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东方说:“先别废话了,我们先躲起来,不然别人会觉得这火是我们放的啊。”
日暮瞧了他一眼,说:“这火不是你放的?”
东方说:“被发现了还看什么热闹,快跟我来。”
三个人就快速的躲在了黑/暗里,然后看着一堆人急匆匆的赶来救火。虽然火势很快就抑制住了,不过赶来的人还是很多的,基本上在除恶大/会上的人都过来了,应该是发现了火势,所以大家一窝蜂的就来了。
东方瞧了一眼那边黑压压的人群,连忙问:“对了,那些人是不是冯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日暮小声说:“的确是冯家的人,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发现他们进了冯家弟/子的院子,竟然是几个冯家的弟/子,应该地位还不低。”
日暮跟着他们进了院子,发现他们住的房间还挺不错的,并不是普通的弟/子房间,都有独自房舍的。
东方冷笑一声,说:“这冯家的人果然都没安好心眼,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日暮说:“现在怎么办?”
子车无奇这时候就说了:“走,我们出去。”
“出去?”日暮惊讶的问。
东方说:“当然来了,外面所有人都在了,咱们在这里猫着,万一被人发现少了咱们,说咱们做贼心虚就坏了,现在我们可以混到人群里去了。”
三个人又悄悄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混进了人群里。
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挤人人挨人的,所以他们混进来根本没有被旁人发现。
就听到人群里一片嘈杂,有人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怎么可能失火?”
好端端的自然不会失火,有人又喊道:“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不会是那些三十六天门的余孽罢?”
东方气得要瞪眼睛,怎么什么屎盆子都扣在三十六天门的脑袋上,这些名门正派也真是够省心的。
又有人喊了一句,大家的目光全都向上瞧去,就看到屋檐下的碎玉子。
有几处房舍都烧黑了,不过碎玉子还好端端的,碎玉子是用丝线穿起来挂在屋檐下的,丝线也好端端的,没有一条断掉,连黑都没有发黑。
这么一来,不被人注意就奇怪了。有站在前面的人去仔细查看,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吓了一跳。
那人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惊恐非常,指着那挂起来的碎玉子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碎玉子都被人施了咒法的,而且是很恶/毒的咒法!”
他一说,旁人都哗然了起来,有的害怕的后退,有的想要查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几个人往其他碎玉子上一瞧,果然每一只碎玉子都这个样子,全都被施了咒法,在场的众人都是从一些修仙世家来的,虽然有许多充大半蒜的,但是也有很多修为还不差,如今一瞧脸色全都黑了。
东方看着他们的样子,生怕他们再把这盆屎都扣在三十六天门脑袋上,立刻朗声说道:“这是冯家的院子,碎玉子上全都是咒法,不会是冯家搞得鬼罢?”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觉得有道理。毕竟这里是冯家的地盘,冯家想/做什么是最方便的了,碎玉子那么多,还全都施了咒法,旁人想要做手脚也找不到时机。
大家左想右想,还真觉得有可能是冯家干的。
众人一片哗然,那冯家少主也跟过来了,如此一听脸就变色了,说:“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听我一言啊。这事情有蹊跷,我冯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来呢?决计不是我冯家干的。”
东方冷笑一声,说:“我怎么瞧着就像是冯家做的?若是这些碎玉子把所有来宾的修为元阳都吸走了,那你们冯家就真的可以当盟主了。”
东方说到了点子上,大家一听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冯少主简直成了众矢之的,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仍然要保持自己的风度,不能让旁人瞧出他的狠戾模样来。
冯少主说:“大家不要上当,切勿听奸人挑/拨了。”
他说着,但是很少有人听他的话,这里人那么多,一人一句声音也够大的了,冯少主的声音已经被遮盖了下去,几乎听不到。
东方又喊道:“还不快将这些碎玉子上的咒法破除,不然等到天亮,恐怕大家就要遭殃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他说的声音也并不是很大,但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光顾着震撼了,差点忘了销毁这些碎玉子。
有一个人相应,很快大家全都响应。
冯少主就看到那些人,将几十只碎玉子全都从屋檐下取了下来,破除掉咒法之后,砸碎在地上。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简直不绝于耳,碎玉子转瞬之间全都被破除了咒法,而且摔的粉碎,看来大家都很气愤。
子车无奇连忙将东方护在怀里面,不让那些碎玉子的碎片迸溅到他的身上。
东方一愣,感觉到子车无奇的动作,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我又不是瓷娃娃,不用这样。”
子车无奇没有说话,只是瞧着他笑了一下。
虽然他们现在都易容了,以免被人发现身份,不过东方简直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子车无奇虽然易容了,但是仍然帅的没朋友,气质就是那么好。
大家摔了碎玉子之后,就开始质问冯家的人了,毕竟是在冯家的院子里出的事情,怎么都和他们跑不掉干系,就算不是他们做的,那也是他们守卫出了问题。
冯家少主有些着急,额头上开始冒汗,说:“大家切勿相信小人啊,我冯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东方挑了挑眉,就说:“你冯家人空口白牙,就说自己冤枉,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这些碎玉子的确是在冯家的屋檐下挂着的,我们都瞧见了,难道还有假的?”
冯少主恼了,想要走过来,但是这里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无法拨/开人群走过来,只要隔着这么多人,瞪着眼睛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污/蔑我冯家?”
东方说:“我怎么是污/蔑?旁边的人都这么说,就不允许我这么说了?难道只因为我是个无名小卒,所以冯家的人不让我说话?那我能不能放/屁?”
冯少主被他气得脸都青了,有人听到东方的话就笑了出来。
子车无奇一脸的宠溺,日暮瞧得鸡皮疙瘩都下来了,轻轻戳了一下子车无奇,低声说:“你笑什么呢,你小师侄说话真是够……粗俗的。”
子车无奇看了他一眼,日暮赶紧改口,说:“嘿,我说的你小师侄真是够淳朴的,说的都是大实话。”
有人觉得冯家捣鬼,但是有的人在这种时候,反而觉得是可以巴结冯家的机会。
毕竟来的不只是修仙世家,还有一些刚兴起的门派,他们一点名声也没有,好不容易能参加这样的大/会,自然想要一夜成名。若是能趁机巴结上冯家,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要飞黄腾达了。
结果就有人突然站出来,说:“冯家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大家不要听信谗言。况且,敢问这位小兄弟,刚才除恶大/会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先行离开了?难道这些碎玉子全都是你搞得鬼,想要嫁祸给冯家的吗?”
东方一听,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冯家还有拥护者,也真是不容易。
东方的确和子车无奇还有日暮提前离场了,虽然当时很混乱,人也很多,他们还坐在角落,但是没成想竟然有人注意到他们。
那人又说:“大家想想看,这碎玉子上的咒法固然可怕,但是实在太小儿科了,极为容易被发现啊,冯家怎么可能用这种办法?岂不是很容易原形毕露?”
碎玉子上的咒法的确阴毒,不过像那个人说的一样,有些简陋,容易被人发现。
这种咒法时效性不会太长,所以冯家才不惜危险的趁着大家开/会让人来设下咒法,如果提前设好咒法,时间一长根本就没用了。
再有一点就是很容易被发现,它不能用障眼法遮盖,一遮盖也就没有作用了。所以冯家的人才会想到把咒法下在碎玉子上,碎玉子比较不起眼,而且比较高,到时候也好毁尸灭迹,全都拿去处理掉就好了,不容易被发现。
当年东方的师父用这种咒法对付他,也是因为觉得东方小,根本什么都不懂,才敢这么用的。
那人一说,大家好像是墙头草一样,瞬间就随着风向倒了,开始针对起东方来。
有人就跟着质问说:“说的对!我也看到你提前离开了,你提前离开是去做什么了?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动的手脚,想要陷害冯家?”
那人话刚说完,突然从旁边就挤过来一个人,说:“大家别着急,听我说一句,这位兄弟并非在碎玉子上做手脚的人。”
大家听到声音,全都转头看去,东方也好奇的转头瞧去,就看到那说话的人身材高大,而且是个熟人,竟然是冯九。
冯九一脸憨厚老实,说道:“这位兄弟的确提前离场了,不过我可以作证,碎玉子上的咒法不是他下的。”
冯少主一瞧冯九出来捣乱,立刻就恼了,断喝一声,说:“冯九,你出来做什么?”
不只是冯九,白姑娘也在这里。她并不认识东方,毕竟东方以前和子车无奇公用一具身/体,但是白姑娘发现东方是日暮的朋友,所以也有点焦急。
白姑娘也说:“表哥,肯定不是他们的,这几位我认识,他们三番两次的救了我呢。”
白姑娘也站出来说情,冯少主的脸色更不好看,说:“表妹你还太小,又太不谙世事,他们说不定救你就是阴/谋,想要通/过你来害我们冯家。”
东方说:“哎呦呦,冯家的少主原来这么懂阴/谋,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冯少主说的的确不好听,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让人觉得他非常刻薄狠/毒。不过冯少主这会儿可是管不了了,必须要摘清楚责任才行。
冯九赶忙继续说:“刚才这几位兄弟的确提前离开了,这都是我的不对。是我邀请了他们一起喝杯酒,这才……”
冯少主不干了,喝道:“胡说八道,大半夜的喝什么酒?”
冯九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说:“冯少主可能不记得了,今天晚上是我大哥的头七,这几位兄弟和我大哥有些交情,所以我才请他们一起来喝杯酒,想要祭拜一下我大哥。”
冯九这么一说,冯少主顿时就被噎住了,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下子,周围人都不明白了,冯九大哥的头七?那冯九的大哥是谁?
人群喧哗了一阵,有人就开始给大家科普了,原来冯九的大哥可是名声在外,竟然是冯老的入室弟/子,比冯少主还要有名气的多。
这么一来,有冯九给东方作证,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人再去质问东方了。
东方看了一眼子车无奇,又看了一眼日暮。
日暮也是又惊讶又迷茫,不过不敢显露在脸上,只是也看了一眼东方和子车无奇,三个人对了一下眼神。
日暮的确和冯九遇见过,那个时候冯九在祭拜,但是他们只说了几句话,根本没有一起喝酒。再说了,东方当时也不在,冯九为什么帮他们说话,还说了谎?
冯九倒是一脸憨厚老实的表情,一点也没有什么变化。日暮眯眼瞧着,突然觉得冯九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如此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冯家身上。冯少主没有办法,只能先安抚众人,让大家稍安勿躁,说是一定会把作/恶的人抓出来。
大家闹闹腾腾的,很快天都要亮了,好在碎玉子都已经销毁,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碎玉子上,根本就没人追求放火的人了,他们还要感谢那放火的才对。
人群被安抚了一些,冯少主赶忙就带着冯家的人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冯九。不过冯九并不在意,也跟着一起走了。
客房院子的人都不敢放松,生怕院子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一个个人都开始上房揭瓦了,连屋顶的瓦片都不放过,都要掀起来看看是不是有咒法。
子车无奇说:“我们回屋去,你太累了,快去休息。”
东方说:“那冯九有问题,他为什么说/谎为我们辩护,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他问问才对。”
子车无奇说:“你累了,这事情让日暮去就好。”
日暮的确也很想知道冯九要做什么,不过听到子车无奇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不能有了媳妇儿就不要老友啊。”
子车无奇还没说话,东方就怒了,撸胳膊要和日暮拼命,说:“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日暮才是墙头草,立刻说:“再说一遍怎么了?我就是说,他有了夫君就不要老友了,你说我哪里说错了?”
东方真是服了日暮的脸皮,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揍他了,还有点小喜悦。
子车无奇却不在意,不过是一时口舌之快而已,东方挺高兴的他也就不反驳了,反而笑的是一脸宠溺。
日暮瞧得鸡皮疙瘩又掉下来了,搓了搓胳膊,说:“你们回去罢,小心点,我去看看那个冯九。”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你注意一些。”
“放心,我有分寸。”日暮说。
东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蝉蜕了,反正这番折腾下来,竟然真的有些疲惫不堪,回到房间里就躺在床/上。
子车无奇有些担心,却又不想让东方压力太大,所以并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床边,伸手给他揉了揉头和肩膀,说:“冯家的人暂时应该不会有所动静了,你先休息。”
东方感觉到子车无奇温柔的手指,忍不住就想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头疼,握奇师叔就会这么轻轻的,温柔的给他按/压,简直舒服的说不出话来。
东方懒得说话,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眼睛,没成想很快就睡着了。
东方睡着之后,就翻了个身,还蹭了蹭子车无奇的手。子车无奇忍不住将手滑/下来,在东方的脸上轻轻的抚/摸。
估摸/着是太痒了,东方又蹭了蹭,在梦中呢喃了一句“师叔……”
子车无奇听得心头一震,嘴角就带起了一丝笑意,似乎觉得只需要东方叫一句师叔,他就会异常的满足。
日暮离开准备去找冯九,出来走了一会儿才遇到了夷玉和唐风居。
夷玉冲过来差点和日暮撞个满怀,日暮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么多人,竟然不见夷玉和唐风居,说:“你们去做什么了?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影啊。”
夷玉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我们去跟/踪了!”
“跟/踪?”日暮奇怪的问。
夷玉连连点头,刚才他们在除恶大/会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夷玉对他们说的都不感兴趣。他现在找到了纯青琉璃色,所以恐怕对旁的都不感兴趣,要说对什么感兴趣,恐怕就只有唐风居了。
夷玉是非常喜欢逗/弄唐风居的,别看唐风居人高马大,但是面皮可没有夷玉那么厚,应还说是正常的脸皮厚度。
周围那么多人,夷玉就歪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唐风居哪里能不脸红的,想让夷玉不要闹,但是夷玉偏要闹。
唐风居怕别人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实在没办法,也是瞧除恶大/会没什么要紧事,所以干脆就把夷玉带到旁边去了。
两个人离开了人群,就藏在旁边的大树后面,还能听到人群的喧闹声音,夷玉笑嘻嘻的挂在唐风居脖子上,仰着头向他索吻。
唐风居被他之前挑/逗的有些忍不住了,周围没人瞧见,索性将夷玉压在树干上吻了个天昏地暗的。
他们两个差点就擦枪走火了,不过突然来了事情,那两个人没就什么也没干成。
夷玉说:“我们瞧见那个江小/姐了,她又偷偷的上了后山呢!”
“江小/姐?”日暮说:“那个江瑶水吗?”
“就是她啊!”夷玉说:“她偷偷离开了,然后就往山上去了。”
夷玉正准备和唐风居做没羞没臊的事情,结果就看到一个衣从旁边过去。那人没瞧见他们,他们倒是瞧清楚了黑影,竟然是江瑶水。
江瑶水找急忙慌的上山去,一路走得很快,跌跌撞撞的,直接就跑去了那个瀑布后的山洞。
江瑶水上次果然是去了那个山洞的,她简直轻车熟路了。
夷玉说:“江瑶水进了山洞,还叫了一声,似乎是因为发现东方的肉/身不见了。”
江瑶水看到洞里的肉/身不见了,被吓了一跳,在洞里左看右看,后来又着急忙慌的从山上跑下去了,直接回了她的房间去,没有再出门。
夷玉和唐风居跟/踪了一圈江瑶水,这才错过了刚才的混乱。他们从山上下来之后,就想去告诉子车无奇和东方,没想到先遇到了日暮。
日暮说:“这冯家的人果然都很奇怪,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夷玉就喜欢热闹,他还想跟着日暮去凑热闹,但是日暮可不想带着他,连忙就走了。
日暮偷偷往冯家弟/子的院子走了一趟,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冯九的屋子里并没有人。
日暮也不知道冯九去做什么了,在旁边又转了好几圈。也就是日暮的修为出神入化,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他转了好几圈,突然听到大骂的声音,并不是弟/子院子里传出来的,反而是旁边的院子。
日暮过去一瞧,原来冯九不在自己房间里,是被冯少主给叫去了。
冯少主的院子就在旁边,屋里灯亮着,此时冯少主正劈头盖脸的大骂冯九。
冯九一个字没说,就听着他骂,冯少主骂了半天,好像骂累了,这才放冯九离开。
冯九从房间走出来,不过也没有回到弟/子的院落,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日暮一路跟着他,就见他去了刚才祭拜的小亭子,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日暮观察了冯九一会儿,冯九就那么坐着,很快天色从灰蒙蒙的变成了大亮,日暮就看的更清楚了,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怒气就升了起来。
刚才冯少主可不只是骂了冯九,竟然还动手打人。日暮过去的时候恐怕冯九已经挨了揍,这会儿日暮就瞧见,冯九的脸上竟然有两道子鞭痕,鞭痕都肿了,而且有的地方见了血,血道子就在眼睛旁边,交错在一起,十分狰狞。
日暮一下子跃了出去,就进了亭子。
他突然出现,冯九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像是在等他一样,说:“我在想恩公会不会再到这里来。”
“你一直等我?”日暮挑眉问。
冯九点了点头,说:“是。”
日暮说:“你等我做什么?”
冯九瞧着他,说:“恩公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谎吗?”
日暮此时再次打量冯九,突然觉得他脸上少了几分忠厚老实,反而多了几分狠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那两道鞭痕搞得,让他和以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日暮说:“你脸上的鞭痕很严重,处理一下,不然会留疤。”
冯九摇了摇头,说:“没必要。”
日暮皱了皱眉,干脆没再说,只是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冯九说:“因为恩公是好人。”
日暮一愣,九日谷的人从来都被人叫魔头叫怪物,还头一次被人叫好人,日暮简直想要笑。
日暮说:“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冯九说:“恩公恐怕不记得了,恩公不是救过白师/妹的命,其实恩公也救过我的命。”
日暮更是一愣,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冯九说:“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恩公不记得也是正常。我虽然当时还小,但是不敢忘记恩公的大恩大德。况且……二/十/年过去,恩公和以前丝毫没有变化,简直一模一样。”
冯九说着,眯起眼睛来,仔细的盯着日暮看。
日暮简直被他的话吓着了。
日暮很少脱/去面具见人,所以这次来冯家就没有易容,他以为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哪想到冯九竟然见过自己。
日暮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日暮竟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目光警惕的将冯九从头到尾瞧了不只三遍。自己可是九日谷的人,若是泄/露/出去,恐怕……
冯九说:“恩公放心,我绝无恶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日暮也是个不喜欢绕弯子的人,冯九在这里恐怕是专程等着自己的,绝对有事情想要和自己说,并不是一时兴起随便走走坐坐。
冯九微微的笑了一下,他脸上的鞭痕被牵扯到了,血液还没有凝固,一滴小血珠从眼角处慢慢的滑了下来,哪里还有平日的憨厚劲儿,分明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戾气。
冯九说:“我想请恩公帮个忙。”
日暮说:“什么忙,你说说看。”
冯九说:“我本来不想暴/露/出来的,只是……”
冯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就又说:“恐怕恩公也是知道的,我大哥几日之前死了,冯家的人都说他是被三十六天门门主杀死的,但是我知道并非如此。”
日暮有些好奇了,说:“你知道些什么?”
冯九的大哥乃是冯少主的师/兄,为人正派,修为也远远超过冯家少主,自然会遭到嫉恨。只不过冯九的大哥总是和冯九说,师父对他非常好,犹如再生父母一般,他对待少主也像是亲兄弟,少主决计不可能害他。
冯九多次和他大哥说起这个问题,但是他大哥就是不相信。
“直到有一日……”冯九说:“我大哥死了。”
冯九之前提起头七,其实他大哥死了可不只是七天这么短时间,冯九说:“我大哥早就死了,死了有小半年了。”
日暮一惊,说:“小半年了?那……”
他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了东方的肉/体,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来,那就是傀儡术。
冯九说:“恩公乃是聪明人,一定想到了。冯家的人竟然用歹/毒的术法,将我大哥做成了傀儡操纵。”
冯九并不是冯老的弟/子,他平日里很少住在冯家,他和白姑娘才是直系同/门,等他半年/前再来到冯家的时候,就发现他大哥不对劲儿了。
冯九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冯家的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可是那是他的亲大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冯家的人太厉害,冯九根本没办法一个人报仇,如果贸然把事情捅出去,恐怕会被杀/人灭/口,反而报不了仇还会被仇人解决掉。
所以冯九一直忍气吞声,装傻充愣的,就是在等报仇的机会。
冯九这半年经常在冯家住着,就是为了摸清楚冯家的动向。
冯九说:“我竟然发现,冯老在练一门奇怪的术法。因为多年/前有缘得见,所以我一见就知道那术法是什么了。”
冯九口/中说的,自然是就是蝉蜕这门术法。多年/前冯九被日暮所救,也是那次他见识了蝉蜕的厉害,一直留有印象。
日暮惊讶的说:“冯家的人在练蝉蜕?”
冯九点头,说:“千真万确。”
冯老据说是病了,所以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就连这次的除恶大/会也没有出现。而冯家的一切事物都是冯少主来处理的,原来并非是冯老病了,而是冯老练了蝉蜕,而且法/门不对,几乎日日被蝉蜕折磨,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人。
日暮说:“冯家是怎么会蝉蜕术法的?”
冯九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之前忘江苑的江老练习了蝉蜕,还是从他女婿冯少主这里学会的,看来冯家不只是害了江老,而且自己也练了这门术法。
冯九说:“冯老练习蝉蜕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或许应该有一年多的光景。”
冯九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发现其实好多事情都并非什么巧合了。
以前冯九的大哥和白姑娘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很好,白姑娘虽然骄纵了一些,但也纯真烂漫。
后来也就一年/前,冯少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对白姑娘非常的殷勤,每天表妹长表妹短的,把白姑娘哄的团团转。
冯九当时只觉得冯少主人品不好,提醒了他大哥。但是他大哥说,冯少主早就成婚,连孩子都有了,妻子还是忘江苑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过后来冯少主越来越殷勤了,连江瑶水都发现了她丈夫的不对劲儿,江瑶水很生气,后来还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至今两个人也貌合神离。
冯九刚开始很气愤冯少主的行为,但是后来发现,其实冯少主并非真的喜欢白姑娘才追求她的。
冯九说:“也是在我大哥死了之后,我才知道的,恐怕他追求白姑娘,其实是在利/用白姑娘。不知道恩公看出来没有,白姑娘的体质比较特别。”
日暮一听就恍然大悟,冯家的人还真是阴险狡诈,竟然是玩的这一出?
日暮说:“冯家的人想要调配出破/解蝉蜕的药剂?对不对?”
冯九点头,说:“被恩公猜对了。”
日暮说:“白姑娘体质特殊,天生百毒不侵,最适合作为药罐子,他们要研制破/解蝉蜕的药剂,就需要一个药罐子来试药。”
冯九再次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
冯少主本来觉得白姑娘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只要有人对她殷勤备至,不用多久就能把她搞到手,娶回家之后就用白姑娘试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白姑娘虽然懂的不多,但是也知道冯少主有妻子了,自己过去难道要做妾?
白姑娘自视甚高,所以一直也没答应冯少主的追求。而冯少主的妻子乃是忘江苑的大小/姐,他又不愿意得罪了忘江苑,少了一份后/台,事情拖了这么久也没有下文了。
然而时间越久,冯老的蝉蜕就越糟糕了,冯九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三十六天门门主的肉/身,竟然故技重施,下了傀儡术,将三十六天门门主做成傀儡。”
东方的肉/身果然是被冯家人操纵的,这么一来,他们有了最厉害的傀儡,就不需要冯九大哥了,干脆就放出消息,说冯九的大哥被三十六天门门主给杀了,还让操纵东方的肉/身去各大门派捣乱,想要惹起众怒,然后从而谋得盟主之位。
不只如此,冯九说:“他们还趁着白师/妹出门的机会,操纵三十六天门门主去抓白师/妹。不过并没有成功,被恩公给救了。”
因为冯少主骗不到白姑娘,所以干脆就来硬的,让东方肉/身去抓人。可惜中途遇到了日暮他们,虽然日暮并没有出什么力气,但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算是救了白姑娘一名。
这么一来,日暮可算是把整个事情全都捋顺了。
冯九本来不打算暴/露身份,想要在暗中解决所有事情,报完了仇再现身的。但是谁想冯家的人狗急跳墙的想要把事情全都推到东方身上,冯九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只能站出来为东方他们做了个假证明。
日暮听冯九将整个事情全都说清楚,就说:“若你说的属实,冯家的人就的确该死,这事情也与我有关系,我自然要管上一管的。”
日暮觉得,要想揭/穿冯家的面目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将冯老抓出来,扔在众人面前不久行了?若是冯老当着众人的面蝉蜕,那可就有热闹可以瞧了。
不过眼下不能贸然行动,日暮打算回去先与子车无奇和东方说清楚了才行。
冯九说:“恩公虽然修为高深,不过也请小心,冯家的人阴狠歹/毒,不知会再使出什么阴招来。”
日暮说:“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日暮说罢了,一个纵身就不见了人影,快速的往回赶去,准备和大家都说说这事儿。
只是日暮回到客房院子,去敲子车无奇房门的时候,似乎就发现里面有些不对劲儿了。
房间里传出“哐当”一声轻微的响声,虽然不大,但是有点突兀,日暮听得还是很清楚的。
随即日暮又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他心里忍不住就咯噔了一下子,想着莫不是东方蝉蜕了?
日暮赶忙拍了两下门,但是没人应门,他干脆伸手一推,硬生生就将门闩给推断了,直接进了屋去。
房间都没有下结界,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屋里的情况,竟然让他给说中了,竟然真是东方要蝉蜕了。
东方缩在床/上,子车无奇死死抱着他,根本没功夫去给日暮开门。
日暮一见,赶紧回身关门,快速的下了一个结界,防止外面的人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然后说:“抱住了他,别让他乱抓!”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