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尘不解地望着对方，永夜圣君复杂的神情让他心头一颤。
明明是一头蛮兽，却比修仙者更像是人，夹杂着懊悔、不甘和嫉妒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如果你早出现几千年的话，该有多好......”
叶凡尘盯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沉默。
一些他放置在旁的疑问再次浮现脑中，但叶凡尘却不愿意再深思下去。
“也就是说，跟我走的话，小家伙就不必接受注定好的宿命，是这样吗？”
永夜圣君深深看着叶凡尘，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总有一天，你自己就会明白。但那恐怕要在你抵达仙界之后了。”
神秘人猛地咳嗽，打断了永夜圣君的话，他们相互对视，在视线中彼此确认着什么。
“那么你之前提到的问题，就是想弄清楚我的真心？”
“是的，因为你的意志将会决定......”
话说到一半，永夜圣君却突然停顿了，慢慢抬起虎头，仿佛在注视着远方的什么东西。
“你该走了。”
在叶凡尘错愣时，永夜圣君以吼声召唤着他的子孙们。
洞穴中亮起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在场的两人一兽。
“那么我也该回去了。”神秘人微微一笑，在灿烂的光辉中融入叶凡尘的身体。
从自动分开的兕虎群里，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用依恋的目光注视着叶凡尘。
他的耳边响起了永夜圣君沧桑的声音：“跟着我念......”
“遵从古老的契约，龙与虎的利爪，在天道面前相握。我等守望互助，我等至死不悔，万千生灵，皆为此念。”
随着叶凡尘的复述，小家伙化为一道黑影，附在了他的左手背上。虎形的纹身闪动了一下，消失无形。
叶凡尘惊讶地注视着自己的手，隐约能感到小家伙的气息从里面透出。
“大哥哥，今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脑海中响起男童清脆的笑声，叶凡尘的嘴角勾出一个微笑。
所有的兕虎静静地注视着，成为这一幕的见证者。
永夜圣君松了口气，目光中透出欣慰。叶凡尘却忽然问：“圣君听过元道峰这个名字吗？”
短暂的沉默后，永夜圣君答道：“是元那家伙所创立的门派吧。当年我们曾交过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于是约定了让蛮兽自成一界，但是元所留下的记载想必会吸引不少有心人。这些年太过平静，反而让我感到有点奇怪。如今天地异变近在眼前，隐忍了这么久，元道峰也差不多该有所行动了。”
没想到永夜圣君曾和元真人争斗，甚至不相上下，叶凡尘不觉为之咋舌。
脑中的神秘人却讥笑道：“凭元那个小家伙竟然能从老猫手里逃走，才是了不起的大事。想必他认为太丢脸，才没把细节流传后世，不然元道峰的门下哪里还敢打兕虎一族的主意？最有趣的是，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到了你手中。永夜圣君的先天异能，可是相当了不起的玩意。”
叶凡尘一惊，这才知道不仅永夜圣君对元道峰的阴谋洞若观火，神秘人更是早就知道白衣的目标。
但是所谓永夜圣君的天赋异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神秘人接着说：“老猫还真沉得住气，让小猫先和你接触产生感情，再进一步图谋。即便它遇到危机，也视若无睹。差点兕虎一族的继承人就被外人杀了，不在对方半死之际吞食就无法获得兕虎一族的异能，这样永夜圣君一脉很可能从此断绝。下一个继承人也不知道多少年后才会诞生，而老猫的寿元已经不多了，真可谓孤注一掷。”
叶凡尘这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兕虎一族可谓大恩，难怪它们看自己的目光都少了几分凶厉。
“永夜圣君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叶凡尘忍不住问道。
神秘人笑道：“小猫在你体内成长会加快，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让它寄宿的好处了。”
遮遮掩掩的回答，让叶凡尘一阵不爽，但想到蛮兽深渊上还有着十杰等人，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否安好。
不知不觉，叶凡尘露出担忧之色，决定立即动身离开深渊。
永夜圣君却叫住了他，缓缓地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虽然心急如焚，叶凡尘还是耐心地竖立了耳朵。
“进入这里的人都被元道峰的那小子欺骗了，其实只要走出蛮兽界就算通过你们口中的第一关。”
竟然对这种事都了如指掌，永夜圣君不愧是永夜圣君。
不但老谋深算，甚至可以说是神通广大。
“凭我的力量可以直接将你传送出去，让外人丝毫无法察觉。”
没想到永夜圣君抛出了如此诱人的提议。
“还是算了吧，我的伙伴还在上面。”
叶凡尘拒绝得更干脆。
永夜圣君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缓缓地说：“果然我没看错你。
叶凡尘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
“不知道圣君可不可以替小子出头？”
永夜圣君摇摇头说：“我已避世多年，三界中的事，早已懒得去管。不过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我就送你一份薄礼吧。”
......蛮兽深渊上方，仙派联合摆开了重重阵势，数百名精锐修仙者冷冷屹立。
监视着大龙宗一干人等，进入九死一生的深渊。
太虚十子威风凛凛站在首位，面带无情之色，风云十剑则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凭着几个废物，真的可以成功吗？小门小派的弟子们，也在心里嘀咕着。
而白衣远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这些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扯线木偶。一旦混进渊底，凭他们吸引注意，找到兕虎族群中的特殊个体。那传说中连元祖师都赞叹不已的异能，就成了自己囊中之物。
雷大鹏看了看颓丧的华硕，又看了看沉默的卢久行，最后和花千月对视在一起。
“尽管你很讨厌俺，若有来生的话，俺还是会在你身边烦着你。”
雷大鹏在心里默默地说。
赵无极却叹息道：“没有保护好大家，我这个精英也算是浪得虚名。”
然而形势比人强，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仙派联盟都不是他们几个小人物可以撼动的。
今天过后，世间再没有十杰。他们的牺牲却只是为别人铺路的垫脚石，何其可笑？
“时辰已到！”太虚十子中的斗笠男冷冷地点了点头。
十杰如死囚徒般被赶向深渊，脚下却忽然想起惊天兽吼，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