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严顺常说,“每一个进宫的女子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只是,总有人钻了空子去!”
“怎么说?”唐婉静饶有兴趣地看向严顺常。
严顺常张口正要说,燕子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俩人的对话,“不然我们边走边说吧,天都快亮了,别等会让人给追上了!”
听燕子这么一说,唐婉静才发现,天边真的已经发出了亮光,放眼望去,一切都越来越清晰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唐婉静也跟着催促。
三个人朝着那座山跑去,一路上听着严顺常讲她那过去的事儿。
原来,严顺常并不姓严,她姓宋,叫宋慈恩。她家就在那座山的山坡上,父母以耕作为生,几乎不与外界接触。
那年有个伤兵晕倒在路上,宋父将他救回了家里。
宋慈恩从伤兵那里里打听外面的世界,被他话里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
在伤兵离开的时候偷偷跟着他跑了。
中途遇见土匪,慌乱当中两人走了,伤兵不见了。宋慈恩则被一户人家给收留了,这户人家便姓严。
这户人家有个女儿,本已递了名贴,要参加选秀,却在临入宫时跟男人跑了。
按当时的律例,未经皇上同意,一旦上交名贴,除非身亡,不然不得不参加选秀。否则,当欺君罪论处。
正当严家愁眉不展的时候,严老太太身边的老仆在街上见到了她。见她容貌俏丽,不似平凡女子,便带回了严家。
严家老爷见她相貌不俗,且“无父无母”便找来教管侍女,好好教了她一番规矩,便让她替自己的女儿入了宫。
宋慈恩本来有机会逃脱,可当时年纪轻轻的她听到别人对皇宫的描述,就十分好奇。
想着进去看一眼,就走,不料,一入皇宫深似海,根本无处可逃。
“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的身份是假的,这样你不就可以回家了!”唐婉静说。
“少使可真会说笑!”燕子憨憨地笑道,“如果说出来了,严顺常也是要按欺君之罪论处的!”
“可是,你是被逼的呀!”唐婉静诧异地看着严顺常。四处空空如也,没有了追兵的压力,她说话也无所禁忌,想大声就大声。
“皇权之下,谁是谁非可没这么重要!”严顺常苦笑,“今天的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唐婉静点了点头,“确实!”
“只是,拖累了你,我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严顺常一脸愧疚。
“不说这些了!”唐婉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底,事情还是由我而起!”
“好了,你们都别自责了!”燕子打断她们的对话,“现在既然都出来了,就要像少使以前说的那样,要迎接新生活!”
燕子的这一番话,也算燃起了她们的斗志。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可是,他们走了很久也还没有走到那座山的山脚。
“怎么那么远!”唐婉静有气无力地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掉到了雪地上。
“快了快了!”严顺常笑着说。
“不行了,我快要没气了!”燕子更是气喘如牛,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染上了血。
燕子先躺了下去,唐婉静趁势靠在了她身上。
本想着歇一会,再继续前进。
不料,才刚趴了一会,就受到了攻击。
“我的屁股!”唐婉静大叫一声,表情几近扭曲。
屁股后面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晕阙过去。
严顺常赶紧从雪地上站了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却见从山上跑下来一匹马,马上还有一个人,手持这弓箭,正向她们飞奔而来。
“燕子,保护好少使!”严顺常说完,随即在雪地上捡起一条树枝,做好防御的准备。
那人骑着马,在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屁股都被箭刺开花了,可唐婉静还是没敢松懈下来。
对于越来越靠近的“敌人”,她也不敢完全交给严顺常。
可当她看见那人竟穿着一身盔甲时,马上想到了追兵。
“怎么办,是不是追兵上来了?”唐婉静焦急地问道,继而又说,“不然你们俩先跑!不用管我了!”
反正抓回去,她有娘家罩着,最多又低声下气地去请求宽恕,或者必要时出卖一下色相,事情就可以顺利解决。
然而,她们俩已经完全相信了她说的话,以为她劫狱的举动,全是因着仗义,所以,现在也是义盖云天,坚决不肯丢下她一人。
不过他们也是白担心了,这不过是严顺常的弟弟。
“是姐姐吗?”他离着还几步远,便兴奋地唤道,“可真是姐姐吗?”
严顺常定睛一看,激动地把棍子一扔飞奔而去。
看到他们姐弟情深,唐婉静一时间竟忘了“屁股中箭”这件事,竟想起了自己那位假哥哥,接着又想到了那个对自己忽冷忽热,无情无义的“狗皇帝”。
可是就算心里骂他千百遍,可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这次跟着逃跑,不也有着与他赌气的原因吗?
“如果,他来找我了,我肯定会回去的!”唐婉静不禁在心里想到,可是很快,她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羞耻不已,“我什么时候贱成这样了!怎么能低头?为了女儿,也不能低头!不能,坚决不能!”
想着想着,居然脱口而出,把心里想着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不能!”唐婉静仰头看着天空,大喊了一句。
把正在重温姐弟情的宋氏姐弟吓了一跳。
严顺常赶紧跑了过来,“少使怎么了?”
唐婉静愣了一下,只能把原因归结到屁股的伤上面。
“我屁股疼,不能再耽搁了!”她说。
严顺常这才恍悟,赶紧将自己的弟弟招呼过来,然后与燕子合力将她袱上了吗?
“这里离你们家还有都远?”唐婉静忧心忡忡地看着宋弟弟。
“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宋弟弟认真地答道,接着就牵起马开始往前走了。
而燕子与严顺常则一左一右,护在了她的两边。
“这剩下的路,平坦吗?”唐婉静问,愁容满面的。
“少使为什么问这个?”燕子好奇地看着她。
好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