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翎心思千回百转,在经历了小烟屋事件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对沐律心生恨意,或许是在知道船舱的门不是他锁起来之后,所有的情绪便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沐律,那么又会是谁?
征对宋羽翎的人算来算去,都是可以说得上名字的,既然不是白雅谢,在那艘游轮上,便只剩下莫白,答案已进行显而易见,只差最后的那一层面纱揭开,宋羽翎眸子一冷,抿了抿唇目光深邃。
回到礼堂的时候,礼堂里空无一人,实际上她若是想要休息,应该去往一旁的酒店,但是神差鬼使的,她推门进入礼堂。
还是如同白天的那般,看起来皆是神圣与圣洁的颜色,这里成就了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宋羽翎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地方,或许是每个女人都会向往的那般。
恍惚间,又想起早上的时候,她与沐律两人进入礼堂,竟然会生出一种他和她结婚的错觉,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宋羽翎轻叹一声,走近讲台前。
站在牧师的位置,她抿了抿唇,接着挑眉,学着牧师的模样端站着,语气压的低低的。
“沐律先生,你愿意和宋羽翎小姐结为夫妻,永远的敬她爱她保护她,与她携手共伴一生吗?”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一顿,接着嗤笑一声道:“果然两人的名字听起来就不般配。”
悻悻的走下讲台,坐到座位上,长叹一声,闭上眸子开始养神。
晚上还有晚宴,现在不养足精神,很难保证沐律的那些朋友会怎样对待她,如果再发生像方才的那件事情,恐怕便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宋羽翎闭上眸子,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远处,一双眼睛视线淡淡的落在她身上,目光深邃中,带着丝难以看的明白的复杂。
睡得正熟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宋羽翎瞬间被惊醒,看了一眼手机,是她设置的闹钟,因为怕自己会忘记时间而设,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的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宋小姐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宋羽翎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心跳还未平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神出鬼没心脏病的人会受不了么?
“莫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她明明记得,她被沐律带走的时候,莫白是没有一同下来的,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做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人,莫白也是可以的。
被宋羽翎在心中定义为与沐律同一类的人的莫白嘴角轻挑,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凭良心讲,莫白是沐律朋友里生的最好看的一个,却也是最复杂的一个,起码对于宋羽翎来说,他是最难琢磨的。
“宋小姐也是要去晚宴的吧,一起如何?”
莫白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宋羽翎看了他一眼,不再做无谓的多问,她应了一声道:“走吧。”
莫白微微颔首,典型的绅士模样,宋羽翎却有些防备,毕竟他是今天将自己锁起来的人,尽管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她的感觉一向不会有错,面前的男人,深不可测。
莫白的目光浅浅,并未落在宋羽翎身上,仿佛真的只是偶遇一般,君子的不能再君子,与她一道回到游轮上,沐律与白雅谢已经到场。
后者在见到她与莫白并肩而来的身影时,眉头微微的拧起,片刻之后松开。
白雅谢的面色在见到两人到来的时候也有一些僵硬,她当初对宋羽翎的看法在今天彻底的被改观,她并不只是单纯的沐律口中所说的‘女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这种设定,但是很明显,两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但是往往正是这样的情况才更加的危险,沐律的性子她太了解,一旦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便一心一意,忠诚的令人发指,当初她被他爱着的时候,很是清楚这种感觉。
现在,在他还没有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前,她必须要扼制住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允许它继续发展下去!
“宋小姐,白,你们来了。”
她面上带着优雅的笑容,宋羽翎跟着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自觉的与莫白站开一定的距离,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中午的‘惩罚’,就是因为自己与莫白看起来亲密的举动。
作为沐律的女人,她已经深刻的理解到他的那句话的含义。
‘要有与一切男人断绝相处的觉悟。’
宋羽翎面色淡淡,站在一旁,莫白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沐律手中端着酒杯,轻轻的摇晃,姿态优雅带着浑然天生的王者气息。
“沐,我有话要对你说,借一步。”
莫白语气清冷,沐律淡淡道:“没有外人。”
莫白抿唇,眉头几不可闻的拧起,他道:“沐。”
沐律放下手中的酒杯,径直的抬步走开,莫白知道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连忙跟着离去。
一时间场地上只剩下宋羽翎与白雅谢,她微微一笑,便转过目光,两人之间没有交集。
“宋小姐在沐的身边有多久了?”
白雅谢上前一步,语气清淡的问道,宋羽翎回眸看了她一眼,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海风将她纯白色的裙角扬起,整个人飘飘欲仙,她回神回道:“两个多月。”
白雅谢闻言一顿,才两个多月,以两人现在的相处状态来看,倒像极了一对已经成婚多年的夫妻,白雅谢被自己的想法有些吓到,但是不得不承认,宋羽翎与沐律之间的契合度贴近的几近完美。
“两个多月,你觉得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又接着问,宋羽翎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这种感觉很是不好,被自己的现任男人的初恋来询问这种事情,是个女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尽管她与沐律之间仅仅是契约而已。
“这个问题有些太笼统,什么样的人,这种感觉是无法说出来的。”
她回答的不卑不亢,白雅谢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道:“宋小姐你似乎是误会了。”
宋羽翎挑眉,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白雅谢道:“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正如你所知道的一般,我与沐已经是过去式,问你这些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近几年的生活怎么样。”
她说完这句话宋羽翎觉得有些好笑,她是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这种话说出来相信的几率几乎为零,说真的,白雅谢说出这样的话,太过掉水准与自身价值。
“白小姐显然是没有听清我的话,我在沐律的身边也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况且我们之间仅仅限于床伴的关系,你说我能了解什么?”
她这么反问着,语气并不凌冽,却也不是善意,但偏偏让白雅谢找不到反驳的点,她抿了抿唇道:“宋小姐没有误会便好,只是不知道,沐对你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她这么问着,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宋羽翎淡淡的回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伴对他生出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多余的感情,我如约遵守,同样的,他也是,我们之间再没有其他的情绪可言。”
白雅谢上前一步道:“是吗,但是我想,今晚之后,他对宋小姐的情绪里可要加一份东西了呢。”
宋羽翎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见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接着对她浅浅一笑,整个人便往后仰去。
她们站的位置是游轮的上方,周围的栏杆很矮,以白雅谢的位置,是必定要跌进海里的,宋羽翎反应过来的时候,反射性的想用手去将她拉住,但是却只是碰到她的衣角,从指间划过,带着丝丝的凉意。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宋羽翎经不住的浑身一颤,猛地回头,连伸出去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收回,这样的姿势看在别人眼里,显然就是她将白雅谢推下去的,沐律也是这么认为,他面色阴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毫不犹豫的跳下海。
宋羽翎僵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沐律跳下水,惊起的巨大声响引来人们观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沐律身上,宋羽翎抿唇,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却撞上一个冰冷的胸膛,她低声道:“抱歉。”
“你该说抱歉的人是小谢。”
身后的人这么说着,语气凉凉,宋羽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有。”
莫白目光闪了闪,不再言语,宋羽翎嗤笑一声道:“你和她早就策划好的是不是?”
他将沐律引走,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这一幕,为了对付她,也正是难为他们了,费尽心思。
莫白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他木管沉沉的看着宋羽翎,眸底闪过一丝光彩。
游戏似乎愈发的有趣了,这个女人不像前几个沉闷无趣,对比起来,这个的思想与行为更加的新颖,莫白的心思在荡漾着,越发的觉得面前的女人浑身是谜。
两人僵持的时候,沐律已经抱着白雅谢上来,他的浑身在滴水,怀里的白雅谢已经昏迷过去,他抱着她一步步走近宋羽翎,后者面色淡淡。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结局你应该知道。”
沐律的语气阴森,像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宋羽翎却奇迹般的没有害怕,她直视他的眸子,眼底一片清明,亮堂的连沐律都有些微怔。
他擦过她的身子,身上的水珠落到她身上,带着海水特有的凉意,宋羽翎心中划过一丝陌生的情绪,她倔强的抿唇,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眼帘。
终于他对于白雅谢的情意在此刻爆发出来,如果白雅谢清醒的话,应当是放心了,折腾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知道自己的地位,人情自己几斤几两么?
宋羽翎神色恹恹,身旁的莫白语气淡漠道:“你不伤心?”
惹来她的一阵好瞧,她的目光紧紧的盯在莫白身上,红唇轻启:“为什么要伤心?”
莫白挑眉,嘴角的弧度莫测,他道:“最好如你所说,硬撑的话,是撑不了多久的。”
宋羽翎勾起笑容,淡淡道:“劳先生费心。”
说着便转身,去的防线并不是沐律离开的方向,相反的,正是她睡着的那个礼堂,莫白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
“有意思。”
人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好奇的心理,便注定了未来他的目光要落在那人身上,久而久之,便移不开了,但显然的,往往人们总是不能了解这一点,如果莫白知道的话,定然会当机立断,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纠葛,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