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老太监瞬间喜上眉梢。
“回太后的话,真是,别提多好了呢。”
“哦?”姚太后挑眉,有些不可置信:“我的儿子我明白,他是个念旧的人,再好,还能越得过沈繁星去?”
“这太后可就不知道了。”李德清美滋滋道:“皇上一连两日都没慈宁宫了,这两天里一直在乾清宫陪着林小姐,说起来,俩人也是投缘。这林小姐啊,娇弱的很,可偏生咱们皇上,就愿意哄着,陪着,这也许就是老话说的,天赐的良缘吧。”
姚太后一听儿子这两天居然没去慈宁宫,瞬间心情大好:“我原本瞧着锦儿有些文文弱弱的,没经历过什么事儿,有些担心。没想到倒是如了他的意,也好。只不过慈宁宫该去还是得去,不然那边又该防范了。”
说罢,又道:“叫尚宫局的今儿去给那孩子好好做几身衣裳,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总不能太寒酸了,我估摸着,林如松这几日就该要进宫来了。到时候在总要叫人家这个做父亲的心里看的舒坦才行。”
“哎哟我的太后哟,这事哪还轮到老奴啊。”一提起这个,李德清就忍不住的眉开眼笑:“皇上啊,一早就叫了尚宫局的过去,还说要带着林小姐去上书房一起念书呢。若非那位头受伤,太医说要静养数月,这会儿皇上屁股后面,可真的要跟着一个小尾巴了。”
饶是姚太后这般严肃的人,听到之后也是忍不住笑了:“真的?他竟然要带着锦儿去上书房。”
“可不是。”李德清叹气:“早知道,就叫太医别说的那么严重了。起先是想借故将林小姐留在那儿,才故意说的严重,没想到反而束手缚脚的。”
“也不怪你。”姚太后轻笑:“那会儿哪想到皇上会这么喜欢这个小家伙呢。”
可不是,毕竟那天晚上,明景轩的怒吼,大家都听在耳中呢。
想到林锦这一步棋,终于是下对了,姚太后不禁舒心的往后一躺,仔细斟酌起了前朝还有哪些人可用起来。
一家欢喜一家愁。
却说沈繁星满身鸡皮疙瘩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
平时明景轩多喜欢她啊,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她吃的燕窝是口水,他早就要打那人的板子了。可这回可好,跟着林锦一起,笑的东倒西歪。
还有两人一起在榻上,那耳鬓厮磨的模样。真是叫人看了恨得牙痒痒呢。
若是平日里,还有个人可以商量,可沈太后今儿才在朝堂之上发过火,谁都知道的。这会儿她也不敢为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打扰她。
再一个,别看沈太后表面上是温和无害的,可她自幼养在她膝下,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姑母简直太了解了。只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立马就如暴风雨来袭之前的模样,叫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来。
她正心烦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争执声,不禁有些恼火:“谁在外面无端喧哗,也不怕扰了太后的清净。”
话音刚落,外面立刻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宫女走进来,纷纷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沈繁星没好气道:“要是嫌命长只管说。”
“回沈姑娘。”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道:“今儿是瓶萃在里屋当值,下午交接的时候,奴婢过去清点,发现太后的珠钗少了一支。”
“你,你胡说八道。”瓶萃涨红了脸:“我今儿点的时候分明还在,就是你丢了来冤枉我。”
“谁冤枉你了,我进去拢共才一刻钟,从未出屋子,还能将它藏哪儿不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沈繁星脑瓜子疼。
正在这事,外面传来一声:“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是掉在多宝阁后面了。”
拔萃哇的一声就哭了:“我就说不是我,你还非要冤枉我。这件珠钗是先皇赐的,太后最是喜欢了。若是太后信了你的话,我的小命都没了。”
那年岁大点的姑娘也有些脸红:“我这不是着急嘛,这珠钗在咱们这儿就跟皇上的玉玺一样。丢了可是大罪,行了行了,好在东西没丢,咱们也能保住一条命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沈繁星眼前一亮,迅速的抓住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便又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喜欢的沈姑娘,所以直接叫她进去。
待进去之后,看见林锦一个人正在床上无聊的玩一个九连环呢,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过去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妹妹在玩什么呢,来,给我瞧瞧。”
林锦正无聊呢,见是沈繁星进来了,不觉一顿。
沈繁星生的其实五官很是大气,圆脸盘也让人觉得很是和煦,只不过不知怎的,她总是对眼前人有一股莫名的胆怯。总觉得沈繁星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微微的清冷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老老实实的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同时解释:”表哥被太傅叫去上书房,估摸要晌午才能回来了。“
林锦不想单独跟沈繁星待在一处,可能是人对生命安全的本能,她对于沈繁星,也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沈繁星原本还握着那九连环,面带笑意,在听到表哥两个字之后,骤然变脸,目中寒冰一片。
“你,叫皇上什么?”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望着林锦,面色可怕:”你初来宫廷,不懂规矩。宫中是不能跟民间一样,这么没礼数的。“
“可是。”林锦有些害怕她的样子,还是弱弱道:“是表哥允许我这么叫的,他说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不应该那么生疏的。”
所以,她就是个外人了是吗?
她三岁入宫,到现在已经五年,从未越矩过。可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孤女,却可以这么坦坦荡荡的叫着表哥。她凭什么!
沈繁星的手不觉使劲的掐住九连环,连痛都忘却了。
林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现在无比想要明景轩回来,仿佛他就是自己的避难所,纵然外面有狂风骤雨,只要他在,便是心安。
好在沈繁星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今儿我是特意过来的。”
换上了一副温和面孔的沈繁星,好歹叫人不那么胆怯了。她将圆桌上面的匣子拿过来,放在腿上打开。晶莹剔透的糕点便出现在了面前。
“昨儿你说,并不爱吃燕窝,我就叫人给你做了些绿豆糕。”
她笑着将匣子推到她面前:“皇上自幼便喜欢吃这绿豆糕,每天下学都要用上两块儿。妹妹也来尝尝,这糕点,一般人我可是舍不得呢。”
笑意满面,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林锦,带着说不出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