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月却还是不住地叹气,绿意听了心中莫名酸楚。如今太子另娶他人,昔日美好全然不在,一个妾室的排场又如此之大,百姓们该如何议论,她将来又该如何与杜尹相处?
此情此景,绿意也不忍不住替高明月打抱不平,只是她身为一个奴婢,自己饿命运尚且在别人的手中掌握着,又如何能够为太子妃这样的可怜人分忧解难呢?
高明月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手里不停地揉搓着手帕,一不小心竟直接用指甲将自己划破了。
大丫鬟惊叫起来,带着哭腔说,“太子妃,您这是何苦来着?这般糟践自己,也于事无补啊。”
高明月却充耳不闻,只能听外面的喜乐诗多么的刺耳,任由大丫鬟包扎自己的双手。
“太子妃,依我看,您啊就是太仁慈了。”大丫鬟将太子妃的手仔细地处理好了之后,恶狠狠地说。
高明月却摇了摇头,“往日,太子也曾为我亲手摘来冬日的腊梅,也曾陪我一起听雨打芭蕉,却如今都换了模样。”
“太子妃,以奴婢看,太子对您的情谊并没有变,只不过是杜尹那个狐狸精,每日勾引太子殿下罢了。”大丫鬟见高明月憔悴的模样,对杜尹更是厌恶,说出的话也更是粗鲁不堪。
高明月却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拉着大丫鬟的手,魂不守舍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没等大丫鬟回答,高明月就已经自我否定了,“不会的,若他没变,那日如何对不肯听我一句解释,如何会对她如此的冷淡?甚至竟借着这事便应要娶了杜尹?”
说着说着高明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当真是个凉薄的人,“更何况,我又没有办法为他传宗接代,他对我那还会有半分情意呢?”
“不会的,太子妃,太子对您还是有情谊的,我们只要让杜尹消失,太子自然还会回到您身边的。”大丫鬟语气坚定地说。
高明月闻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此的话,那……”
这日,柳盈正在院子里摆弄几盆新进的花草,宫中传口谕的公公却突然找上门来,说是皇上有重要口谕要他带给柳盈,十分紧急,柳盈心里突然预感皇上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自己。
“王妃,皇上派老奴前来传口谕,召您进宫问诊治疗顽疾。”公公一脸忧心地叹了口气,“前些日皇上明明还好好的,最近这几日病情不知为何又加重了,整个人脸色差了很多,劳烦王妃立即随老奴进宫,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听闻皇上突然病情加重,柳盈先是大吃一惊,但是随即想到先前自己替皇上确诊过,他体内那毒虽然麻烦,但并非真的没得治,只是那毒会反反复复,有时看起来骇人罢了。那么皇上这次这么着急召唤自己进宫治疗,应该是又毒发,至于到什么程度,柳盈决定先进宫看看再下结论。
打定主意以后柳盈马上和公公一起进到皇宫里,随着公公一路来到皇上的寝宫里,此时皇上正歪在榻上手执一本奏折专注看着,一层轻纱帘子放下来挡着,看不清皇上的神情,只朦胧窥见一个身形。
“臣女柳盈,参见皇上。”柳盈双膝跪地,手臂打开交叠贴在地上,然后叩首行礼。
“平身吧。”皇上放下奏折,从榻上走下来,平静注视着柳盈。
然后,他手一挥,对周围的宫人们吩咐:“你们先下去,朕与煜亲王妃有要事商量。”
宫人们应了一声,然后鱼贯而出,一时之间寝宫内只剩下柳盈和皇上两个人,柳盈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她抬眼观察了一下,皇上的脸色的确比前些日子要苍白一些。
“朕这几日身体乏力,寝食不安,自觉得病情应该是加重了,你替朕把把脉看是什么情况。”皇上递给替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
柳盈得到指示后赶紧上前,随皇上来到桌子旁坐下,皇上伸出手臂横在垫子上,柳盈三指并拢贴在脉搏上,全神贯注替他把脉。过了一会儿,柳盈放下手,假装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此毒实在难解,臣女眼下也没办法说出一二,但是请皇上放心,臣女回去后定查阅所有书籍找出解读方法。”
听到柳盈这么说,皇上也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催促她赶紧找到解读的方法。柳盈连忙答应,然后临出宫前给皇上开了一些能够调理缓和的药方。
回到王府后,柳盈把自己高在房间里,从柜子里面拿出一本书,里面加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对皇上所中之毒的分析,然后纸张最下面下了一种药材的名称。其实柳盈前些日子的时候一心专研,早就找出了解毒的方法,之所以没有在宫中声张,是因为想要找出背后真正对皇上下毒的人,免得打草惊蛇。
解毒需要用到一种药材,而难就难在这种稀缺的药材只有在凤鸣山有,需要前去采取药材。凤鸣山是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山中多豺狼野兽,而且路况也险恶,一般人不会轻易靠近那里。但是眼下这是解毒的唯一方法,柳盈非去不可。
正当柳盈拿着这张纸坐在桌前思绪万千,盘算着如何去凤鸣山的时候,她的房门却被人推开了,柳盈听到声响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萧东辰。他看见柳盈正一脸深沉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纸,于是一肚子疑惑地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纸仔细看了起来。
看见纸上写满了皇上所中之毒的分析,下面还有一个大写的药材名称后,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看着柳盈开口问:“皇上的毒可是找到解药了?”
听到萧东辰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柳盈知道瞒不过他了,只好直接告诉他:“正是,但是解毒的药材只有凤鸣山上才有,我想去将药材取回来。”
“你可是凤鸣山有多危险吗?胡闹!”萧东辰皱着眉头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