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的多了,怪事也就多了。
岁寒四友都是老江湖了,走惯了夜路,对这一带的地形也熟,不过他们为了安全,还是绕了路,以至于本来半天的路用了他们一夜才赶到黄石县外,他们将马车径直驾到了一座驿站外,查天阔先下车打探情况。
确保这里安全后,詹开窖也下了马车,查天阔将马车赶入了驿站内,然后领着他们来到了江边一片木屋,这里被称作水村,村子里多是渔人或者是靠水吃饭的船工。
詹开窖带着李恩在一家早饭摊上用餐,查天阔就去寻找符船工。
水村的早餐都是跟水产有关,他们要了白粥加生鱼片,外加咸鱼,李恩吃不了,要了一碗不加生鱼片的白粥,外带俩馒头,就着咸鱼。
查天阔很快回来,低声道:“老船工和欧阳船主进城办事了,我们到江北造船厂等他们。”
詹开窖又要了一份咸鱼和米酒,付了饭钱,带着李恩离开了水村,顺着江边走去,在一处河湾外,见到了一艘大船,不过这艘大船还没有完工,许多木匠和漆匠正在为船身涂棕油。
一个胖商人接待了他们,询问他们是订船还是租船?
薛涛就道:“租船,要一艘单桅帆船,不过我们自己有船工。”
这个胖子就道:“那就需要有保人或者十倍的押金了。”
詹开窖道:“十倍押金是多少钱?”
胖子道:“先挑船,具体看船出价!”然后就要带他们到码头挑船,詹开窖让四人留下,他自己跟这胖子去挑船。
李恩就向查天阔低声询问道:“这里的租金好贵啊?你们带的银子够吗?”
查天阔讥讽道:“那要不我们走路去峨眉吧,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到,路上的食宿费用李公子来出。”
李恩一脸窘迫,他忙道:“查侠士说笑了,晚生现在是身无分文,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高小姐所赠。”
他们正坐在客厅里休息时,就见欧阳船主跟老船工带着一帮人进来,李恩大喜,忙起身行礼道:“欧阳船主,符老伯你们也来了!”
老船工向他点头示意道:“你们顺利脱险了?詹侠士呢?”
查天阔就道:“我大哥去挑船了,我们继续前往峨眉山,还由你们来掌船!”
欧阳船主皱了眉头道:“你们怎么得罪了朝廷?老朽可不敢跟朝廷对着干!”
查天阔道:“这都是误会,我们兄弟四人可是受高雄前辈所托护送李公子前往峨眉山的。”
欧阳船主询问道:“梅掌柜呢?我们要订造一艘船。”
胖子梅掌柜带着詹开窖回来,欧阳船主就要跟他商议订船之事却被阻止,詹开窖道:“欧阳兄,先不要急着订船,帮我们把事办完,高前辈定有重谢!”
梅掌柜听了有些不高兴,就询问道:“你们还要不要租船?如果不租不要耽误我的生意!”
查天阔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梅掌柜,道:“这里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在武昌万盛钱柜可以提现,我们现在就要提船!”
梅掌柜接过银票,道:“那好,咱们说好了,租金是每天一两银子,船只以及其中物品损坏照价赔偿,我现在就立字据。”
詹开窖将欧阳船主拉到外面细谈,查天阔办完了交接事项,就跟着梅掌柜去提船,老船工和薛涛二人扶着金胜寒,带着李恩往江边码头赶去。
只见一艘崭新的单桅帆船停泊在港湾内,梅掌柜指了地上的栈板道:“就是这艘了,吃水浅,三张帆,船舱内空间大。”
查天阔不等他介绍,就把栈板搭到了帆船上,带着人登船,薛涛和李恩二人先将金胜寒扶到了船舱内的床榻上休息,詹开窖走了进来,道:“我已经说服了欧阳船主,他答应继续为我们掌船,我们在江边等候他。”
符船工道:“欧阳船主不仅没了船,还被官兵追捕,心里不舒服。”
查天阔就道:“这都是误会,已经过去了,高前辈会补偿你们的!”
李恩在船舱内坐着,因为昨夜没有睡觉,便靠着船舱里入睡,近午时,欧阳船主领了自己的伙计带着大量的物资登船,老船工高呼了一声:“扬帆开船喽------”
船帆升起,吃足了风,帆船缓缓离开码头,逆流而上。
伙计便开始生火造饭,帆船甲板上,詹开窖对欧阳船主道:“我们现在不还是一帆风顺吗?如果朝廷的官兵真想要消灭我们,我们就不会顺利离开黄石县了。”
欧阳船主道:“老朽的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再折腾了,只求顺利把你们送到峨眉山,就佛祖保佑了!”
李恩又是到了傍晚才醒来,正好赶上用晚饭,这次还是白米饭加煮鱼,他饿了,就不再顾忌鱼刺,放开吃了。老船工在船舱外一边用芦苇叶编制蓑衣和斗笠一边道:“吃鱼时不能急,让鱼肉躲在嘴里停留一会!这样就不怕鱼刺哽喉了。”
詹开窖也对他道:“吃鱼要顺着一边吃,先用牙齿把关,再用舌头试探,确保没有刺了再咽下去。以后的路还长,真为你担忧啊!”
李恩向他们投去了感激的眼神,用过晚饭后,他来到了甲板上,舒展了双臂,道:“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色色半江红。”
詹开窖接了下句:“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查天阔就道:“现在离九月还早着呢,不过距中元节近了,小心孤魂野鬼缠身!”
李恩就道:“怕什么,詹大侠不是武当派的道士吗?鬼见了他都怕。”
天空飞过一只白鹤,李恩忙惊讶道:“快看,仙鹤!”
詹开窖立刻仰首行拜,高声道:“武当弟子詹开窖拜见同门前辈。”
但白鹤并未久留,也没有回应,很快就飞走了,李恩便疑问道:“你怎知这只白鹤是你的同门前辈呢?”
詹开窖道:“江湖中,只有我们武当派的坐骑是鹤,而刚刚飞过的这只是金翼鹤,六十级坐骑,所以是我的同门前辈。”
李恩继续追问道:“那你的坐骑是什么鹤啊?”
詹开窖道:“说来惭愧,在下修为尚浅,还没有过四十级,只能骑乘普通坐骑。”
李恩就追问道:“你们说的四十级,六十级是什么意思啊?年龄吗?”
查天阔道:“我们说的级不是指年龄,二十武功修为级别,从入门的十级开始算,每年都要考验十次,如果顺利,一年就能升10级!”
李恩便询问道:“那如果没有通过考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