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陈泽和魏大勇异口同声问。
杨小娥缓缓站起来,看了他俩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医生说术后生存率不高,大约在百分之五左右。”
“百分之五也是希望,手术必须要做的。”陈泽说。
杨小娥点头,“我知道。”
“对了,治疗费多少?”陈泽又问。
“两万左右。”杨小娥说。
“两万!”陈泽诧异地瞪大眼珠子,“我天,咋那么贵!”自个一个月工资就四十块,两万块,不吃不喝不得四十一年才挣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嫂子愁眉苦脸了。
魏大勇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两万嘛,又不是十多万,怕啥子?我爹有说手术啥时候了不?这样,你别着急,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明天一早保准给你带来钱。”
陈泽切了声,“别夸下海口了,明天,你唬谁呀你?莫非跟你爹妈借吗?”
魏大勇瞪眼,“我是吃爹妈本的人吗?我自个有办法,你们俩别瞎操心了。”
陈泽想了下,觉得有些可能,毕竟魏大勇出身在所有战友里算是出色的,认识的人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指不定跟人家借去。
“谢谢你们,你们也别太着急,我这边再想想办法。”两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他们的心意杨小娥领了。
陈泽反过来安抚,“嫂子,你放心,大勇人脉广,搞不好还真有办法。”
魏大勇一副小事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都别想了,明天一早,两万块准时送来。”
“以前在部队存了八百,下午拿来先垫垫。”陈泽说道。
“多谢陈泽公安,多谢魏大勇同志,谢谢你们。”杨小娥没想到他们都如此热情,看来这才是战友情的真正魅力的内涵所在。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过来,“哪位是三号病床的家属?”
杨小娥举手,“我是。”
“病人找你。”护士说道。
“好,谢谢。”杨小娥说着就要走。
魏大勇喊道:“嫂子,这边有护士帮忙看着,我妈等会也来上班了,大家都能帮忙照应,你看要不要回去一趟,我要出门正好送送你。”
“也好,也送我,我要回去上班。”陈泽道。
杨小娥想了一下,点点头,“也行,那我先过去,顺便跟我爹打声招呼。”老公公这趟手术加住院不定得几天,什么洗漱用品呀,换洗衣裳呀,这些都要准备好。
幸好在县城里有个铺面,东西都可以放在里面,累了也可以回铺面躺一下。
张红军一身白淡蓝色病房,微微抬起眼,见儿媳妇走进来了,褶皱的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小娥,咳咳……”
“爹,你说话慢一点,别急。”杨小娥三两步跑上去,老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苍白,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他眉头总是蹙着。
张红军喘了会儿,问,“我听医生说,要准备手术,是不?”
“嗯。”杨小娥把老公公扶了躺好,被子盖着,把双手放在被子底下,暖呼。
“多少钱?”
“爹,不贵。”
“那是多少啊?”
“爹……”
“小娥,是不是两万?”第一次来县城卫生院检查时,张红军就问过医生手术治疗和费用,心里都有数的。
杨小娥见瞒不住了,点点头,“爹,医生说了,手术后再加中药治疗,你安心养身子,会好的。”
“不了,太贵了,不手术。”
“爹,钱的事你别操心。”
“小娥……”
“爹,你就放心吧,有我呢。”为了让老公公放心治疗,杨小娥忍着心里的焦急,咧开嘴巴呵呵的笑。
张红军叹了口气,随后道:“行,那你回家后,上爹的屋里,门槛上,有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万块钱。”
杨小娥闻言吃惊,接着没忍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这是真的出乎意外,“爹,你咋存那么多钱?”
“哎,其实爹早就晓得这个病了,不想治了,本打算死的那天留做遗产,给你们用的,如今用到这治疗上,那咱家,就彻底不是万元户了……”若不说出这个钱,只怕难为到儿媳妇。
杨小娥倒是满不在乎,“爹,没事的,不就从零开始嘛,没什么的,何况我还开着铺面挣钱呢,相信很快,这个钱就能挣回来,到时候还给你藏在门槛上。”
见儿媳妇想得开,张红军心里大大欣慰,直叹老张家上辈子烧高香了,娶了个好儿媳妇。
杨小娥跟老公公又安抚几句,告知要回村一趟,把该安排的安排好,然后安心过来伺候。
回村的路上,杨小娥把这个事情说给两人听,陈泽直呼张叔好会存钱,魏大勇心里隐隐的担忧终究放下,其实两万块钱当真难道自个了,因为刚才电话给一个早看上自个车的人,两万五去年才买的新车呢,却只给到八千,问了其他愿意买的,价格七千,六千的都有,把魏大勇气得一脚狠狠踹到树干上,现在脚趾头还隐隐作痛。
“大勇,现在一万两千有了,你那边明天给八千够了。”陈泽说道。
魏大勇点头,“成,没问题。”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杨小娥再次对两人表示真挚的谢意。
“谢啥,都自己人。”
“就是。”
“……”
车子停在张家院门口,大狼狗汪汪狂叫,把二楼专心做衣裳的李美伢吸引出来,一看楼下,小伙伴和昨晚的公安同志,还有一个长相高大帅气的男人来了,李美伢欣喜地挥手招呼,“小娥,咋样了?”说着,人哒哒哒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