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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楚炎鹤的重大工程(1 / 1)

楚炎鹤看着坐在床边的顾伊,他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发烧的不适让他脑袋晕眩,身体向一边倾斜倒去。

女孩儿适时伸出手扶了楚炎鹤一把,在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他借力支撑着靠在床上。

女孩儿见楚炎鹤只是看着顾伊不说话,心里气闷,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她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你怎么能让不相干的陌生人随便进我的房间?”

顾伊收在肥大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她低垂着头,细碎的头发从肩后滑下来,挡住了大半边脸。

“你怎么能这样啊,我的房间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啊,我不管,你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女孩儿得意的看着顾伊垂着头等待审判的样子。

一个弃妇罢了,还敢跟她张扬跋扈,她以为在男人生病的时候照顾男人一下,男人就会感恩戴德地回到她身边?

“出去!”

顾伊倏地抬头,撞进楚炎鹤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她看不透他眸底伸出隐藏的情绪,但是,那翻涌的黑昭示着他的愤怒。

既然人家都开口赶人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

顾伊站起来,不让自己有委屈,有愤怒,她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无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质问楚炎鹤的冲动。

现在让她出去,可是,是谁在昏迷中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是谁声声低喃,让她留下?

原来,口是心非不止是女人的专利,也是男人哄骗女人的最佳手段。

顾伊走的很快,她没有抱有丝毫幻想,经历了这么多,该希望的,该幻想的,早就破灭了。

“我让你出去!”就在顾伊的手快要碰到门的时候,楚炎鹤嘶哑着嗓子又吼了一声。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顾伊想,脚下也加快了速度,她现在只恨自己的腿不够长,不能一步就跨出门口。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顾伊还没反应过来,门便被身后的人打开。

楚炎鹤腰间为了一条床单,看看遮住身下的春光,他的手臂撑在顾伊头顶扶着门,一手捉住顾伊的胳膊,眼神阴沉的盯着房间的某个方向,“我让你出去,说的是你!”

顾伊抬头顺着楚炎鹤的视线望去,女孩儿站在床边,玩着衣摆歪着脑袋看他们。

楚炎鹤再次出声警告,女孩儿才放下衣摆慢慢的走过来,对上楚炎鹤那双要杀人似的眸子,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好了好了,出去就出去,你吼什么吼啊。”

“你们好好玩儿。”女孩转头,伸手想拍拍楚炎鹤的肩膀,但是奈何男人太高,女孩儿改为拍他的胸口,被楚炎鹤让了过去,女孩儿也不介意,“你要是不要她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出去,立刻!”楚炎鹤的耐心显然已经绷到了极致。

女孩儿吐吐舌头出去,临走前,还挑衅的看了顾伊一眼,顾伊能够从女孩儿的眼神里面感觉出不友善。

楚炎鹤关上房门,整个人向顾伊靠去,引得顾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楚炎鹤抓着顾伊手臂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透着无可奈何,“你说过不走的。”

顾伊不知道该在怎么回答,她以为……“这是她的房间,我以为你是让我走。”

“小骗子,我让你走,你也应该死赖着不走。”楚炎鹤不给顾伊后退的机会,上前一步,把顾伊揽在怀里,“顾伊你这个骗子!”

顾伊瞪他一眼,哪有他这样的?“你都赶我走了,我还赖在这里不走,那我成什么了?”

“反正你答应我了不走,你答应我不会去找屈……”觉察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人,楚炎鹤立刻闭嘴,仔细观察顾伊的脸色。

“你烧还没退,回床休息吧。”顾伊把楚炎鹤推开,他的肌肤贴在她身上,能感觉到过烫的温度。

楚炎鹤揽在顾伊腰上的手紧拥着不放,人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起初,顾伊还没有察觉,只是扶着他往床上走,直到两个人肌肤相贴,感受到不属于身体正常不部位的温度,顾伊一手拍掉楚炎鹤放在腰间的爪子,“上床,穿衣服!”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炎鹤围在腰间的床单掉了,他整个人就那么光溜溜的贴在顾伊身上。

“伊伊我……”楚炎鹤高大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显然发烧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很虚弱,这一番折腾下来,身上又出了不少虚汗。

“这里没有医生,我从旅店老板那里要了点退烧药,你吃了盖着被子睡一觉会好受一点。”顾伊没有理会楚炎鹤的欲言又止,也好似没有听到他提屈铭枫。

楚炎鹤看着转身进入浴室的顾伊,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他颓唐的爬上床,就那样大喇喇的躺在床上,任由冰凉的空气抚摸着肌肤,也不盖被子。

出过汗的肌肤遇上冰冷的空气,毛孔自我保护的收缩,让他冷的一哆嗦,却还是执拗的把自己晾在空气里,任凭某物跟着自己的信心不安的躁动着。

顾伊短了一脸盆热水出来,就看到楚炎鹤像个初生婴儿一样躺在床上,眼神湿湿的看着她。

顾伊把脸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拽起被楚炎鹤压在身子底下的被子给他盖上,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他的肌肤。

想要收回的手被火热的大掌抓住,顾伊没有给楚炎鹤说话的机会,把拧好的毛巾塞进他手里,“你身上又出汗了,自己擦一擦,睡的时候会舒服些,烧退的也快些。”

手心内柔软的小手被粗糙的毛巾代替,天差地别的触感让楚炎鹤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伊伊你还在生气是不是?”

“你擦好了叫我,我就在外面。”顾伊起身,慌乱中撞了一下椅子,险些把脸盆撞倒在地上。

腿部的隐痛告诉她,腿上又添了新伤。

“伊伊……”楚炎鹤撑起着手臂做起来,什么也顾不上,赤着脚踩在地上。

“噗通--!”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整个房间都晃了晃,顾伊回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楚炎鹤面朝下趴在地上,脸盆正扣在他脑袋上,盆里的水,湿漉漉的全洒在身上,地上。

“你……”顾伊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不在床上,下来干什么?”

楚炎鹤撑着湿滑的地抬起头,一缕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前,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他脸上,那样子,很是狼狈,他却丝毫不在意,“你说过你不离开我,你这个骗子。”

顾伊无语的扶着额头,生病中的男人都这么难缠吗?先前那个暴虐的男人难道是她的错觉?

“我说过,我在外面等着,你擦完了可以叫我。”顾伊看着水流四溅的地面,任命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先把这里收拾好。”

顾伊去浴室拿了抹布,看着依旧趴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的楚炎鹤,开口问道,“你自己不能起来吗?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退烧药,你要是感冒加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伊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楚炎鹤湿漉漉的眼眸闪烁着亮光,不再是幽深的不见底的黑暗。

“你需要我的关心吗?”顾伊把脸盆拿起来放在椅子上,半跪在地上擦地面的水渍,“如果你讨厌我,不想我来照顾,你大可以说出声,不必把房间弄得这么糟乱折磨我。我还不至于跟人家抢着去伺候人。”

一席话,楚炎鹤亮起的眸子暗了下去,他拽了拽顾伊手里的抹布,被顾伊躲开,“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一次一次的帮你洗澡、洗手。”

“伊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炎鹤声音低低的,带着懊恼,“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我去把她找来。”顾伊答非所问,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依旧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向的楚炎鹤。

“你还在生气。”这次不是问句,不在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而是肯定句。

“所以,鉴于我还没有发火,你立刻上床,自己躺好,盖好被子。”楚炎鹤现在是清醒的,既然他能自己从床上翻下去,自然也能上去。别指望她像他昏迷时一样,把他给抱上床。

听了顾伊的话,楚炎鹤动作利落的从地上起来,自己爬到床上去,然后……拿被子盖住腰部。还偷偷看了黑着脸的顾伊一眼,把戏被她给识破了。

顾伊从地上站起来,端起椅子上的脸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把楚炎鹤围在腰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盖住重要部位。

楚炎鹤不舒服的搓着腿,想要把被子拿开,在顾伊威慑的目光下,还是忍住了。

因为刚才扑倒在床下,脸盆里的水撒了一地,弄得他浑身都是,尤其是那一处,湿哒哒的难受死了,顾伊又没有给他擦,他只祈祷着空气能够让身子快速干爽。

顾伊重新打了一盆水过来,拧好了毛巾递给楚炎鹤,“要是再打翻盆子,我没有力气在收拾一遍。”

“伊伊……对不起……”见顾伊要走,楚炎鹤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温度通过手心相握处传递着他的不安,“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失控了,我……”楚炎鹤看着顾伊颈项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却,那个位置,还是触目惊心。

他忘不了在他回神那一刻,看到顾伊脖子上的血时的心颤,那时候他害怕,却被顾伊接下来的话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我不想谈这些,你好好休息吧。”顾伊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她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从楚炎鹤现在的表现看,他是不会和她离婚的,或者说,他还对她有那么一丝感情?但是,那个女孩儿呢?那个她在电话里听到的暧昧声音呢?

她问自己,她能够接受楚炎鹤身边有其他女人吗?她爱楚炎鹤,但是她能够因为爱,而接受自己的爱人爱着其他人吗?

答案很明显,不能。精神的洁癖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是的,楚炎鹤之前的私生活,她不会追究,也无权追究,但是,他们已经领过证了,是国家承认的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在这期间,楚炎鹤做出那样的事,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她可以潇洒的转身,可以不管不问,但是不会因为爱而失去自尊委屈自己。

“不,伊伊,我们谈谈。”楚炎鹤伸手捉住顾伊的衣摆,随着顾伊向前走的力道,毛衣被拉长,肩膀上的咬痕露出来,楚炎鹤惊得松手,这也是他做的?

“你……你别走,我们谈谈。”楚炎鹤知道,他们之间出问题了,他必须马上解决,不然夜长梦多,他不知道还会生出多少事来。

当看到顾伊和屈铭枫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时,他整个脑袋都炸了,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他的伊伊不会背叛他,可是,接下来的调查,让他如堕冰窖。

两天两夜,顾伊都和屈铭枫在一起,两个人在一个单人房间里,而他知道,这样的单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单人床,正是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那种床。

当他听到两个人甜蜜的在厨房里生火烤鞋子,煮菜的时候,深埋藏在心底的不安爆发出来,变成洪水猛兽袭击了他的理智。他的心中只剩下了顾伊的背叛,他们两个人的甜蜜,这样他发狂,变得暴虐的不像他自己。

“我们是需要谈谈,但不是现在,你先养好病……我们再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一下。”顾伊顿了顿,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就是感情破裂吗?

他们才结婚几天呢?蜜月还没来得及渡呢。

原来,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听顾伊的语气,好像要分道扬镳一样,楚炎鹤撑着身子向床边移了移,抓住顾伊的手,“不,现在谈,我们现在谈,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都说出来,好不好?”

“楚炎鹤,我现在真的很累,累的不能思考,你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从早上到现在,承受他的粗暴,心惊胆战的照顾他,怕他高烧不退,一刻没歇的忙里忙外,擦身体,擦地板,身与心的疲惫让她急需放空自己。

“不行,你要是走我就不擦身体不吃药!”见说不动顾伊,楚炎鹤用自己的身体威胁她。

“随便你。”顾伊毫不犹豫的转身,没有人看到她转身那一霎的落寞。

他这么着急,是想跟她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吗?还是想和沈仁贤一样,要把外面的女人领回家,企图享齐人之乐?

原来每个男人都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一直以为楚炎鹤不是那样的人,却忘了,楚炎鹤也是个男人。

顾伊打开房门,最后向楚炎鹤看了一眼,见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忍心的加了句:“身体是你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替你疼。”

是的,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疼,因为这种疼是疼入骨髓,烙印在心底的疼。

楚炎鹤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入一尊雕像。

脑中只有一个思绪,顾伊不想跟他谈,为什么,是怕他不让她去见屈铭枫吗?是因为他对她的粗暴让她讨厌他了?想离开他了?

不,不行,他不能让顾伊离开他,二十多年的等待,他好不容易把顾伊娶回家,好不容易让顾伊成为自己的女人,他不会放手,不能发放手。

楚炎鹤翻身下床,过急的动作让他晕眩得站不稳,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拿着湿毛巾在身上抹了两下,湿湿的皮肤一接触都空气,让他冷的一缩。

适应了房间里的温度,楚炎鹤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他轻轻打开一条缝儿,透过狭小的缝隙向外面看,没有发现顾伊的身影,眸子暗沉的垂下,真的走了。

他的伊伊是不是抛弃他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会控制住自己不对她施暴,不对她又吼又骂?

答案是否定的,时光倒流,如果再来一次,他看到那些照片,听到旅馆里的人议论,他依旧会失去理智,变身为一头毫无人性的猛兽,还是会再次伤害她,只因为,他爱她,她的背叛让他失去了自我。

靠着门无力的站着,不管身上冷的发抖,心里寒的彻骨,他执拗的认为,顾伊那个软心肠的女人会心疼他,会忍不住回来看他。

他就是要让她心疼,让她内疚,至少她还会心疼他啊,总好过冷漠的对他。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久到他冷的麻木感觉不到温度了,他还是固执的守在门口。

顾伊谢了旅店老板,今天总是麻烦他,顾伊想给老板钱,可是老板不收,说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在另外收她的钱。

顾伊把熬好的姜汤盛在碗里,幸好这里是旅馆,基本的食材还是有的,她怕仅仅那点药不保险,又找老板熬了姜汤。

听说顾伊的朋友病的不轻,老板还特意把在山上捕的野兔拿出来熬汤,“在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大补的好东西,这本来是我家那小家伙嚷嚷着要吃野兔子,我就在山上下了套试试,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抓着了。”

老板一边剥兔皮一边说道,对于自己的成果洋洋得意。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板还是留着给孩子吃吧。”听老板这样一说,顾伊更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老板一家是不舍得到商场里买野兔肉的,太贵,所以就自己动手捕,现在老板把本来留个儿子的兔子给他们吃,她怎么能过意的去。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留着给他也不新鲜了,这兔子吃了可以再捕,这身体可是不好补,来,帮我舀点水冲冲手。”老板把沾了血水的手伸出来,顾伊竟然也不是很害怕。

“可是……”顾伊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你也别可是,到时候我多收你点房钱不就行了。”相处了几天,老板多少也摸到了顾伊的性子,知道她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恩,孩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跟我说,我找人找人买了给他送过来。”顾伊帮着老板把锅子刷好,听着老板的指挥准备好葱花香料。

“这雨啊,还得有的下的,你晚上辛苦点,好好照顾着你朋友,注意保暖,山上温差大,晚上那冷啊,跟冬天似的,你们城里人受不了。”老板一边做汤,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顾伊。

顾伊一一应着,试了下姜汤的温度,见兔汤还要等一会儿,便把姜汤放在锅里热着。

“不先把姜汤送上去让你朋友喝着?”老板随口问道。

“等会儿一块……他不喜欢吃姜。”顾伊顿了顿,又加了句,也不知道楚炎鹤能不能喝下去。

“你倒是对你朋友挺上心的,还清楚的记得他吃什么不吃什么,我家里那位,跟我生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犯糊涂,跟我对着干,我不吃什么,她非做什么。”老板说起自己的妻子,虽然是埋怨的口气,脸上却带着笑。

顾伊知道,这其实是老板妻子对他的爱,挑食总是不好的,而老板娘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丈夫营养均衡罢了。

兔汤煲好,正好是吃午饭时间,顾伊用托盘托着上楼,心想楚炎鹤应该睡了一觉起来了,出出汗,再喝碗姜汤,晚上在捂着出一次汗,应该会退下烧的。

兔子汤还冒着白白的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老板为了照顾病人的口味儿,里面只是加了些平常的汤料,汤煲得很清淡。

顾伊用一只手托着,一只手去开门,轻轻推了推,推不动。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只是把门关上,并没有锁啊,因为怕吵醒楚炎鹤,所以她也没敢太用力。

小旅馆的门年久失修,一开门,就会咯吱咯吱响,那声音听了很让人心烦。

顾伊稍微用了用力,还是没有推动,难道被楚炎鹤从里面锁上了?不想再看到她,不想让她进去?

顾伊摇摇头,赶走脑中冒出来的消极想法,楚炎鹤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他不是还要和她谈清楚吗?

她把手中的托盘放下,用力推门,门动了一下,证明没有锁上。

顾伊把门缝推大,但是,后面好像有什么阻力似的,跟她对着推。

好在顾伊本来就不胖,她端起托盘,侧着身子进去,眼睛自动的先看床上,顾伊心中一惊,竟然没人,楚炎鹤跑哪去了?

“楚……”顾伊一转身,正好看见门后面一个身体斜斜的靠在上面,摇摇欲坠。

不用看脸,顾伊便知道这是谁。因为在这件屋子里,除了楚炎鹤,没有人会不穿衣服到处走动。

“楚炎鹤,你干什么?”顾伊的手晃了好一阵,才找到下手的地儿,她拍了拍楚炎鹤的脸,发觉他的温度比她离开之前更烫了些。

“嗯伊伊……”楚炎鹤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眼看便要支撑不住,顾伊忙把手里的盘子放下,伸手去扶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个重物压下来。

高大的身躯压在顾伊瘦小的身板上,看着那闭着眼,喃喃自语的人,顾伊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难道站着睡在门口比睡在床上舒服?还是说,他一个大男人怕有人闯进房间占他便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楚炎鹤弄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他好像有感知似的,立刻踢开。

“啪啪”两声,性感有力的长腿上显出两个巴掌印,楚炎鹤哼了一声,费力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腿上的疼痛又提醒着他事实的发生。

“伊伊?”惊喜的唤出,人不由的放松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不管我。”

“起来把汤喝了。”顾伊先给楚炎鹤盛了一碗兔汤,淡淡的肉香勾引着他胃里的馋虫,从昨天起就没有吃东西,胃都不知道什么是饿的滋味了,现在,被肉汤的味道全部勾引出来了。

受宠若惊般,就着顾伊的手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顾伊的脸。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顾伊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这会儿的楚炎鹤,像个小孩子。

“还要。”楚炎鹤自己拿起顾伊的手擦擦嘴,自然用的是顾伊的小手,而不是顾伊手里的纸巾。

顾伊不动声色的把兔汤换成姜汤,举到他嘴边,果然,楚炎鹤闻到那味道皱起了眉,“我不想喝。”

“喝完了我们谈谈。”顾伊开口,她真的觉得她是在照顾一个孩子。

楚炎鹤看着顾伊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计算顾伊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捧着碗一口气喝完,满嘴的姜味儿,难受的他反胃。

“唔……。楚炎鹤你……”顾伊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已经被楚炎鹤堵住,淡淡的辛辣味儿从他嘴里度过来。

“夫妻要有难同当。”楚炎鹤不要脸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夫妻?”顾伊挑眉看着他,“我还以为我只不过是个玩物呢。”

“顾伊你这是什么话!”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难道不是吗?新鲜了,就宠着护着,腻了,便一口咬死。”顾伊觉得脖子上的伤口隐隐的疼,一上午下来,她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好在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是人,而不是野兽,不然,她想她的脖子早就被咬了一个血窟窿了。

“我……”楚炎鹤清醒后第一次直视那道伤痕,他颤巍巍的抬手,想去抚摸,却又不敢,“疼吗?”

“疼过了就不疼了。”再疼,怎比过心痛?再疼,怎比得过被爱得人背叛?

“伊伊对不起,”楚炎鹤试探着去抱顾伊,他怕被推开,他只是把顾伊圈在手臂里,不敢收紧,唇瓣颤抖的贴上那狰狞的咬痕,像是对待一件珍宝,悔恨的声音从唇中逸出,“对不起伊伊,我只是想要你服个软,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哪怕你说一个不字,我也会相信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会信吗?”顾伊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若是相信,你从一开始便不会怀疑。”

“我……”楚炎鹤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当时顾伊要是解释的话他会怎样,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是失去理智的,是毫不讲理的。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跟屈铭枫有什么,你会怎么样?”明明是不可触碰的禁忌,顾伊却像是着了魔般,非要说出来。

“不会的,你不会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再也不见了。”楚炎鹤抱着顾伊摇头,不会,他的伊伊不会和屈铭枫在一起的,一定不会!

“可是你当时信了。楚炎鹤,我们之间缺乏信任,也许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顾伊想,这是最好的选择,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

“不行,我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楚炎鹤蛮横的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不相信你,是因为……我看到你们躺在一起的照片……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亲眼看到你从屈铭枫的房间里出来,我恨不得上去把他给杀了……”

“照片?什么照片?”顾伊抓住了楚炎鹤说话的重点。她是和屈铭枫一个房间,可是除了第一晚,屈铭枫睡在椅子上,她在床上,第二晚,屈铭枫根本就没有进房间。

“你们睡在一张床上的照片。”楚炎鹤声音闷闷的,显然不想谈,但是,又不得不说出来,“我捡到了屈铭枫的手机,照片是在他手机里发现的,还被他设成屏保。”

顾伊讶然,她不知道是楚炎鹤运气太好,捡到屈铭枫的手机,还是太过巧合。

手机上的照片俨然是她第一天到这里,洗完澡后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照的,在别人看来,确实像是恩爱的夫妻睡在床上。

“所以你认为我们发生了什么?楚炎鹤,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面上一套,背后又一套,别用你们男人龌蹉的思想来想我!”顾伊把碗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显示着她的愤怒,“是啊,你质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下这么大的雨,不要命的上山来,就为了偷会情人,楚二少,你还真是不枉情圣的美名!”

------题外话------

未完,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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