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尔跟在老族长身后,顶着蛇族兽人们意味不明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蛇族部落里。在“前面有人”的时候,他并不像普通的少年那样,面对那些充满威胁和敌意的成年兽人,会觉得不自在或者充满了警戒。他甚至也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无论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露出好奇的表情。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老族长挂在背后的兽牙饰品或者随便别的什么,既不关心会不会无缘无故受到攻击,更不担心谈判是不是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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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蛇族部落看起来更加漂亮富足,一排排石头房子紧紧靠着两边的山崖建造,显得非常整齐有序。而且,每一幢房子都建得很高大宽敞,有些房子还会在门边或者窗边雕刻各种图案,看上去更加美观。当然,更不用提屋檐底下挂满的粮食肉块了,简直让人馋得移不开视线。宽敞的街道上也干干净净,光着脚在上面走也觉得很舒服。
呵呵,果然,别人家的部落什么的,真是越看越让人有仇富抢劫的冲动。
明明蛇族部落建在山沟里,本来应该是潮湿阴森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而银狼部落建在山上的森林里,周围猎物充足,各种野果药材野菜什么的也都很丰富。可是,为什么两个部落却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样?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祭坛的时候,老族长突然停了下来。泰瑞尔看着那十几头整整齐齐一溜溜倒吊起来的银狼,有些不忍直视地转开了眼——用得着吊成一排排吗?让他联想起了屋檐下挂着的那些风干肉有木有?如果真的吊上一两个月之后,说不定这群蠢货真的会被自然风干吧。
被倒吊了一天一夜之后,再怎么精神的年轻银狼也早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别说挣扎,它们连动一下爪子都浑身麻木。再加上被视为死敌的蛇族兽人、雌性以及幼崽都时不时地过来参观,甚至还有小家伙朝着它们扔石头喊大坏蛋,自尊心严重受损的银狼们一个个看起来简直是生无可恋。
嗅见熟悉的气味之后,霍尔等几头身体比较强壮的银狼急忙睁开眼睛,呜呜叫唤起来——也许是为了避免它们叫骂的污言秽语教坏小幼崽,它们的嘴都被堵了起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嚎叫声。
老族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其中一头银狼的脑袋:“你们先忍一忍,我这就去和蛇族族长谈判,早点把你们救回来。”这头银狼有气无力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看见泰瑞尔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又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泰瑞尔很随便地看了它一眼,认出它就是差点把他撞下悬崖的那个家伙,啧啧一笑。他虽然并没有落井下石地说什么话,但不少年轻银狼都有些羞愧地闭上了眼睛。它们或许早就已经后悔了——如果当时没有热血上头,没有紧跟着霍尔而是听泰瑞尔的话,它们就不会被敌人抓起来,还受到了这样的羞辱。
带路的蛇族兽人没有耐心等着银狼一族温情脉脉的抚慰,*地提醒:“我们的族长在等你。如果你不是来见他的,那就回去吧。我们蛇族和你们银狼族,一向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们拿着石币过来,就可以把人换走。”
“我当然是来见他的。”老族长皱起眉头,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泰瑞尔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分辨出其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清澈味道,好像是某种混合在一起的草药膏的味道,很好辨认。那个黑发黑眼的家伙应该是刚离开祭坛旁边,也许和蛇族部落族长在一起?
蛇族兽人把他们带到离祭坛不远的一块开阔空地上,铺着草席的地面上坐着一个壮年兽人。他的脑袋光溜溜的,看起来应该又瘦又高,浑身的强者气息却并不比老族长弱。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又阴冷又潮湿,非常不舒服。
“我是蛇族部落族长纳加。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蛇族族长笑了笑,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像错觉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还以为银狼部族已经没有族长约束,或者根本不需要族长了。呵呵,竟然连未成年的兽人都能派出来袭击我们——到底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自暴自弃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老族长也盘腿坐下来,“我是银狼部落族长斯诺特,这是我们部落的幼崽泰瑞尔。本来这些孩子只是要完成他们的成人仪式任务,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成人仪式任务——”
“你们银狼部落的人越来越危险了。”纳加打断了他,“还没成年呢,就敢对着我们部落的人喊打喊杀。以后成年了,会不会天天来攻击我们部落的幼崽和雌性?”
“他们还年轻,很容易就控制不住情绪。”老族长斯诺特回答,“我以后会好好约束族人,不会让他们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受到教训了,我希望我们能重新谈一谈换人的条件。”
泰瑞尔轻轻地打了个呵欠——他觉得自己听得快要睡着了。老族长做的保证,连他都不会相信,更不用说这个蛇族部落的族长了。族里的事情太多了,在老族长眼里,每天获取猎物粮食,准备过冬,让每一个族人都能活下去,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所以族人们“小打小闹”地去骚扰周围的邻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放在心里。
如果不是这次那群蠢货被抓了起来,他敢肯定,老族长绝对不会为这种事费半点力气。
“条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低音,“斯诺特族长对我提出的条件,有什么不满吗?我觉得,比起把这些想要杀死幼崽的未成年兽人交给神殿处理,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
这个声音就像是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似的,让泰瑞尔突然就变得精神奕奕起来。他猛地回过头,果然看见那个黑发黑眼穿一身严严实实长袍的兽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在阳光底下,他的眼睛就像深不见底似的,比夜空还要更加深邃。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随着风微微地飘动,却并不让人觉得柔和或者软弱。
见识太少的银狼族少年几乎是搜肠刮肚地把脑袋里的形容词都找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和别的兽人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不管是看过来的眼神,还是说话的样子,甚至是一抬手一迈步,都好像有种奇异的魅力。
银狼族少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挪不开眼睛了:只想一直看着他——不论他在做什么都足够养眼;只想一直听他说话——不论他在说什么都足够让人蠢蠢欲动。
“您是——”老族长斯诺特对这个年轻的兽人居然用的是敬称。
黑发黑眼的兽人微微勾起嘴角,看上去非常温和,但那双乌黑的眼睛却依然带着近乎森然的冷意:“我是蛇族部落的祭司,祝欢。”
祭司?祭司?传说中的祭司?
泰瑞尔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视线也变得更加火热起来。原来祭司就是这样的?要知道,银狼部落已经两百多年没见过祭司了!听说祭司是兽人世界里唯一能够沟通神灵的兽人,也是唯一能够使用神迹的兽人。关于祭司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好像很强大,又好像很柔弱;他们好像很高贵,又好像很卑劣。
银发赤眼的银狼族少年一向对部落里的传闻充满了怀疑,所以他认定神殿和祭司都是强大而又高贵的存在。而在今天,他似乎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样的形象才能够被形容为“强大而又高贵”。
老族长斯诺特望着这个年轻的祭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确实不可能拿出五百个石币。祭司大人可以去我们的部落看一看,就会清楚我是不是在说谎了。祭司大人,您是沟通神灵的圣者,您也应该对所有兽人都怀着慈悲。所以,还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