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幽语剑君取胜后,虽然只斩断飞剑,对于蜀山而言,无异于杀人,故而蜀山的十个人里,不能有任何一个战败,此事确实不易,也就难怪蜀山要开启古剑冢,为门下弟子创造条件。”叶凡尘轻而易举便理解了眼前的局势,他的这种分析能力,令水无心暗暗佩服,几乎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蜀山也有蜀山的骄傲,毕竟是十大派之一,不好倚强凌弱,长老们商议后决定,其一,敞开大门,对到访蜀山的幽语剑君以礼待之,其二,选出来的十名弟子,修炼时间不可超过百年。”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从你的话里听来,幽语剑君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叶凡尘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水无心之前听到古剑冢开启时便陷入了沉默,就算蜀山派做足了准备,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水无心身为蜀山派大师兄,又岂能不耿耿于怀。
“说起来,叶某虽然听说过贵派的古剑冢,具体是什么样的地方,却还是一知半解,水兄方不方便为我解惑?”
由于古剑冢是蜀山派的禁地之一,虽然名声在外,各中秘密,很可能不宜被外人知道,叶凡尘心思细腻,考虑事情向来周道,故而询问水无心时,言语间拿捏好了分寸。
“事无不可对人言,只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要从蜀山创立之初讲起,不知叶兄有没有耐心听完。”
“我最喜欢听人讲故事,水兄只管讲来无妨。”
叶凡尘说罢,坐在石椅上,双手托着脸颊,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水无心见状,一阵哑然失笑,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相传上古时期,有妖族祸乱凡界,妖族乃修士死敌,食人之肉,嚼人之骨,吞人之魂,或幻化为美女,吸取男子元阳,可谓无恶不作,有一位古仙人被冲天怨气所惊扰,降临凡界,见到尸横遍野的景象,起了恻隐之心,收养了一名孤儿,将仙家秘法传授于他,并隐居在蜀山之中,这名孤儿长大后,古仙人飘然而去,只给孤儿留下了八个字。”
“哪八个字?”叶凡尘不由自主问道。
“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水无心神情肃穆,遥望着远处的云海,缓缓地说。
“后来那名孤儿便按照古仙人的嘱托,建立了蜀山古宗,最初蜀山擅长的并非剑法,而是修习半部名为灭妖的古经。”
叶凡尘微微一愣,水无心所讲的蜀山派历史,和他从琼华派里得知的看似一致,中间却有不小的出入,特别是《灭妖经》,按照水无心所讲,蜀山派里也有半部,如此看来,很可能蜀山派和琼华派的传承加起来,才能凑齐一整部的《灭妖经》,关于妖界的种种,水无心仿佛并不知晓,也不知道是蜀山之人本就不了解真相,还是水无心并没有被告知。
“既然蜀山最初不是剑修宗派,为何后来走了剑修的路子?”
“一切的转变发生在蜀山古宗建立数千年后,当时蜀山古宗的大师兄,遇到一名陌生的男子,两人一见如故,结为至交好友,然而那位蜀山大师兄并不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在仙门内惹出一场腥风血雨的剑中之魔,也就是天下剑修的始祖。”
叶凡尘呆了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古怪之色,水无心所讲的事,不知为何让他隐隐有种熟悉之感。
“那位大师兄,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师门为两人订下婚约,只待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日,两人就会结为道侣,然而剑中之魔的出现,却使那位师妹移情别恋,蜀山派的大师兄虽然内心痛苦,可一边是青梅竹马的师妹,另一边是肝胆相照的好友,最后大师兄便毅然决然选择了退出,默默为两人祝福。”
当水无心讲到这里时,叶凡尘的额头上渐渐淌下冷汗,脸上的神情稍稍有些呆滞,这个故事和他与水无心之间的情况太像了......世上真有这种绝妙的巧合,还是水无心故意在敲打他?
叶凡尘忍不住去偷看水无心的侧脸,只见他讲得全神贯注,并没有任何异样之色,看来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本来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岂料,新婚之夜,剑中之魔凭空消失,那位师妹伤心欲绝,蜀山大师兄便当着她发誓,哪怕寻遍天下,也一定要找到剑中之魔,问其为何要辜负这个对其一往情深的女子,后来蜀山大师兄历经千辛万苦,遍寻仙门,也找不到剑中之魔的踪迹,失望之下,大师兄觉得愧对自己的师妹,然而师门却将他找到,要他继任尊主之位......”
听到这里,仿佛都与古剑冢无关,叶凡尘心头不由自主一阵疑惑,水无心神情肃穆,又继续讲道。
“就在蜀山大师兄继任尊主之日,他遍寻不到的剑中之魔居然来到蜀山为他道贺,两人交谈之下,他才知道剑中之魔其实早有了心爱的女子,无法与他的师妹相守,故意避开两人,是为了促成他们之间的情感,且这些年,剑中之魔并没有去别处,一直躲在蜀山内,日复一日铸造飞剑,只为炼出一柄他认为最理想的神剑,送给自己的好友,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剑中之魔将埋藏废剑之处告知给他,虽然在对方眼里是废剑,可是蜀山大师兄亲自去查看时,才发现每一柄都是绝世的神兵,此后剑中之魔再度销声匿迹,不久便飞升仙界。”
叶凡尘一阵沉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水无心则是感慨不已,这段历史每每讲起,都会令他热血沸腾,剑中之魔和蜀山大师兄之间的友情,多少年来都是一段佳话。
“那一代的蜀山尊主,为怀念好友,开始修习剑道,蜀山中人受到他的影响,渐渐转变成剑修,才有了后来的蜀山剑派,而当初埋剑之地,也被视为圣地,后来每一代的蜀山弟子在归墟前,都会将佩剑和毕生传承放置其内,到了今天,人们便习惯性地称那个地方为古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