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竹林的时候,红玉识趣的停住了脚步,姚可容的丫头月婵却还要往前走,却被红玉一下子给拽了回来,月婵狠狠的瞪了红玉一眼,红玉不理会月婵恶意的眼神,朝小竹林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月婵瞬间明白过来,却也不愿再跟红玉说话,在离她远远的地方站了。
“大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姚可清常来这个小竹林纳凉,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石凳坐下。
姚可容看着面积颇大的竹林,再想想自己到如今都这样大了仍是跟姨娘姐妹挤在一个小院子里,而姚可清却一个人住了这么宽敞广阔的院子,果真是嫡庶有别,庶出的就是庶出,再怎么抬举,也变不成嫡出。母亲抬举自己不过是为了给四妹解围,如今用不上了,自然丢在一边。“我找二妹我我…”
姚可容“我”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来,姚可清有些不耐了,不愿再跟姚可容纠缠下去,“大姐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回房去了!”
姚可容咬咬牙,终究说出了口,“我找二妹是为了姚家和代家的亲事”
“姚家和代家的什么亲事?”姚可清故作不知的反问。
姚可容眼圈一红,“听说母亲要把我许给了代家的二表弟”
看来红玉的办事能力不错嘛!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
姚可清淡声道:“这不是听说嘛,也做不得准的!再说了,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长辈做主的,子女只需听从即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姚可容一噎,好半天才嗫怯道:“这事儿十有**是准了的,母亲决定的事哪里还能改得了”
“哦那就要恭喜大姐了!”姚可清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
“二妹”姚可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可清,“二妹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我……”
姚可清反问道:“那我该说什么?”
姚可容哑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姚可清,当初知道姚可清可能会被许给代明喜时,她曾想过把消息告诉她,可是最后却出于自己心底的妒忌和私心作祟而隐瞒了下来,她很想知道一向傲世独立的姚可清在知道自己被许给了一个废物的时候,还能不能保持她的那份高傲冷淡。
可是她没等到,她等来的是嫡母用她顶替了亲女的亲事,而所嫁之人,正是那个“废物”。她说不清自己是不愿,还是不甘,自从从姨娘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就一直浑浑噩噩的,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跟着姚可清来到了这个小竹林。
姚可容缓缓问道:“二妹,如果我说我不喜这门亲事,你会信吗?”
“信!”
因为姚可清回答的又快又干脆,让姚可容有些楞了,“二妹,我是真的不想要这门亲事……”
“为什么不想要?”姚可清反问。
姚可容又楞了,她为什么不想要?她前一阵还在羡慕姚可清小小年纪就有人提她张罗婚事,如今到了自己,怎么就不愿意了?“这门亲事本该是四妹的,母亲不喜欢,却又推脱不得,只好拿我去敷衍了姑姑”
“那又如何?如今跟代明喜定下婚约的是你,不是四妹!”姚可清冷声道。
“是呀!是我是我!不是二妹,也不是四妹可笑我当初还等着看笑话呢!如今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姚可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姚可清不耐烦听姚可容疯言疯语的,起身要走,姚可容突然在她身后道:“二妹,你知道吗?这门亲事本该是你的!”
姚可清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姚可容。姚可容一时激动,将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也就不管别的了,一股脑全说完,“这是祖母与母亲打算为你定的亲,姑姑原本也是同意的,只等着我定了亲,便是你了,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四妹,祖母也松了口,可是母亲不愿意,就在交换信物时做了手脚,将人换成了我!”
“这么说来,大姐是替我挡了这门亲事了?那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大姐才是?”姚可清语带嘲讽,她早就不该对所谓的家人还抱有幻想的,她们的自私自利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前一世,她早就领教了一个透彻。
“二妹,我我不该瞒你的,我该早些告诉你的可是我没告诉你,你不是也躲过去了吗?”姚可容脑中灵光一闪,急急的抓住姚可清的手,“二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不然明明是你,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四妹呢?”
姚可清从姚可容手里将手抽了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件事,即便是知道了,我也没法子,长辈定下的事,哪里有我们小辈置喙的余地!”
姚可容不相信,“你一定有法子的!你一定有一定有的…二妹,你要帮帮我…帮帮我呀”
姚可清定定的看着姚可容,问道:“你真的不想要这门亲事?”
姚可容坚定的点头。
姚可清嘴角一勾,“那你可以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若是姚可容能学得陶静柔的那份刚毅果敢,倒是也能让她心生几分佩服。
姚可容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二妹,你怎么如此”“狠毒”两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姚可清冷笑道:“狠毒吗?可是这个法子最是有效了,出家之人,不过问红尘中事,到时候,谁也逼不了你!还有更狠毒的,能一了百了呢!”
姚可容苦苦哀求,“二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呀!我们总归是亲姐妹”
姚可清原本并不讨厌姚可容,对她也是以礼相待的,只是现在知道了姚可容也是这样自私的人之后,很是厌恶她,偏她又总是一副无辜可怜的受气模样,再世为人,姚可清的脾气改了再改,也对这样的人客气不起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大姐若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姚可容说话,姚可清便三两步的走出了竹林。
到了下午刺绣课的时候,姚可容告了假。
晚间,幽篁馆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