嫩嫩的绿叶,徐萦伸出手来,亭檐处滴落下来的雨丝冰冰凉的落在手上,徐萦轻轻吸口气,满腔都是泥土的芬芳,还有树林间那股幽深的清凉。

似秋和墨冬趴在栏杆边,新奇的叫着道:“这儿竟还有青蛙。”

徐萦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果见地上有个小小的青蛙,好似也在亭子墙角边避雨,似秋和墨冬瞧着新奇,便也一直瞧着那青蛙。

徐萦向远处望望,还在想着靖国寺今日的游人倒还是少的很,若是在护国寺,这样的亭子在雨天只怕早有人在此避雨了,少有这般幽静的地方了。

正在此时,徐萦耳边似乎传来什么些微的声响,徐萦便向身后的墙壁看过去,似有树枝的声响传来,徐萦还在想着这是一处墙壁,怎么还有声响,却忽然发现在一棵古树的旁边出现一抹身影来。

在这红墙碧树的寺院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倒是显得格外的显眼,徐萦既是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期待,她慢慢的向那身影走近了几分。

那身影先是在树下顿了顿,随后犹疑了一会儿方才在雨中前行了几步,一张清俊不似凡人的脸便出现在绵绵的丝雨当中。

徐萦神色一愣,随即喃喃道:“法师……”

忽而恍神,半蹲行礼,看着那身影缓缓道:“见过法师。”

似秋和墨冬听到声响,也转过身来,待看见那边白色的身影,也俱是神色一愣,忙上前站到了徐萦的身后行了一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徐萦有过几面之缘的清弘法师。

清弘法师先是瞧着徐萦皱了皱眉头,这才慢慢的前行走进了亭子里,却只站在了亭子里面的边上,倒是对着徐萦合十行了一礼。

徐萦倒是有几分的受宠若惊,忙道:“不想在此处遇见法师,可是……小女叨扰了大师?”

清弘法师好似这才认出了徐萦,这也不怪清弘法师,虽是时间不长,不过徐萦这些时日窜的高,样子也变了几分,清弘法师也是见了徐萦手上的桃木佛珠这才恍然将眼前这个已然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与之前那个还有几分稚气的女娃联系到了一处。

清弘法师摇摇头道:“无妨,贫僧也是来此避雨。”

说着便转身向着亭外,不再看向了徐萦。徐萦便也站在了亭子的另一边,亭子里忽而的就安静了下来,除了亭外绵绵的雨声,便再无别的声响。

徐萦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是有几分的激动,想了想还是微微转身对着清弘法师道:“自从长安县一别,倒是未曾见过法师了,不想法师竟然来到了京都。”

清弘法师只是冲着徐萦点点头道:“是,贫僧来了京都。”

这样的话,却叫徐萦不知怎么接了。她也看出了清弘法师不想言谈的感觉,可是她却又想和清弘法师说些什么,即使知道如此可能会惹得清弘法师有几分的厌烦,可是却是忍不住心里想和清弘法师说话的冲动。

“当初,法师从长安县离开后,不知又去了何处?”徐萦看着清弘法师问道。

清弘法师眉毛轻微一挑,他倒是没想到徐萦还能继续说什么,印象里她都是愿意在背后嘀咕别人几句,被人撞见了只会脸红的跑掉,怎么如今这么大胆的敢和自己当面说话了?

清弘法师此次并未作答,徐萦低了头微微笑道:“我听人说,法师又去了别处的县里,仍旧为那些受苦的灾民讲经说法,超度亡魂,法师……当真是心系百姓,仁慈厚德。”

清弘法师转头看了看徐萦,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还是对徐萦合十一礼,随即转身趁着已然渐小的雨势消失在雨里。

对于清弘法师对徐萦的两问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冒雨离开的举动,似秋和墨冬除了有几分尴尬之外还有几分恼火,觉得这位清弘法师也着实太过脾气古怪了。

徐萦却是有几分的失落和懊恼,她刚刚就该忍住不说那么多的话,否则清弘法师应该还会留下接着避雨罢,都是自己多嘴让清弘法师不喜,这才冒雨离开了。

徐萦叹了口气,她在亭子边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似秋和墨冬道:“我是不是话说的太多了?”

墨冬和似秋心里都有几分的诧异,之前姑娘不还是对清弘法师有几分不满,觉得清弘法师太过倨傲了吗?怎么今日清弘法师行事在她们的眼里是倨傲,在姑娘的眼里竟是说她自己话多?

墨冬没搞懂,似秋便笑着开口道:“怎么会,姑娘也算是和清弘法师有几面之缘,询问几句也是寻常,不过清弘法师想来行事便也如此,姑娘不必在意的。”

徐萦眼睛望着清弘法师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她在衣袖下的手摸摸的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心里不知有着什么期待,当初他既能赠自己这串桃木佛珠,如今却又怎么连话都不能与她多说上两句了呢?

徐萦说不出心里的那几分的怅然若失,直到雨停了,她还是在亭子里多待了一会儿,却再未见到清弘法师的身影,便有几分失落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大老太太等人之所在过去了。

却见大老太太等人所在的佛舍面前站着好些人,徐萦慢慢走近,忽而脚步一顿,那众人面前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刚刚遇见的清弘法师。

三太太远远的看见了徐萦,便笑着向徐萦招招手,徐萦这才踱步了过去,于人后静静的向清弘法师行了一礼,清弘法师只是对徐萦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随即告了罪,便转身离去了,大老太太一行人便也要启程回家去了。徐萦临走之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看清弘法师的背影,这才慢慢的转回身子跟上三太太的步伐走开了。

晚间的时候,徐萦趴在床上,将手腕上的佛珠退到了手心上,想着几日和清弘法师的见面,场景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映着,不时的皱眉想着自己那时的行动是不是会有几分的失礼。

连春过来见徐萦还在对着手里的桃木佛珠发呆,不免道:“姑娘,夜深了,也该睡了。”

徐萦在大老太太院子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前几日就已经搬了进来。大老太太那边已经熄了灯,这边也该熄灯睡下了。

徐萦点点头道:“好,熄灯就是了。”

连春见徐萦说完话,却还是那个姿势趴在床上,一点躺下就睡的架势都没有,不免笑着坐在了床边,对着徐萦道:“姑娘怎么又看那佛珠了?”

徐萦抿了抿嘴,又叹口气,翻身躺下,由着连春给自己盖上了被子,这才将佛珠塞到了枕头下面,侧过身子看着连春道:“今日,夏华的家人来见你了?”

连春手上一顿,这才收敛了几分笑容道:“是,她妹妹如今在花房里当差,我今日去花房的时候,便见了她,问了几句话。”

徐萦想了想道:“如今她家人都在何处当差呢?”

连春便道:“夏华家里人不多,现今只有她父亲和妹妹在了,她娘去年就去了,听闻这几日她爹就要讨新婆娘了。”

“她妹妹如今在花房做什么呢?”徐萦问道。

“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洒扫的小丫鬟罢了。”连春回道。

徐萦向被子里窝了窝道:“这些时日你多去看看她去吧。”

连春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她并没有问姑娘对夏华的妹妹有什么安排没有。有些事不是说你想做便可以做的,尤其是当年夏华的事情还牵扯到姑娘的名声,若是施恩做的太过明显,唯恐给人留下什么话柄,可是夏华的家人又都是家生子,又不能无错就驱赶了,这么多的亲戚连着,哪一环说不对,就有些什么不好的话传了出来。

因而如今三太太的原则就是当做平常处置,只能如此不动声色的慢慢处置,才是对徐萦最好的方法了。

这日徐萦接到了陈家小姐的请帖,陈家小姐的父亲如今便是朝中祭酒,往年也算是来往较多的闺中好友,也是听闻徐萦回了京都这才下了请帖过门一叙。

徐萦对于还有京都的闺中好友能够请自己过门做客这件事十分的高兴,这几日便和丫鬟们在房内挑着衣服,大老太太也跟着参谋了许多,最后还是选了应了时节的湖水蓝的衣裙。

大老太太点点头道:“瞧着清爽的很,我瞧着倒是很合身。”不过倒是没再给徐萦带着金锁,而是换了一块白玉佩带着,头上的首饰也用着白玉做的头饰,倒也不求多,只求点缀一二方是正好。

到了做客的这日,却也是个好天气,徐萦笑盈盈的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和莺歌和墨冬笑意盈盈的说着话,墨冬便也说了最近下人之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与徐萦说,倒是惹得徐萦笑个不停,到了陈府上仍旧心情大好。

早有丫鬟在花园口候着,见到徐萦过来便上前来领路。徐萦听着花园子里传来的人声便道:“今日来的姑娘还是挺多的?”

那丫鬟笑道:“正是呢,都是往日我们姑娘交好的。”徐萦心头有些微微的紧张,与陈家小姐交好的那些人家里也有徐萦往常相熟的,只不过不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可是还有相熟的了。

过了一个转角,只见花园子里花团锦簇,一派莺歌燕语,亭子里的姑娘们也都笑容宴宴的互相说着话,有丫鬟远远的瞧见了徐萦,便俯身在一位身穿藕香色衣裙的姑娘耳旁说了几句话。

那人站了起来,远远的看见徐萦便笑开了,忙上前笑着迎向徐萦道:“快来让我瞧瞧,也快两年不见了,让我看看你。”说着走到徐萦的身前,便和徐萦拉着手边上下看了一遍,便笑道:“瞧着真是有几分不一样了,倒是比从前更加的好看了。”

徐萦也笑道:“哪有,不过是个子长得快了些。”

陈家小姐掩嘴笑道:“这就是好的了,我还想着再长高一些呢。”

说着便领着徐萦进了亭子,徐萦这样扫了一圈,只有两位是相熟的,其余的几位便都不认识了。

陈家小姐领着徐萦认识了一圈,那些不认识也都循着礼数点头问好,相识的两位一位是家父在大理寺任职的白家姑娘,还有一位家父在翰林院任职的卞家姑娘。

白姑娘和卞姑娘也都笑着和徐萦点点头,陈姑娘高兴的和白姑娘还有卞姑娘说道:“这下好了,阿萦也回来了,咱们日后也是能常常相聚了。”

白姑娘和卞姑娘对视了一眼,只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徐萦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倒也笑着没说什么,正好那边有人要玩骰子,就拉着陈姑娘过去了。

徐萦便在白姑娘和陈姑娘身边坐下了。不过徐萦却觉得有几分的尴尬,旁人她都不大认得,只是熟识白姑娘和卞姑娘,二人却聚在一起说着些什么,徐萦一个人坐着有些孤单,便笑着凑上去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说给我听听?”

白姑娘便冲着徐萦笑笑道:“没说什么,不过是些无聊的话。”随即看向玩骰子的那边,便拉着卞姑娘道:“瞧着她们玩的好,咱们也去啊,你不是爱玩那个的?”

说着便和卞姑娘向那边走过去了,如此一来这边就剩下了徐萦一个人。

徐萦心中的喜悦慢慢的落到了地上,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了几分,她独自坐在那里,只能不时的吃些一旁的糕点,却又感觉有人在看她说些什么,她抬头去看正好看见几个陌生的姑娘看着她低声说些什么,待她看过去便都转过头去了。

白姑娘和卞姑娘也都后背对着她。徐萦颤了颤嘴唇,硬生生的将自己发红的眼眶忍了下去,没有流出眼泪来。陈姑娘玩的高兴,一时也顾不上徐萦,徐萦便自己坐在那里好久。

等到用饭的时候,徐萦左边坐着的是陈姑娘,右边就是卞姑娘,全程卞姑娘只和徐萦说了句:“这个挺好吃的。”便都转过头去和白姑娘说悄悄话去了。

陈姑娘忙着招呼大家,也没空和徐萦说话,徐萦吃了两口,便借口更衣从席上跑了出来。

走出一处假山处,徐萦便躲在一处角落里轻声的呼着气,将眼中的眼泪慢慢的逼回去。却在此时听见假山另一旁有人说话道:“偏把她请来,怪晦气的,还坐在我旁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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