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花令(1 / 1)

早在姚可清对林氏表白自己的心迹之前,林氏便开始打算起姚可清的婚事来,自家孙子自是不用说,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秉性自然一清二楚,只是那侄孙却只见过几次面,虽看着好,但并不十分清楚他的底细,再三打听也只打听出他在自入京之后的行径是十分得体的,以往的事便一无所知了。

林氏思来想去便给娘家写了封信,邀请侄孙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侄媳妇来京中做客,到时候好旁敲侧击考察侄孙的人品。

林氏这个侄孙名唤林文骏,是林氏长兄的第五个孙儿,也是如今林家长房的嫡次子,下个月才满十七岁,也就是说他不到十七就中了进士,少年及第,十分难得,林文骏自幼便勤奋好学,是有名的才子,如今授了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是确是极能做出政绩的职位,熬过三年必定会升品级。

相比较之下,方牧帆除了出身高了些,旁的一样也比不过这个林文骏了。

林文骏的母亲蔡氏接到林氏的信后便立刻收拾行囊赶赴京城。

姚可清才从别院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林氏的邀请,林氏在信里说的十分平淡,只说是自己娘家来人了,就想让一家子骨肉聚聚,让她带着弟弟翌日去方家赴宴。

但姚可清前不久才跟林氏讨论过自己的亲事,便知这来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第二日姚可清带着姚启珅赴宴,尚未进门就被方丽娟拉住了,“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才来!”

“大姐的嫁妆出了点儿岔子,我便陪着母亲去看看,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到底耽搁功夫,这才来晚了!”姚可清边走边答。

其实也不是旁的事,姚可柔仗着如今姚崇明对她疼惜的很,便堂而皇之的抢了姚可容嫁妆单子上的布料裁衣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回来从姚可柔份例里扣了银子补给姚可容就是,所以姚可容也没打算追究。

只是偏生这事儿被代姨娘知道了,代姨娘如今管着二房的庶务,自觉虽比不得正房夫人,却也容不得旁人轻视,只是姚可柔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姚可容的,代姨娘觉得她这是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了,便不依不饶的告到姚崇明那里去了,要严惩姚可柔。

姚崇明如今觉得亏欠姚可柔的很,自然舍不得罚她,便另外吩咐人拿了双倍的料子给姚可容,想囫囵将这事给揭过去。

代姨娘当着姚崇明的面不敢多说什么,挤出一张笑脸辞了姚崇明,心里却还是为姚可容抱不平,便去挑唆姚可怡找姚可柔的不痛快,姚可怡如今也十三了,早不是当年那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了,自然不肯听代姨娘的,代姨娘气的教训起姚可怡来,但代姨娘一个妾,哪有资格教训侯府小姐,被好事的仆人嚷嚷了出去,这才将事情闹到朱氏那里。

方丽娟知姚可清如今管家,自是不比从前自在了,不由揶揄道,“你家大姐已经定下婚事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你了!”

想着今日来的原因,姚可清难得的红了脸,并没驳了方丽娟的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大表姐定了亲事,二表姐也嫁了,三表姐以后可要寂寞了!”

自方丽秀在皇宫里跟二皇子闹出那么一出来,方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方丽秀嫁给了方老爷子的一个学生,也是今科进士,只是家境差了些,外放任一县知县,因急着上任,所以婚事办的颇为仓促,连姚可清都没来得及去观礼,只让下人送去了贺礼。

虽然方家将方丽秀嫁的匆忙,但是却也并没有胡乱就配了人,也是经过了一番精挑细选,除了家境贫寒了些,人才却是一等一的好。

方丽娟携着姚可清姐弟给林氏请安,林氏坐在上首,左手边第一个是廖氏,廖氏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妇人,瞧着约莫三十六七岁的模样,体态均匀,并不似寻常中年妇人那般丰腴走样,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笑里隐隐带着些许期待。

见礼到这美妇人这里,林氏为姚可清姐弟介绍,“这是我娘家侄媳妇,你们该叫一声表舅母!”

又对蔡氏道,“这就是我每每跟你提及的我那两个外孙!”

“表舅母!”

“表舅母!”

姐弟俩恭敬的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

蔡氏此行来之前便料到必定要见不少后辈的,所以见面礼备的足足的,亲自扶他二人起身,又亲手将见面礼递到他们手里。

一屋子女眷,姚启珅不便多留,请安完毕便主动去了外院,蔡氏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小小年纪就如此懂礼知进退,实属难得。

再看姚可清,虽然面容瞧着冷清了些,但是却礼数周全,别有一番风姿,思及临行前跟丈夫的商议,深觉若是真能将这个表侄女配给自家儿子,那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看向姚可清的眼神便夹杂了几分热度,入宴的时候更是直接招呼姚可清坐在她旁边,姚可清才从苏珍那里过来,见苏珍似乎已经释怀,心情也松快了不少,林氏又朝她示意,她便顺势坐在蔡氏身边了。

已经入夏的天气了,又适逢天气初晴,便将筵席摆在了花园里,头顶搭了纱帐遮阳,纱帐的缝隙漏下斑斑点点的亮光,微风吹过,亮光便跳动起来,有趣的很。

姚可清来请安时并没见到二舅母赵氏,林氏告诉她说赵氏病了,在屋里歇着,此时宴席上倒是看到了赵氏,心不在焉的坐在廖氏下首,瞧着脸色蜡黄,整个人似乎也瘦了一圈,倒真是一副病了的模样。

赵氏瞧见姚可清挨着蔡氏坐着,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再看隔壁桌上的林文骏,赵氏略略提起一些精神来。

饭闭移步观景亭闲谈,方丽珠提议玩飞花令,众人皆道好。

飞花令并不是按顺序轮流来的,而是要靠抢的,一轮终了,看谁答的最多,便为胜者,且飞花令第一句须得以抽到花笺上的字开头。

方牧临不想凑热闹,自告奋勇当了令者,抽了一张花笺来看,上书一个“风”字,放下花笺,方牧临轻击花鼓,声音未落,姚可清便脱口而出,“风回云断雨初晴”!

只是几乎同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念的是同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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