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辰宿了一夜,二人什么都没发生。起早去上朝的时候,尽管他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吵着荣华,她还是醒了。
他看着她讪笑,见荣华要起床,急道:“天还暗着,为何不多睡会儿?”
荣华回他:“忧心母后,怎能安睡。”
她才不愿承认其实她是因为他不在她睡不好。苏玉辰嗤笑了一声,接道:“好好好,随你,你更衣吧。”
等把苏玉辰送出门后,荣华回身扑到床上就发起了呆,脸还是红的,想到昨夜苏玉辰的那个深吻,跟登徒子似的,可她喜欢他对她的温柔,还有那明媚的笑,对着她眉眼弯弯的咧着嘴,想想脸就更红了,他对自己这么好,那他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嘛?
荣华转眼想到谢秀媛,脸也白了起来,那谢秀媛眼下还在院里住着,也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如果是假的又是为右相做事,便有些动起气来,脸又红了,这次是气的了。越想越烦索性一股脑的全怪罪起苏玉辰起来,决定再不理他了。瞧了眼窗外东方都要泛白了,便唤了美景往皇后住处走去。
到时皇后正在梳发,看到荣华皇后眼角就带了笑:“荣儿起的真早,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先坐着。”
荣华挥别侍女,走到皇后身后执起木梳看着身前美妇:“母后让荣儿为你挽次发吧,还没为母后梳过头呢。”
“就依我的乖荣儿。”看着镜中仔细梳发的人娴静温柔再也不见当年的懵懂,不由得一阵唏嘘,“荣”
话还没出口就先哽咽了起来,慌得荣华赶紧放下梳子拿手绢去为她拭泪,把脸皱成一个包子嗔怪着:“母后真讨厌,大早上就欺负荣儿,身体您不挂心我可心疼着呢。快说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难过起来了呢?”
“哧,贫嘴丫头,还不是想到转眼间你们这么大了,还事事要我操心,气的!”皇后佯装着生气不耐烦回道。
母女二人欢快地斗着嘴不觉时间之快,听得下人通报太子来了,荣华便敛了笑,抬眼看到太子渐行渐近的身影。
她看着他缓步进屋撩了袍子跪在地上声音洪亮的说,“拜见母后,祝母后凤体安康。”
皇后从见到太子起眉就止不住的上扬,听完跪安后紧接着:“快快起来,皇儿有心了。”笑的合不拢嘴。
“母后可真偏心,刚还对我皱眉,哥哥来了就笑的开心。”荣华撅嘴装不满道,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堵。
“哈哈哈,你呀你。”皇后轻轻戳了一下荣华的额头。
“母后身体好些了吗”太子打断母女间的嬉闹,不耐烦的问道。
“好多了,有荣儿的精心照顾,哪里能不好呢。”皇后显然没有怪罪他的无礼,反而还满眼慈爱。
接着猛地拉了他俩的手更靠近了一些,语重心长道,“难得的相聚,母后有些话要对你们说。你俩是母后的心肝,但我却不可能陪你们一世,在这世间你兄妹二人才是互相依靠的,要同心,才能走的下去。荣儿你一定要助你兄长成功登基,你答应过我的。”
皇后见荣华点了点头,接着对太子言:“皇儿你一定要好好护着你妹妹,不要让她受委屈,大事上多与她商量,听到了吗”
而太子却面有不屑:“妹妹不过女儿身,能帮我什么?”转头对着荣华,表情异常难看,冷漠道:“荣儿,你今后就老老实实的吧,别让母后操心。”
那语气和表情让荣华觉得讽刺,碍于皇后在,便装作委屈样要踹他,幸而皇后及时拦着,瞪了太子一眼,不悦道:“就知道欺负妹妹,还不给妹妹赶紧道歉!”
“妹妹也快及笄了,怎么还使小性子?”
“你……”荣华气得咬牙切齿,“不理你了!”转身便走。
“你还不赶紧追上去道歉。”皇后瞪他:“再不愿意也是要有个度的,过了度就不妥当了,快去!”
“母后,她一个女人家掺和这些事怎么能行呢。”太子看着荣华远去的背影无动于衷。
“唉,你可真糊涂。是我强赶着荣儿助你的。你要成功登基,必得荣儿相助,你莫要不信。你且看当下局势:外有他国虎视眈眈,眼下又快到了岁例进贡的时候,内有厉王在野其心不知,朝有右相,怕只怕在内的已经勾结。我自知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你父皇必然要纳新妃,而可选之人哼。成大事者必然是能屈能伸,为君之道清清楚楚的写着,皇儿你还不道歉?”皇后一番劝解,拉着太子说了许久。
太子起初还有所不屑,越听下去却皱了眉毛,皇后说的有理,思索再三,道:“儿臣知错。”
“退下吧,母后也乏了。见了面好好说,毕竟自家人一直支持你,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那是你亲妹妹啊,是信得过的,你就当看我时日无多顺了我的心吧。”
一时静默,太子哑声道:“那儿臣便退下了,母后一定要仔细身体,必能千岁。”皇后挥了挥手,不再多言,脚步虚浮的朝里屋走去。
荣华是真的又气又难过的,出了门就疾走,留下美景一脸懵的快步跟在后面公主公主的叫着,不过走着走着也就慢慢的好了。美景见荣华猛地停下来了脸对着她:“我没事。美景你按原路返回,碰到太子他问你我在哪儿,你就回他我在湖心亭等他。退下吧。”美景只得应了。
荣华在湖心亭等了没一会儿,便见太子急匆匆的赶来,止不住的摇头低笑起来。
等他冷着脸近前,讥笑言:“你还是来了,母后训的果子好吃嘛?”
太子本是来道歉,如今却一时拉不下脸面:“母后教训的必然是对的。”
荣华回他:“你应该是来道歉的吧,我听着。”
太子脸色莫测地盯了她一会儿,一本正经道:“对不起,荣儿,此前是皇兄糊涂,荣儿原谅皇兄这一次。”
荣华看着太子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道歉可真是像模像样的,我要是不接怎么都显我不对,是吧?”
太子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起来,荣华看的开心,倒也正经:“我答应助你就必然不会失信,你再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母命难违,你想要的太多。”说完便赏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你说如果我们不长大该有多好,这样母后就不会老,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无忧无虑的亲近。”
回答她的只有吹来的风,那人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