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老奴往后不在了,您一定要自己保重。来世,我还给您做奴才!”
李德清被拖下去,整个安静了。
静泉宫鸦雀无声,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废话,太后身边得宠的红人都是这副下场,他们敢去说话吗?
姚太后闭着双眼。
李德清啊李德清,你莫要怪哀家心狠手辣,实在是这些年来你过于膨胀了。皇权这趟浑水,岂是你一个太监能搅和的。今日若是你命大,还活着,便是你的造化,也能叫你吃一堑长一智。若是死了,下辈子做人,便聪明些吧。
再睁开眼,淡淡道:“告诉小厨房,最近哀家要吃斋念佛,为先帝祈福,最近静泉宫都不许杀生!“
一旁的小太近正是李德清一手带起来的,原本见自己干爸爸快要不成了,眼泪都要出来了。没想到得了这句话,顿时喜笑颜开,拔腿就跑。
姚太后望着,心说自古人走茶凉,这老太监混的倒还不错,至少还有个人真心待他。
过了会儿,院子里面有李德清气若游丝的声音。
“老奴,谢太后的赏!”
坤宁宫,冬暖阁。
林锦一手托腮,望着窗外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什么,亦不知道多久了。
妙音叹了口气。
已经两天了。
自从昨儿从姚太后口中知道带了那两位过去之后,她时不时的就爱发愣走神。
妙音将手中的定西放下,走到她身旁,重重的叹了口气,发现其还是无动于衷,气的直跺脚。
林锦这才恍然大悟:”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妙音嘟着嘴巴:“魂都快飞了。”
“你若是当真心中还有他,便好好过就是,我瞧着他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何必又这般的折磨自己。”
林锦眼底露出一片苦涩:“若是我身子无碍,自然是愿意博上一搏的,身为中宫,却注定无子。昔日的沈太后,便是我的明日。何况沈太后尚且有沈家扶持,我有什么。”
“亦或者有万一呢。“
妙音在林锦身边也不少时日了,心中总看明景轩对她的感情不像是假的,更何况,他身为帝王,有什么可欺瞒的。
“正是因为身为帝王,才有诸多的言不由衷。”
她叹了口气:“昨日能因为身不由己,纳了众多妃子,明日便会因为朝堂相逼,废后另立他人。更何况,红颜未老恩宠便断,这才是后宫中最可悲的。我倘若不为自己谋划,只怕他日,你连我的尸首都难寻。”
妙音一惊:“瞧你说的,这么吓人!”
“只怕,未来比我想的还要可怕。”
林锦收起心绪:“好了,是福是祸,我心中自有打算。”
“那太后说的两人,你预备如何处置?”
“处置?”林锦嘴里犯苦,却反问:“为何要处置?”
“皇上若是喜欢,我自然不会拦着。莫非你以为,凭着我一己之力,还能拦住这世间所有的莺莺燕燕不成?”
说罢这句,她微微合眼:“我有些累了。”
这是不想再继续说话的意思。
妙音见她眉梢眼角皆是愁色,知道她不过是心里苦却不愿意承认罢了,又是叹气,将托盘中的燕窝放下,转身离去。
直到身边再也没有旁人,林锦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何尝不难过呢?
这两天以来,这些事情就好比一段噩梦,时时缠绕心上。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啃噬着她的心口。
明逸远给的东西就在手上,陈华宫那里一直等着她的回信,这种紧要关头,她却有些犹豫了。
搬倒了姚太后,就等于正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说真的,她现在并不确定,在这件事情,明景轩还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更重要的是。
她摸着自己的肚皮,眼底泛过一丝狠戾。
第三日,明景轩终于缓缓而归。
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回来之后第一个便兴冲冲的跑来坤宁宫。而是先去朝堂上,处理了一系列的事宜,之后,才摆驾来了林锦这人。
她早早的命人摆好了饭菜,待明景轩来的时候,跟寻常一样,亲手帮他脱下衣物。
“皇上一去三日,在外面定当没吃好,今儿我叫他们给你炖了些补品,一会儿好好的补补身子。”
明景轩的眼神有些闪躲,在林锦替他整理头发的时候,忽然伸手攥住。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林锦佯装天真:“不就是今儿这个宫里的妃子不高兴了,明儿那边又被克扣了,都是常有的事,内务府那帮人,是该腾出手好好惩治一番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林锦恍然大悟:“对了,听说太后身边的那位李公公,不知怎的惹了她老人家大怒,直接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也好在命大,如今在后院养着呢。”
“锦儿!“
他怒吼一声,吓了林锦一怔。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林锦喃喃:“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帮你拿个主意,替你分忧好不好?”
话音刚落,明景轩就紧紧的抱住了林锦。
他的怀抱是那么紧,那么的炙热。
“锦儿,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不要恨我!”
林锦心如刀绞,却安慰道:“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表哥的。”
两人抱了好久。
暮色四合。
林锦早早的梳洗好了,躺在床上,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表哥?”
她有些疑惑,可明景轩的眼神却有些闪躲:“锦儿先睡吧,三天未归,折子积压的有些多了。”
“哦!”
明景轩看得出她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天知道他有多么思念她,可为何,为何他会犯那样的错误。
那日在房中,他躺在床上后,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好似整个人被仍在了烈火中炙烤。
一直到有个温软的东西贴上来。
那物又软又滑,冰冰凉凉,好像一块儿冰糕贴在身上。所到之处,那股子燥竟然消退了一些。
可是才刚褪去,她一离开,那股子热反而似火上浇油,燃烧的更旺盛了。
“别!”
明景轩伸手,抓住了一截藕臂。
昏昏沉沉之中,她听到了有吃吃的笑声,然而却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去汲取那股子透彻的凉来灭掉自己心头的火。
大错铸成。<igsrc=&039;/iage/10143/363015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