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我一块真元石,你就可以拿走这里任何一柄剑。”
穿着蓑衣的神秘人见郝成一直盯着布幡看,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年轻,并且极具磁性。
有这样声音的人,如果没有一张英俊的脸,那还真是可惜了,郝成在心里暗想道。
“只要一块真元石,就能拿走这里的一柄剑?”郝成忍不住向穿着蓑衣的神秘人确认,对方缓缓地点了点头,隐约能看到神秘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一块真元石,指得当然是下品真元石。”
什么时候飞剑变得如此廉价了,哪怕是最低级的飞剑,也不是一块下品真元石就能换取的吧?
“你这批东西,该不会不干净。”郝成露出机警之色,他曾听人说过,有些修士专门在荒郊野外打劫别的修士,将苦主身上的财物取走,有时候不仅仅是谋财,连带着害命,对于这种匪徒,仙门里有专门的组织进行追剿,事后连财物也会一同追回,当做赃物处理。
购买赃物的人也会遭到连累,如果知情不报,打算闷声发大财,最后往往会被通报到门派,以至于身败名裂。
“成儿,你一定要记住,修士不能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往往会为了贪一点小便宜,而吃了大亏。”
郝成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师尊慈祥的面孔,和当时的一番谆谆教导。
“你大可放心,这些飞剑都是我亲手炼制的。”穿着蓑衣的神秘人将飞剑上的一个标记指给郝成看,那个标记位于剑柄,是一个斗笠的形状。
“斗笠就是我的标志,你可以叫我蓑衣客,也可以叫我斗笠人。”
难怪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看来这是一名修士中的怪客,郝成的心忽然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仙门里经常会发生一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这些故事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围绕着奇遇展开,其中很著名的一个故事,就是从前有一个炼宝大师,忽然一时兴起,将所炼的宝物摆在最普通的地摊上,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路人。
至于高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理由就不需要去想了,据说真正的高人往往是很疯狂的。
故事的重点在于,买到这些法宝的人,一瞬间就飞黄腾达,从此无往不利,就仿佛是交上了好运。
“难道这种好事,竟然被我郝成遇到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一块真元石这样的代价,可以说不痛不痒,哪怕是上当受骗一次,也值了。
郝成连忙低下头,去看地摊上的飞剑,你还别说,这些飞剑的卖相,一个个都还不错,不像是黄级的,倒像是玄级的,只是玄级的飞剑,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弄到手,事到临头,郝成反而有点放不开,人在达成理想的瞬间,难免会忐忑不安,生出种种顾虑。
“这些飞剑,该不会只是样子货,看起来是飞剑,其实都只是凡剑。”
其实这种事,只要用真元力和飞剑沟通一下就能得知,可郝成依然担心,对方用某种手段来欺骗自己,毕竟这个头戴蓑衣,身披斗笠的神秘人,无论怎么看身上都透着可疑的味道。
“一块下品真元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郝成咬了咬嘴唇,自言自语道,虽然一块下品真元石不是多么高昂的代价,从满怀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却叫人难以承受。
一瞬间,郝成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斩断他飞剑的那个男子得意的嘴脸,又浮现出了平日里他和那位师妹有说有笑的画面,最后浮现出了师尊临终之前,那哀伤的目光。
“有没有玄级下品的飞剑?!”郝成的声音低沉,其中有恨,有爱,也有悲伤。
一个人溺水的时候,哪怕是一根稻草,都会紧紧地抓住,一个人渴了七天七夜,哪怕是一杯毒酒都会忍不住喝掉,一个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光明的瞎子,有时候也会在深夜里点燃一根蜡烛,看起来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其实他只是希望哪怕看不见光明,也能身在光明之中。
对于人们来说,希望永远是一个美好的字眼。
“玄级下品的飞剑吗?”斗笠人迟疑了一下,将目光落在靠着墙壁的一柄飞剑上。
要说玄级中品和玄级上品倒是有许多柄,玄级下品的话,好像就只有这一柄了,只是此剑有一点.......夸张。
顺着斗笠人的目光看去,郝成的嘴巴渐渐张大,如同刚刚吞了一个鸡蛋。
“这是剑?”
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郝成还以为它是一块门板,可是仔细一看,却不是门板,很快他就在门板后面发现一段长长的剑柄,而护手的形状,更是可圈可点,居然是一对像翅膀一样的飞翼,在中间镶嵌着一块朱红色的宝石,这个怪东西没有剑鞘,也没有剑尖,整体呈长方形,顶端呈圆形,盯着它看了一阵后,郝成忽然满脸通红。
在门板上画着许多半裸的女子,一个个栩栩如生。
“你怎么......把春宫图雕刻在上面了。”郝成支支吾吾地说。
看过此剑之后,他的感想就是,眼前之人八成是一个疯子,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剑身的雕刻极为精致,那些女子的眼珠,都仿佛会转动一般,他盯着那些女子仔细看了一阵,将手掌放在上面,脸上浮现出一缕哀伤之色,其中的一个人,和他心目中的师妹是多么的神似,简直就像是那位师妹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块门板,我要了!”
郝成将一块真元石放在黑布上,心中暗想,哪怕此剑不是玄级飞剑,上面的雕刻,依然可以用来睹物思人。
斗笠人拾起那块真元石,不是很在意的放在一边,饶有兴致的注视着郝成,仿佛在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郝成必定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只要郝成拿起那柄飞剑。
郝成被斗笠人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说道。
“此剑是不是已经属于我了。”
斗笠人点了点头。
“我付出了一块真元石作为代价,所以我可以拿走它,无论怎么处置,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斗笠人又点了点头。
“那你看着我干什么?”郝成一脸不悦。
斗笠人这才转过头,不再继续像蚊子盯肉般盯着郝成看,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做确实有点失礼,便干笑了一声。
郝成想了想,这柄剑的体积太大,根本背不上,加上剑身上的雕刻,如果真的能背上,也会十分扎眼,看来只有放进乾坤袋中,只要用乾坤袋触碰一下,它就会自动缩小,被收进袋内,不过在将此剑收起来之前,郝成还是打算试着挥动两下,便在掌心吐了两口吐沫,搓动双手,握在剑柄上,准备用浑身之力将它举起。
“怎么这么轻!”郝成还在发愣,门板大小的飞剑已经被高高举起,就像一面铁铸的大旗。
“你听说过赋灵吗?”斗笠人一笑,他就知道,郝成只要举起此剑,一定会发觉到它的不同寻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