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玉说:“你别这么悲观,你帮我找到纯青琉璃色,我可以借给你用一用。那可是我的宝物,你不过一介凡人,有了纯青琉璃色的帮助,想必也是死不了的。”
子车无奇似乎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托着玉匣轻轻摩挲了两下,说:“如果再遇到那个手腕上有白鹤标志的人,你可能认出来?”
夷玉眼珠子来回转了两圈,说:“如果是听声音,我或许能听出来罢?长相我是真的没看到。”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转身托着玉匣离开,说:“我们要尽快赶往冬石湖奔丧,你可以跟着。”
“奔丧?”夷玉一听,笑了起来,说:“有/意思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那我就跟着你们去奔丧,之后再去找纯青琉璃色也无妨。”
子车无奇没再说话,离开了夷玉的房间。
云笈宫的人在这里要休息一晚,然后继续赶路。子车无奇感觉身/体有些疲惫,带着玉匣就进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东方被他放在了床/上,子车无奇都没来得及将带血的衣服换下来,就侧卧在了床/上,将一条手臂搭在玉匣上,转瞬之间就睡了过去。
东方瞧着子车无奇惨白的脸色,头一次知道,世人眼中几乎无敌的握奇公子,竟然这么脆弱。
东方一直都知道,子车无奇并没有修成仙君,不过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子车无奇历劫失败了,他还以为像子车无奇这样奇怪的人,根本不屑于位居仙班。
子车无奇恐怕太累了,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微弱起来。东方感觉着那种气息,突然有些烦躁。
子车无奇这一睡,直到天色就快朦朦亮起,这才起了身。
东方修行了一晚上,本来正要闭眼休息,但是子车无奇已经起身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好像他旁边有个大活人在睡觉,他不想打搅了一样。
东方奇怪的看着他,就瞧子车无奇终于开始换衣服了,换掉了那件被撕的差不多,又被鲜血染过的衣服。
子车无奇一边换衣服,显然是在一边想问题的,他的眼睛略微动着,眉毛越蹙越紧。
子车无奇的确是在想事情,而且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之前子车无奇听说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揭竿而起攻上三十六天门。他也是派人去查看过的,而弟/子带回了三十六天门门主去世的消息,并且带回了一个玉匣子。
玉匣子里盛放的就是龙甲神章,这一点毋庸置疑,子车无奇回头看了一眼玉匣。当时弟/子很明确的回禀子车无奇,说玉匣是无意间找到的,好像被人遗弃了一样,就扔在一个树坑里面。
而夷玉告诉子车无奇,玉匣被一伙分尸东方的人带走了。那些人带走了玉匣,为什么又把玉匣遗弃?连带着里面的龙甲神章一起遗弃?
子车无奇想不通,感觉这事情不简单,仔细一思索,恐怕有陷阱在里面。
虽然如此……
子车无奇换好了衣服,又走回了床边,坐下来,将玉匣托在手中,打开来,将东方托了出来。
不管龙甲神章是真是假,子车无奇都不甚在意。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把那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东方看了一会儿子车无奇换衣服,因为修行了一晚上,实在是太疲惫,准备闭眼睡觉。哪想到刚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
这感觉真是不太好,毕竟好歹东方也是个身材挺拔的大男人,但是现在,子车无奇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他托起来。
东方眯着眼睛,不知道子车无奇要做什么,疲倦的睁开一条缝隙,顿时吓得七荤八素。
子车无奇离自己也太近了。
近到……
两个人的鼻子都要贴在一起了,而且这微小的距离竟然还在缩短。
东方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不等他想到什么解决办法,就感觉子车无奇温热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了自己的下巴。
东方一阵不可置信,整个人都懵了。
这一大早上起来,子车无奇起了床,穿了衣服,然后就捧着一本书,面色虔诚的在……亲/吻这本书?
东方感觉自己脑子里打结,打的很严重,已经快成麻花了。而他的下巴痒痒的,几乎让他受/不/了/了。
他可从来不知道,子车无奇不只看起来变/态,原来心里还有更变/态的……
东方不敢呼吸,忍了好一会儿,温柔的嘴唇终于离开了他,这让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一下子,东方睡不着觉了,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然后又跟着子车无奇启程上路。
握奇公子带领云笈宫的人去奔丧,冬石湖家主去世,这可是个大事情,来的并不只是云笈宫一伙人。
他们在当天傍晚就到了冬石湖,唐家的弟/子引着他们进入山庄休息,给他们安置了房间。
唐家弟/子恭恭敬敬的说:“握奇公子,请先稍作休息,大公子一会儿便会亲自前来。”
冬石唐家的老家主已经去世,虽然他几个儿子都不是什么拔尖的人物,不过唐家也需要重新选一个家主。
老家主一共三个儿子,但是因为争执不休,都想要做新家主,谁也不服谁,根本就没有定论,到了现在为止,新家主还没出现。
那唐家大公子听说握奇公子已经到了,急忙忙的就赶过来了,想要和握奇公子攀上交情,这样他也算是脊背硬了,或许就能当上冬石唐家的新家主。
那大公子很快就来了,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走进来连忙拱手说:“握奇公子,我爹生前还在叨念,多年未见握奇公子,不知道什么才能与握奇公子再饮一杯。”
子车无奇拱了拱手做礼,那唐家大公子连忙请子车无奇坐下。
大公子一脸忧愁,说:“这次握奇公子能前来祭奠我爹,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还想请握奇公子帮忙,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呢,或许和我爹的死有关系。”
那唐家大公子一进了门,就没停嘴的说,似乎猴急猴急的,而且生怕子车无奇不同意,所以连死掉的老家主都搬出来了。
子车无奇一见,说:“不知是何事?唐老与家师乃至交,若有能帮忙的地方,我定当尽力。”
“有了握奇公子这句话,我可是真真的放心了!”大公子连忙说:“握奇公子或许听说了,我爹死的很突然,而且是留书自尽死的。但是,但是我爹一直都好好的,绝不可能突然就这么自尽了。我爹死之前,庄子里也有不少奇怪的事情发生……”
子车无奇皱了皱眉,在玉匣中的东方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所以这冬石大公子的意思是说,老家主被人设计给杀了?
不过这种说法,东方还真有点不信。毕竟冬石唐家的老家主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和子车无奇的师父是平辈的,还是至交,修为不是一般的厉害。虽然并没有逃过生死轮回,但是也并非能让一般人就给算计了。
东方掐指一算,能杀冬石唐家老家主的人,恐怕一只手就能数清楚。
那大公子瞧子车无奇不信,说:“千真万确。”
子车无奇说:“唐老死前留有绝笔?”
大公子连忙说:“的确是有留书。但是那留书并非我爹死前写的,而是前段时间早就写好的。”
他这么一说,就让人更奇怪了。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老/二和唐老起了争执。就是为了唐家下一任家主的问题。老/二想要当家主,认为自己比老大和老三都要厉害,所以希望他爹可以承认。毕竟唐老这会儿年纪也的确很大很大了,就算身/子骨还算坚朗,不过那老/二似乎有些等不下去了。
大公子说:“我听到老/二和我爹大吵了一架,后来我爹就写了遗嘱。”
唐老写了一份遗嘱,估摸/着是气急了,所以在遗嘱上写着二公子心性不定,不适合做下一任家主。
大公子是知道这事儿的,所以当时给高兴坏了。
大公子说:“这遗书是我爹怕自己突然有个万一,所以提早写好的。之前就写了,并不是死前才留的。所以我觉得,我爹或许并不是自尽死的。”
东方一听,还有这前提,那唐老突然去世,的确有些奇怪了。难道是二公子一怒之下把唐老杀了?
但是二公子杀了唐老,为何不把遗书给毁了?遗书还出现了,那么二公子仍然不能当家主,杀了唐老岂不是给他人做嫁?
子车无奇淡淡的说:“大公子认为,是二公子加害唐老?”
“这……”大公子犹豫的说:“这我也说不好,或许……或许并非老/二。其实老三也……也是很可疑的。”
东方一听险些笑了,原来这大公子告完了老/二的状,就要开始给老三穿小鞋了。
大公子似乎怕子车无奇不信,焦急的补充说:“老三他前段时间,背着爹和我们,在偷偷的修/炼一门邪术。后来被我爹发现了,斥责大骂了一番。不过我觉得,老三根本没听我爹教训,仍然在修/炼,最近庄子里总是出现奇怪的事情,尤其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