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派,一间庄严肃穆的大殿内,周若莲跪在殿中央,雪白的长裙托在地上。
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中带有审视之意。
此殿是琼华派神圣无比的议事大殿,几乎所有重要的决策,都是在这里做出,琼华派的长老团,足有百人,云心和云梦两名道姑虽然主持着琼华派的大局,可是在长老中排资论辈,只能算是晚辈,另外那些长老忙于修炼,平时不会出现,在眼下这个风雨飘摇之秋,这些真正能决定琼华派未来行动方针的长老们终于放下修炼,插手进来。
很快就决定要在整个仙门通缉叶阳,无论死活,一定要让这个恶贼伏法!
但是周若莲却挺身而出,对她们的决定提出质疑,这让琼华派的长老们对此女颇有恶感。
“据说,你和叶阳是道侣,那个叶阳是妖族的奸细,你替他说话,只能证明你被他迷惑了,身为我琼华派弟子,被一个妖族夺走贞操,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如今你还为了他质疑我等的决定,难道是想背叛我琼华派,背叛仙门,与妖魔同流合污吗?!”说话之人是绿英长老,诸位长老中身份最高的一位,外表如同妇人,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若莲不敢!”周若莲低下头,整个人贴在地上,紧咬着嘴唇。
“既然不敢,你还不退下,如果不是看在你师傅云心的面子上,我们早就废去你的修为,将你逐出琼华派,若你不想沦落到那种下场,今后就要好自为之,不要再给你师傅丢脸,给我们琼华派丢脸!”绿英长老的声音里充满了严厉,毫不留情地对周若莲进行斥责。
周若莲沉默片刻,并没有按对方说的离开,而是继续贴在地面上,眼中露出坚毅之色。
“若莲不会就这样退下,若莲还有话要说,叶阳不是妖族......”
“住嘴,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里,有多少琼华派弟子被掳走,现在派中人心惶惶,人人对叶阳恨之入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掳走琼华派弟子的是叶阳这个恶贼,你还敢在我们面前信口雌黄,真以为我等不会处置你不成,来人啊,给我重重扇她的耳光,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随着绿英长老的吩咐,站殿的一名女弟子走了过来,盯着周若莲看了一阵后,忽然举起玉手,重重地扇在周若莲脸上,随着啪的一声,周若莲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半张俏脸很快就肿起,头发也披散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那名女弟子却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起,又抬起手掌扇在她的脸上,左右开弓地扇了很多下,最后松开周若莲的头发,任由她软倒在地上。
“我妹妹,就是被叶阳那个恶贼抓走的,如今生死未卜,你还有脸替他开脱,我早就想像这样狠狠地抽你一顿耳光!”站殿的女弟子冷冷地说,对长老们行礼后,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周若莲被扇耳光时,云心道姑几次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云梦道姑拉住,对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这议事大殿内,能够做主的只有那些在琼华派内辈分极高的长老们,如果云心道姑轻举妄动,很有可能会被一同处置。
“现在你还要提恶贼叶阳继续辩解下去吗?”绿英长老冷冷地俯视着周若莲,目光中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叶阳不是妖族......”周若莲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嘴角不断淌血。
“哼,食古不化,绿韵长老,你过去曾经掌管刑罚,对于这种不孝的弟子,按照我琼华派的规矩该如何处置?”绿英长老将目光投向身旁边一位道姑打扮的长老,询问道。
“应该处以拶指之刑。”绿韵长老缓缓地说,脸上的神情冷漠无比。
所谓拶指,就是用木板夹手指,木板上穿有绳索,由两人分成左右拉动,随着木板越收越紧,手指就会被夹得变形,常言道,十指连心,就算是被针尖扎破了一个小口子都会剧痛,何况是用木板狠狠地夹,拶指之刑在古代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刑法,凡间的衙门里专门用它来对女犯逼供,在仙门内,则是惩戒弟子的手段之一。
“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要替那个恶贼说话吗”?绿英长老俯视着周若莲,声音里透出一丝讥讽。
“他离开琼华派时没有带你走,掳走那么多人,也没有去理睬你,分明是玩过之后,对你失去了兴趣,可笑你还不知廉耻地为他辩解!”
周若莲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串凄惨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议事大殿内。
“周若莲,你笑什么?!”绿英长老怒视着她,恶狠狠地说。
“我笑你所说的话,就好像凡间泼妇所讲出来的,我笑你们连一句辩解都不肯听,就先入为主,你们这些长老根本就是黑白不分!”
“周若莲,你放肆!”绿英长老忍不住拍案而起,连嘴唇都气得直哆嗦。
“来人,给她上刑!”伴随着绿英长老的话,不多时,走来两名站殿的女子,将一块块木板套在周若莲的手掌上,两人左右站立,随着用力一拉,周若莲的嘴里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十根玉指瞬间血肉模糊,血水顺着木板不断淌下。
云心道姑再也按耐不住,正要出手阻止,云梦道姑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让莲儿的努力白费!”
最后,云心道姑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
剧痛之下,周若莲昏倒在议事大殿上,绿英长老对行刑的两名弟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叹了口气,掐动法诀,化为一团冷水浇在周若莲脸上,即便是他们都多多少少露出不忍之色,绿英长老却依然无动于衷。
半晌,周若莲才好不容易转醒,她的双手血肉模糊,浑身被冷水浸透,蜷缩在地上,其状惨不忍睹。
“现在你还要为恶贼叶阳辩解吗,若是你还敢胡说八道,接下来泼到你身上的就不是冷水,而是盐水!”绿英长老冷笑着说。
“叶阳......不是妖族......”周若莲艰难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坚毅无比,无论对方怎么折磨她,都休想让她闭嘴。
“好好好!”绿英长老连说了三个好字,对两名弟子使了个眼色,叫她们继续给周若莲上刑,这一次,即便是两名弟子都有些犹豫。
“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们若不动手,我就叫别人动手来折磨你们,别人若不动手,我就再找别人,我倒要看看咱们琼华派能出几个像这样的叛徒!”绿英长老恶狠狠地说道,两名女弟子吓得双腿发抖,只好按照绿英长老所说,将周若莲从地上拉起,重新将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套进木板。
“周师妹,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两名女弟子小声说。
“等一等!”就在这时,议事大殿门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
“能否看在我风姥姥的面子上,让她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