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知晓(1 / 1)

徐萦一大早起来,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总觉的身体好像累的很,从城外已经回来又几天了,可是怎么还是这么累啊。

徐萦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都懒懒的坐在床上不动。蔡妈妈拧湿了一块巾帕过来给徐萦擦脸,顺便说道:“姑娘起吧?老太太那边已经亮灯了。”

徐萦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可是还是赖在床上看着蔡妈妈有几分委屈的撒娇道:“可我不想起床,我觉得身上累的很,好像走了好多路一样的累。”

蔡妈妈笑着把徐萦搂进怀里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姑娘,快起来了。”

徐萦无奈,只得推被而起。刚要起身,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一滩红色,整个人都惊愣在那处。

蔡妈妈眼尖,“哎呀”了一声,徐萦不解的抬头看着她,还是有着几分的不知所措。蔡妈妈连忙招呼莺歌和燕语过来帮忙徐萦收拾着,一边把徐萦拉起来,让赶紧打热水进来梳洗。

这才对着徐萦轻声道:“姑娘不必害怕,这是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啊?”徐萦脑子都迷糊的,那滩红色是什么啊,边说着,徐萦就觉得身下不对,眼睛这一么一看,倒是有了几分惊恐,说话里都带上几分哭腔道:“妈妈,我这是怎么了?”

蔡妈妈忙哄着徐萦梳洗好,又拿热水给徐萦清洗干净,重新换上衣裤,待得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带着徐萦回到床上。床上早就换好了新的床褥,蔡妈妈把徐萦安在床上道:“姑娘且好好躺着,不必起身了。”

见到蔡妈妈要走,徐萦一把拉住蔡妈妈道:“妈妈,我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蔡妈妈便看向了莺歌,莺歌笑着点点头离开了。蔡妈妈便也就坐在了床边,将徐萦揽在了怀里慢悠悠的拍着徐萦道:“姑娘安心,妈妈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姑娘。”

徐萦觉得身下不舒服的很,蔡妈妈给她系的那个东西她也从来没见过,现下更是觉得腰腹都有些酸疼的厉害,故而心里愈加的委屈和害怕。

只没一会儿,帘子便挑开了。徐萦抬眼望去,眼中委屈更胜,哭腔着开口,向进来的谢氏张开了手臂糯糯道:“娘……”

蔡妈妈顺势起身,谢氏连忙迎了上去,坐在蔡妈妈之前坐的地方,将徐萦搂进了怀里笑着拍着徐萦的后背道:“我的女儿长大了,这是好事情呀。”

徐萦眼睛还有些发红,她从谢氏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谢氏的脸,眼中尚有几分的懵懂。谢氏便顺了顺徐萦额边的头发,这才轻声道:“阿萦不必害怕,女孩子大了都是这样的,日后阿萦就是大姑娘了。”

“那……那我不是生病了?”徐萦有几分忐忑的问道。

谢氏笑了笑道:“不是生病,从今日开始,你每个月都会这般的景况,多则五七天,少则三四天,也就好了。不必惊忧,你姐姐都是这样过来的,女孩子这就是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徐萦的脸色有几分发红,她重新窝进了谢氏的怀里喃喃道:“我不要,我要留在家里。”

因声音太小,谢氏没大听清,便低头去问:“阿萦说什么呢?”

徐萦吸了吸鼻子道:“我肚子有点疼,腰也酸疼的很。”

谢氏忙道:“那便好好的躺下休息,一会儿叫蔡妈妈将饭菜给你端进来。”徐萦便听着谢氏的话慢慢的躺下了,谢氏又陪着徐萦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离开了。

徐萦的脸上便重新浮现出几丝的困意,蔡妈妈便将帘帐重新都放了下来,嘱咐丫鬟们都要轻声一些。

徐萦虽是身上酸痛的很,可是已经走了困,不过是因为酸痛才现出几分的疲惫。她只觉得这痛让人委屈的想哭,她转了个身子面向里面,将身子整个窝成个团,仍旧觉得难解腰腹的痛。

这痛也无人能替她来,徐萦越想越委屈,她不知怎么想的,竟从枕头下面摸出了那个桃木佛珠,摸着这桃木佛珠便有几分的心安,随即却又是更多的委屈,这委屈她不知从何描述,觉得都是因这腰腹之痛才引起来的。

可是转过头去,却又觉得因为这女子秽事而沾染这佛珠有几分的罪孽,便连忙将那佛珠脱手而去,重新塞进了枕头下面,忽而心儿荡悠悠的着实无牵挂一般的飘忽不定,就这般眼角还带着泪痕的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蔡妈妈等人将早饭端了进来的时候,徐萦已经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蔡妈妈将床帐掀开,摸了摸徐萦的身上,只觉的一层一层细密的汗,心下一惊,却也不敢胡乱擦拭,只能将薄被轻轻的拉下来一些,将徐萦的头发都顺开放于身后。

蔡妈妈轻轻的推了推徐萦,徐萦只是皱着眉头嘟囔两句却不曾醒来。蔡妈妈看着徐萦的姿势便晓得是极不舒服的。可是但凡女子都是这般,蔡妈妈也是无计可施。

偏在这当间儿,谢氏服侍大老太太用过饭后便过来看徐萦。见徐萦这个样子也着实有几分的担忧,想着还是请个大夫过来调理调理,这女孩子底子还是要打好,不然只怕日后遭罪的很。

转身便对着碧研道:“去请周大夫过来。”周大夫一向负责徐府府上女眷之病事,碧研领命而去了,谢氏因还有家事要处理,也不能多待着,只陪着徐萦一会儿,在徐萦还未醒的时候这便离开了。

徐萦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人也是迷迷糊糊的,她好似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说话,刚刚好像有谁拉着自己手臂做了什么,徐萦此时慢慢的翻了个身子,挑开床前只放下的薄纱帐轻声唤道:“谁在外面呢?”

连春听到声响疾步走了进来,看见徐萦醒了便俯身问道:“姑娘可是觉的好些了?”见到徐萦的唇色还是有几分的发白,心下也不免有些担忧,便道:“姑娘可是口渴了?”

徐萦听连春这么一说倒是点点头道:“有些渴了,给我些水喝罢。”

不一会儿连春便端来一碗温热的清水,徐萦一口一口的喝了下来,喝完才重新躺下了,这下倒是不困了,可是腰腹仍旧酸痛的很。

蔡妈妈此时进屋来,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都端着矮桌食盒进来的。

似秋几个服侍徐萦坐起来,垫了些被子在徐萦的身后,就这么在床上吃了起来。徐萦一看,早饭做的是清粥配着几样小菜,倒是看着爽口,便多吃了两口。

待得饭桌撤下去没多久,蔡妈妈便端着一个小碗进来,徐萦隐隐的闻着药香味道,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啊?”

蔡妈妈哄着徐萦道:“姑娘不是不舒服的很嘛,这是大夫开出来的药,姑娘喝下去就好了。”

徐萦本就是不喜欢喝药的,可是她也着实难受的很,便艰难的起身来,连春忙半坐在床上扶着徐萦,徐萦一口喝了进去,便重新躺下,挥挥手道:“我就想这么好好躺着,可别来叫我了。”

蔡妈妈应了一声,只留着连春在这里听着吩咐,其余人都慢慢的退出了内室,就是在外间动作也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徐萦。

徐萦正望着床顶发呆,忽而轻声唤了一声连春。

连春正低头给徐萦缝制着里衣,抬头应了一声看向床上的徐萦轻声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没有?”

徐萦躺在那里仍旧看着床顶,她心间有好多的话想说,却无人能够听她倾诉,她当真难受的紧。

徐萦低声道:“若是很想一个人,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他,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想他,想和他说话,想见到他,即使你言语有失,行动不当,却还是想在他面前,这是为什么呢?”

这话先是说的连春有些迷糊,渐渐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先是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门帘,这才悄悄起身,放下手里的针线,坐到床边的脚踏上面轻声道:“姑娘……在想谁?”

徐萦张了张口,缓缓道:“在想……一个人。”

连春心里定了定,若是想的是家中亲近的人,只管说就是了,姑娘这番分明是动了些心思。她虽说没经历过这些,可是她们奴婢在下面看的事情可是多的很,倒是比徐萦这样的闺阁小姐们知道的更多些。

她便想了想徐萦这些年岁来遇见的人,徐萦从未说自己单独出行过,最少身边也是有丫鬟随行的,可是那个时候见过什么人不成?可是姑娘去的地方也都没什么乱地方,会从何处遇见何人呢?

连春心里动了这样的一番心思,故而便轻声道:“姑娘是有多想呢?”

有多少的想念?徐萦沉默了,她顿了顿才道:“我分不清有多想,也不知为何有那么多的想念……连春,我这是怎么了呢?”

连春心里沉了沉,随即又想到,姑娘此番可能是动了几分的心思。可是姑娘又并未和什么人交往日深,想来也不过是须臾间的想法,做不得真。当下却也不能将此事慎重对待,只怕自己一旦紧张起来,倒叫自己姑娘更往心头去了。

连春便笑了笑道:“这有什么的,姑娘最近回到京都也并未出门游玩,就是去靖国寺,也多是一人行走……”说到靖国寺,连春顿了顿,随即轻快的接上道:“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待得久了,少了玩伴,前几日陈姑娘不还是给姑娘下了帖子吗?姑娘不若哪日过府游玩,也好和陈姑娘一起玩耍散心。”

徐萦没做声,连春心里却立马运转了起来。说起来靖国寺,姑娘可不是遇见了外人,便是那不时遇见的那位蒋家的公子。蒋家的公子也是出身名门,家世也不错,学问也上进,为人瞧着也不错,难不成因此而动了心思?

可是这话,连春憋在肚子里谁都没说。这话首先不能和姑娘挑明了,若是本来没什么事情,只怕她越和徐萦说,徐萦越会在意。也不敢和蔡妈妈说,生怕和谢氏那边漏了口风,恐对姑娘不利。

故而连春满肚子的心思都隐藏在心里,见着徐萦偶尔在他人不注意间流露出的那几分神思,心里便都紧了几分,却都偏偏当做没什么事情一般的笑着上去打岔。

又边感叹,姑娘到底是大了,这心思动的也深了。这不过见过几次,怎么就满满的都是想念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和蔡妈妈或是谢氏透漏几句话呢?

正在连春被自己的心思折磨的不行的时候,谢氏前来和徐萦说的一番话倒叫她心头升起了几分希望。

原是前些时日,蒋夫人也回到了京都,想来也算是结识了徐府上的女眷,便想着日后还是来往一些的好,于是回到京都便给谢氏下了帖子,说是要在自家的院子里举办一场小小的花会,

信中还特意提及了徐萦,说是谢夫人可携女前往。

谢氏先是对蒋夫人的示好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几面之缘便能如此的攀上,随即又心下了然,显然这位蒋夫人对外交际手段也着实不差,就算各自的夫君于朝中如何,想来她们这些妇人之交都无甚太大关联。

好了便可锦上添花,坏了也无关大雅,左右朝堂和后宅上的事情千丝万缕并非一言以蔽之的。谢氏左右思量,又想了想徐萦,便点头应允下了这次邀请。

待得三老爷回来听闻此事,虽说和蒋大人并无交集,可是人家靠上来了,躲着倒不如去探探是个什么意思,对于谢氏的决定自然无不赞同。谢氏不论于家事上还是关于他朝堂之上的事情,向来做的妥帖的很,对于谢氏的行事自然很是放心。

这次来到徐萦的房内便说起了此事。徐萦自打上次去了陈府之后就不大想去别府做客,可是既然人家点名道姓的邀请你,总是不好推辞的,又是谢氏亲自来说,徐萦看了看谢氏眼里的几分期盼,心下不是不明白谢氏的意思。

只怕谢氏也是矛盾的很,一方面又希望自家的女儿多多出去走动,如此一来婚事才能有所进展,另一方面又不太希望女儿受前事的纷扰,生怕徐萦受到他人的打量而受伤。

徐萦便轻轻道:“我也好久未曾去过别人家的花会了,既然是蒋夫人盛情相邀,女儿自当前往才是。”

谢氏便笑了笑道:“娘这也是头一次去蒋府,也不知都认识哪些人,只管去玩一回便是了。”徐萦笑着点点头。

连春在一旁听着心下不知是高兴和还是担忧。若是姑娘果真对那位蒋公子有意,此番蒋夫人的盛情相邀看来也是好事情,若是两家关系更近一步,日后之事只怕还能入了自家姑娘的心愿。

可又怕蒋夫人不过是看在靖国寺相遇的面子上做个普通交情,那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若是蒋公子已有了婚约,姑娘一番心思落空,这可如何是好啊。

连春的这番担心折磨的她自己都有些寝食难安。似秋见了便有些奇怪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我瞧着你好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连春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情。”

似秋心里头转了转,想着连春前几日去花房看了看夏华的那位妹子,想来还是对当年事有所伤怀,所以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了,只不过在平日里连春做事情的时候都帮了一把,倒叫连春还是有几分诧异的。

这晚正好轮到了连春值夜,徐萦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躺下来,连春一一的熄了灯火,想着明日就该出门去蒋家做客。想了想还是在徐萦的床前打了地铺。

待到躺下之后轻轻唤了声:“姑娘?”

徐萦还未睡,听到连春的声音便回了声:“怎么了?”

连春笑了笑道:“没什么,看着姑娘还没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徐萦慢慢道:“没想些什么,能有什么可想的。”徐萦这几日越想起清弘法师,心情越是低落,虽然之前她告诉自己,有那样的一次交谈便是足够了。可是哪里能够呢?

有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就想有更多次。可是她不知为何,却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几分的难言的羞耻。清弘法师不论为何出家为僧,到底是佛门之人,自己这般的牵念是对还是错呢?

徐萦分不清,她也是潜意识里不想去分清,就想这么糊里糊涂的想着念着便是好的了。

连春听到徐萦这么说,心里头滋味便不同了,听着徐萦的口吻好似有几分的自嘲,不禁想着姑娘是不是因为前两次婚事不成故而有些自卑呢?

她可是不愿意自家姑娘这么想着的,故而开口宽慰道:“姑娘有什么不能想的,这世间的事谁都说不准下一步如何,姑娘有什么不想的?”

有什么不能想的?徐萦听着连春的这句话,忽而有了几分笃定,是啊,自己又没说要做什么,又没表露出什么,就连想念都不可以了么?

她就是想念清弘法师,想念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就这么想念他不成吗?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做,她就是把他放在心里想,又有什么不成呢?

纵然日后红尘万里相隔,又有什么的呢?她只把他放在心里去想,她又没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不合乎闺阁的规矩。纵然……纵然……徐萦的心有了几分痛了起来,纵然她日后真的所嫁他人……把他放在心里去想,谁也不知道又有何妨呢?

徐萦笑了笑道:“是啊,可以想的。”眼角却慢慢的洇湿了绣枕,她知晓了,这是她喜欢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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