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吓,已经要流出来的两包眼泪,生生又被憋了回去。
愤怒的明景轩,双手背后,来回踱步:“你说你,玩什么不好,要玩这个。也是平素里朕对你太纵容了,不然这压箱底的东西都能叫你翻出来。看来,今儿是得好好给你一个教训了。”
转过头来,看林锦还傻乎乎的愣着,嘴巴微张,眼眶里面有泪水在打转,不由吼道:“哭什么哭,哭也不管用。知道吗?今儿你就算是眼泪都流干了,朕也得给你点教训!”
被吓的一个哆嗦,眼眶也兜不住了,泪珠儿顺着就滑落下来。
明景轩瞧着那眼泪心烦,想直接找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吧,怕这细皮嫩肉的别打死了。想将她给撵走,又想起太医说了,一个月以内不能挪动,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真是烦死了。
当初他真的是脑子进屎了,不然留这个麻烦精干嘛。
思来想去,都没找到一个好法子,明景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自己走掉了。
林锦望着明景轩的身子消失在眼前之后,终于放心,释放出那已经在眼眶里面晃晃悠悠的泪珠儿出来。
却说明景轩一气之下,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披着一件大氅,就从乾清宫里疾步出来。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想叫自己清醒清醒。
活了十年,还是第一回这么憋屈,明明自己一肚子委屈,偏生还撒不出来。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委屈满面,活跟被欺负了一个样儿。
“真不是个玩意儿!”
明景轩使劲的跺脚,狠狠的踩着地上的残雪。
红墙两边的小太监们正拿着工具在扫雪,远远的看见是他来了,纷纷面对着墙跪了下来。
明景轩跑了两步,心中气不过,拎了一边的个太监,劈头盖脸:“见天扫什么扫,弄的朕连个雪景都看不了。”
那小太监吓的不敢说话,缩着个脑袋。
身后,小安子得了消息赶紧往过来跑,见明景轩穿着一身薄棉袍披着大氅,帽子也没带就出来了,这会儿不知道又把气往哪个倒霉鬼身上撒呢。
“哎哟,我的祖宗哟。”
小安子连跑带颠的,气喘吁吁:“这么大冷的天,您怎么也不穿好了在出来。这要是着了凉,太后还不把小的皮给揭下来啊。”
“去去去。”
明景轩心里滚着火呢:“一边去,别讨打啊。”
“您就是嘴上说说,谁不知道爷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小安子陪着笑脸,连忙将那狐皮的帽子给明景轩带上:“不过林小姐可不知道,这会儿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呢。”
明景轩一听,顿时没好气:“她哭,朕还想哭呢,那都是父皇的珍品,就叫她这么的给糟践了。哼!还有脸哭的出来。”
“可皇上。”
明景轩不耐他为其说情,转过身,可小安子不依不饶,又贴上来:“皇上,那小人儿哭的,真是可怜见的。偏生还怕被人听见,咬着被角,啧啧啧,估摸着明儿起来,眼睛定然要肿成个桃核了。”
“哭便哭,谁还不许她哭出声了。”明景轩白了小安子一眼:“你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不然这么的为其说情。”
“哎哟喂。”小安子叫屈:“奴才这一刻赤子之心,可都是为皇上着想的。奴才是真瞧着那林小姐可怜,从小就被家里丢了,跟着个婆子相依为命,现在婆子没了,一个人在这深宫大院的。原本在皇上身边,算是苦尽甘来,总有个依靠了。谁想,又稀里糊涂的惹这么一桩事,真是老天没眼啊,可怜哟!”
说话刚落,屁股上便挨了一脚。
“少在这儿跟你主子装腔作势,你倒是说说,她一个尚书家的小姐,怎么就被丢了?”
小安子屁股都来不及揉,连忙上前道:“皇上不知啊,这林小姐出生的时候,生母因为难产便撒手人寰了。那尚书大人和这位夫人鹣鲽情深,自此见了小姐便想起亡妻,便将其送到别院上养大,跟着一起去的,是林小姐的奶娘。”
“糊涂东西!”明景轩皱着眉头:“这老婆死了,能怪孩子嘛,朕看林尚书真是书读多了,脑子读死了。”
“谁说不是。”小安子连忙附和:“不过能得皇上庇佑,这也是因祸得福啊。”
“不对。”
明景轩眯着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小安子。
小安子顿时紧张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脸上心虚的笑:“皇上,您,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嘿嘿。”
“你小子,一直在宫里,怎么知道这么多?”
明景轩不悦的抬起下巴:“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安子见躲不过,连忙拱手弯腰:”皇上英明,奴才可就直说了。“
“奴才也是休息的时候,听见那帮下流种子说起,说这林小姐虽说跟沈小姐一样,在宫中。可人家沈小姐有太后疼着,林小姐呢,是个没妈的孩子,亲爹还不疼,跟孤儿没啥两样。奴才也是一时好奇,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
“混账东西!”
明景轩勃然大怒:“这是哪个下流东西,居然在这里造谣生事,看朕不狠狠的惩治了他。”
“可说不是。”小安子义正言辞:“奴才当时就将其送到了敬事房,狠狠的打了二十板子,打的那群人哭爹喊娘的,叫他们在乱嚼舌头。”
“干得好!”
明景轩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这才舒畅起来:“下回要是叫朕再听到,就不是二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小安子被拍的肩膀一歪,陪着笑脸:“下回,皇上就拔了他们的舌头,下面那玩意儿再割一回,叫他们胡说八道!”
“噗嗤!”
明景轩一下子笑了:“小安子啊小安子,你以为你们太监下面那玩意儿,是韭菜不成?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年年都能收呐。还再割一回,要不,你先给朕演示演示,那玩意儿怎么再割?从哪儿割?”
小安子连忙捂住裤裆,苦笑:“皇上,奴才这儿可是阉的不能再干净了,再割,就得跟女人一样,剜出个凹洞了。”
“哈哈哈哈。”
明景轩被逗的哈哈大笑:“你啊你啊,幸好你小子从小就被阉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哪家的闺女要被你害了呢。臭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说话忒损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