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对于这一切很是满意。
新晋的官员比起那些个老油条要更好拿捏一些,他们的忠诚只对于当权者。在发动了政变的两年后,林锦终于实实在在的把握到了权力的中心。
而宫中的人们意外的发现,许多曾经消失的面孔,重新回来了。
譬如娘娘最宠爱的妙音姑姑,譬如小灯儿。
然而,人们都选择了闭口,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因为在宫中生存,这是最基础的法则。
林锦今晚吃的有些醉了。
小灯儿一早便安排下去了宫里的守夜,大概是知道林锦心情好,所以除了妙音和自己,并没有留下别人。
“这么久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妙音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搀扶住她已经有些摇晃的身子:“娘娘,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妙音。”林锦的眼神有些受伤:“你为何要叫我娘娘,从前,你都不这么叫的。”
妙音垂下眼帘:“尊卑有别,从前的妙音太不懂事。”
“不许!”
林锦握着她的胳膊:“我不要尊卑,妙音,你知道吗?我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人人都当我是皇后,敬我,畏我,却唯独,没人似你这般,拿真心待我。”
妙音沉默。
“还和从前那样,好吗?”
她的姿态很低,低的简直是在哀求。
一个人的夜,真的是太寂寞了啊。
这偌大的宫廷里,白天还好,数不清的事宜要忙碌。可是到了晚上呢?暮色降临之后,寂静将一切都掩盖之后,她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幽魂在飘荡。
她的心,从未有过归属。
许久,妙音终于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眼,在那期盼的眼神之下,叫了一声小锦。
“哎!”
林锦的眼眶微微湿润:“你再叫我一声。”
“小锦。”
“哎!”
“小锦!”
“哎!”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泪越来越多,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相互哭了起来。
小灯儿看的眼眶发热,悄无声息的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有时候,我时常会想起咱们在王府的时候。”
妙音也吃了几盅,面色砣红。
“是啊,乾州的天,朕蓝啊,夜空中的星星,也格外的亮堂。后来在京城,我再也没有瞧见那样的夜空了。”
“没错。”林锦赞同:“其实,天空还是一样的天空,不同的是,我们的心境变了。”
她扭过头,看着妙音:“有时候,我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自私,将你拉下水。可是我又是如此的害怕,若是你也走了,那么,我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放你出去的时候,我是真的后悔。然而除了你,别人我都信不过,可这几年,我也是难熬。多少次,真想要把你叫回来。”
听着林锦的声音又有些发抖,妙音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
是啊,她回来了。
在帮她完成了心愿之后,她又回来了。
两人喝到很晚,到最后,都有些迷糊了。
“小锦,你还恨他吗?”
“恨吗?或许,已经不恨了吧,现在想想,那些事情好似上辈子的事一样,离我真的好遥远。有时候,我很用力的去想,却忽然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这说明,你已经放下了。”
“可为什么,我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露出宠溺的笑,我的心还是会难受呢?”
“是一种习惯吧。”妙音很冷静的分析着:“因为这些都是属于你的,尽管你不再需要了,可是却还在记忆力珍藏。当猛然有一天发现,这东西其实并不是自己独有的时候,内心的失望,是难免的。”
“对,就是这样。”
林锦举着酒盅,吃吃道:“还是有妙音好,跟你说话,心头的结瞬间就解开了,也不那么难受了。”
“可是,我很想他啊。”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身边的人一怔。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他那玩世不恭的笑脸,想起他对我冷漠的样子,说也奇怪,明明他从未正眼瞧过我,可是,在我的脑海中,他却一直都那么的清晰。”
明逸远,是她们之间一直不敢触及的话题。
林锦轻声道:“证明,你是真的爱他。”
“是吗?可惜,知道的太晚了。”妙音耸了耸肩膀:“若是早些知道我如此的爱他,我便会主动点额告诉他。或者,我应该加大一些我们相处的机会,这样,也不至于如此的遗憾。”
林锦沉默片刻,道:“妙音,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让你永远的失去了所爱的人。
“对不起我什么呢?”
妙音突然笑了:“知道吗?死在你怀中,估计是他最幸福的事了吧。”
“我陪在他身边时,才明白,他有多么的喜欢你。”
“在他的书房里,画过不少你的肖像,在他的宅子里面,种着不少的海棠。最常做的,便是一个人待着,看得出,他的内心是不快乐的。”
“直到接到了你的秘信。”
想起那一天,明逸远整个人都是亮的。
他这个人,是如此的理智,却又是如此的感性。
理智让他放弃了林锦,然而深情却又折磨了他数十年不得安宁。<igsrc=&039;/iage/10143/1064044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