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你回来了,”衣裙主人见到莫云赶忙打开门,迎了上来。
石岚挑眉看再度把自己忽略的玉秀,上前半步。
经过早上的事,玉秀对石岚还有些畏惧,抬眼看看默许石岚这般动作的莫云,也不敢再往跟前凑,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被石岚压下去,心里的不服和傲气让她硬是顶着石岚的逼视,朝莫云露出娇怯的笑。
只可惜,之前听到的话和石岚适时的添油加醋,让莫云对玉秀已经再没一丝好感,就算此时她摆出娇怜可人的姿态,没有丝毫作用。
轻笑的看着目不斜视走进院子的高大身影,石岚淡淡瞟了她一眼,提着裙摆,施施然走过。
微风浮动,玉秀咬着唇,努力忍下心底的委屈和不忿,用力跺了跺脚,折身跟了进去。
王婶见到莫云两人回来,忙将饭食摆上桌。
莫云用过饭,拿出之前在镇上买的礼品,去了里正家。
石岚招呼王婶,两人把昨晚堆在屋里的大堆东西收拾出来,又把包裹严实的几匹布打开,露出里面的花色。
王婶小心的瞟了外面一眼,低声道:“这都是周家小姐要买的,一匹要二两银子呢。”
石岚挑眉。
一匹二两,这里有五匹,那就是十两,就用来买这些不能吃不经用的玩意。
看来莫云手里面还有点银子啊。
不过二两还真是有点太贵了,她本来还想把这些布送给昔日帮助过原主的那些亲朋好友呢。
隔壁厢房传来一声门响,王婶快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道:“周家小姐来了。”
石岚点头,端坐不动。
门口竹帘拍打着门扉,周玉秀两眼惺忪的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摆在桌子上的布匹,她连忙上前,两眼炯炯的盯着布匹:“嫂子,这些怎么在这儿?”
石岚挑眉,“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啊?”
玉秀瞅着石岚黝黑得好似看不见底的眼珠,心里直打鼓,自打早上她说要打自己,莫云听而不闻之后,玉秀一见石岚就气短三分。
“这些是莫大哥买给我的,你怎可占为己有?”
石岚轻撩耳边发丝,笑得轻蔑,“买给你的?他明确说是买给你的?可有给你立下字据?”
玉秀抬眼瞅王婶,“你当时就在跟前,你是看到的。”
王婶撇嘴道:“看是看到了,可老爷也没说是买给你的呀。依我说,八成是老爷感激太太伺候老太太辛苦,特地买来送给太太的。”
玉秀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尖着嗓子道:“你胡说,这些布都是我挑了来,莫大哥才付的银钱,若不是买给我,他为何单单买了我挑下的?”
石岚听了这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没想到那个闷葫芦还挺怜香惜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些东西扣下,算账什么的可以押后,当先必须先把这个小蹄子的气焰打下去,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行了,是不是给你的,等夫君回来就知道了,你没必要拔着嗓子叫唤,让人听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石岚把布匹叠好,放到一边,转头跟王婶商量待会儿去其他堂叔伯家的礼品,玉秀搅着手帕看浑然当做自己不存在的两人,气得一跺脚走了。
门帘被玉秀甩得咔哒直响,王婶瞧着玉秀脸色铁青的走回东厢,才低声道:“太太,这布当真不给周家小姐?”
石岚摩挲两下布匹的边角,笑了笑,“给她?凭什么?凭她脸大啊!”
王婶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想笑,可见石岚脸上没有笑模样,忙又憋了回去。
石岚把东西扫到一边,随手挑拣着其他物件,道:“王婶,你知道玉秀她哥和夫君的事吗?”
王婶道:“我倒是听我家老头子提过一嘴,听说老爷当初跟周家大郎是一个小队的,关系还算不错,至于具体的我还真不大清楚。”
石岚点头,王婶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通过昨天和今天的观察,莫云这个人跟昊泽性格虽然有些不同,但本质还是挺像的。
尤其是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绝不往外透露一个字的坏毛病,那是原模原样的搬了过来。
从前昊泽做了那么多事,她跟他相处那么久,他都一个字没说,而她仗着有人收拾烂摊子,就总是由着性子胡来,再想到空间里昊泽那样无知无觉的模样,石岚这心里就揪得成一团。
门口隐约传来王叔说话的声音,王婶起身看了眼,道:“老爷回来了。”
石岚从炕上挪下,还不等穿鞋下来,就听‘咣当’一声,玉秀疾步飞奔出来,好似乳燕投林的扑向莫云。
莫云侧过身,躲到一旁,皱着眉道:“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玉秀一扑落空,踉跄两下才站稳,转头看莫云强自忍耐的表情,她不禁悲从中来。
“莫大哥,你难道也欺负我?”
她声音悲戚,表情凄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莫云被她这么质问,二丈摸不着头脑。
石岚从屋里出来,撩着门帘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动不动就跑到院子里瞎嚷嚷,用不用我给搭个戏台子啊。”
玉秀陡然发出一声哭腔,拿帕子捂着脸道:“莫大哥,你看,你还在,她就这么欺负我,适才你不在,她更是……”
石岚斜眼睨她,“我怎么了?有道是家丑不外扬,我让你进来有错吗?真不知道你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心为你着想,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王婶从里面出来,跟莫云打了个招呼,道:“周家小姐,你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你这般做派,被别人看到了不好,太太是怕影响你以后的婚嫁,这才让你进来说话。”
玉秀抹抹眼泪,知道在理,可她已经吃了石岚好几次亏,偏她都说不出不对,心里的不满让她还是忍不住撇嘴,“她会有这么好心?”
王婶半垂着眼睑,没答话。
莫云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才忍下心里的郁燥,此时此刻他真得是悔了,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没把她就地安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