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一个不靠长相遮拦的
子车无奇没有说话,目光放在远方,似乎是在冥想什么。@樂@文@小@说|
少年说:“你是在想……什么人?”
子车无奇摇了摇头,仍然没有说话。不过少年可算是说准了,他的确是在想什么人,不过不是别人,正是在玉匣中的东方了。
东方小时候其实和少年有那么点像,性格有些刁钻古怪,绝对不吃亏,一张嘴巴又狠又毒的。从小就很是瘦弱,头发还有些发黄,让人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可没有之后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模样。
只是东方小时候又和这少年很不一样,虽然东方嘴巴非常的不饶人,但是子车无奇知道,其实那是因为他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必须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谁要是对他好一点,他绝对非常亲近,立马性格就变成又软又甜的样子。
子车无奇想的一时出神,可惜那会儿的时光是不能倒流的,东方早就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又瘦又小的孩子,也不会再露/出那样的神情来。
“哎,你的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少年突然问。
因为子车无奇抱着少年的缘故,所以玉匣是虚空浮起的,少年伸手想去摸,但是没有摸/到。
子车无奇说:“不能摸。”
“为何?”少年奇怪的说:“难不成会咬人吗?”
子车无奇突然就笑了,说:“的确会咬人。”
躺在玉匣中吐槽够了,就准备补眠的东方一听,立刻就睡意全无,差点从玉匣中就跳起来,没好气的大骂说:“你才会咬人!”
东方忍不住说话了,子车无奇是能听到的。但是少年的修为其实并没有多高,根本听不到东方在说话,只是好奇玉匣里到底装了什么。
子车无奇倒是很坦诚,说:“是龙甲神章。”
“龙甲神章?!”少年吃了一惊,眼睛瞪大了几分,说:“我听说过,所有修仙的人都想要它,扶摇子也想要他,可惜从没找着过。”
东方有些不爽,这少年怎么地就把子车无奇给迷晕乎了,不只是抱来抱去的当个宝贝,还坦诚相告,把他有龙甲神章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个陌生男孩?
其实握奇公子有龙甲神章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传开了。在冬石唐家的时候,就有一票人围堵子车无奇,为了这龙甲神章。这么几天下来,恐怕知道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就算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少年要跟着他们上路,说不定还有人会因为龙甲神章而来拦截他们,子车无奇也是想让少年有个心理准备。
少年瞧着玉匣出神,喃喃的说:“哎,所有人都想要它呢……是了,谁不想要它呢?”
东方又开始吐槽了,说:“那是当然,本座就是这么惹人倾慕!”
子车无奇忍不住摇头笑了。
他们御剑行了一日,到晚上的时候,子车无奇竟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似乎想要连夜赶路。
那少年体力不行,早就在子车无奇的怀里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东方在玉匣中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已经是大半夜。
东方刚睁开眼睛,迷茫的醒神儿,就听到子车无奇说:“醒了?”
东方说:“咱们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子车无奇说:“我想尽早赶到地方。”
东方一听,不赞同的皱了眉,说:“你倒是好心,想要给这少年早日治好病吗?”
子车无奇说:“我也想早日把将你碎尸的人找出来。”
东方轻哼了一声,说:“那也不用急于一时,现在你有龙甲神章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恐怕有不少人会扑过来找你麻烦的。”
这一点东方真的是最为清楚,因为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东方手里有一本龙甲神章,所以三十六天门就没安宁过,总有人来送死,不然东方也不会把三十六天门布置的如此机/关重重了。
子车无奇问:“你关心我?”
东方说:“我是关心你的身/体,毕竟那现在也是我的身/体了。”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正好下面有个镇子,我们在那里过夜好了。”
修仙的人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其实一日不睡一日不吃并不算什么,就算十日不睡十日不吃也不算什么,但是总归不是已经成仙的人,吃的喝的还是要的,睡觉也是必要的,尤其现在子车无奇身/体不太好,还要支撑两个魂魄共处。
子车无奇御剑而下,就看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干脆直接走进去。
因为已经是大半夜了,所以客栈里没人,店小二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呼噜声还挺大的。
子车无奇抱着少年走过去,将少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少年睡得很熟,愣是没醒,躺在桌子上团起来,竟然不会掉下来,感觉正合适。
子车无奇瞧了瞧柜台,那店小二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因为客栈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烛灯,所以根本看不清楚。
店小二就瞧见一个黑影立在面前,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噗通一下子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大喊:“鬼爷爷!鬼爷爷饶命啊!”
“噗——”
东方在玉匣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子车无奇被世人崇拜的不得了,什么美名都有,叫他鬼爷爷的如今还是头一份,这可把东方给逗死了。
少年都被店小二的喊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从桌子上爬起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店小二磕了一阵头,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这才仗着胆子抬起头瞧了一眼。
只瞧一个丰神俊朗宛若谪仙的男子站在面前,那容貌那气质直叫人震/惊的。
店小二吁了一口气,感觉虚惊一场,连忙爬起来,陪笑道:“这位公子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店小二说:“客官是住店吗?”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问:“有房间吗?”
“有有有,多的是,所有都空着,客官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店小二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要带着子车无奇上楼去。
子车无奇将少年抱起来,然后就跟着店小二上楼了。
客栈其实挺大的,不过真如店小二所说,所有的房间全都是空的,一个客人也没有,特别的安静。
店小二瞧他们里有个小孩腿脚不方便,干脆给他们找了个很大的套间,一个外间,左右两边都有内间,正要让他们一个人睡一边,离得也不远,可以照应着。
子车无奇安顿了少年,然后走到外间坐下歇息,吩咐店小二备些简单的饭菜,还有沐浴用的热水。
店小二连忙倒了热茶,说:“客官先歇歇,热水和饭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手脚还算是麻利的,很快先把饭菜弄来了,一边摆放碗筷一边说:“客官啊,不是我多嘴,我看客官是过路的,不清楚我们这里的事情,所以斗胆和客官您说说。”
子车无奇瞧了那店小二一眼,店小二小声的说:“客官晚上可千万别乱走,更不要天黑了到山上去,那里太危险了,是鬼爷爷的地盘,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东方睡了一天,这会儿精神百倍,听到店小二的话,立刻就从玉匣中/出来了,附身到子车无奇的身上。
店小二感觉一阵阴风吹过,打了个哆嗦,还搓了搓胳膊,完全没觉得眼前这位客官突然气质变了一些。
东方附身上来,挑了挑眉,说:“怎么回事儿?你们这里闹鬼?”
“嘘——”店小二小声说:“可不能说鬼爷爷的坏话,小声些小声些啊。”
东方又挑了挑眉,觉得这位鬼爷爷好大派头,旁人竟然不敢说他的坏话,作为大魔头的东方都没有这个待遇,还不是被那些世家人/士天天骂。
东方说:“我倒是有了兴致,你且说说。”
店小二叹了口气,说:“原本我们这家客栈人也是挺多的,这里来来往往,路人络绎不绝,生意可是不错的。但是后来山里头来了鬼爷爷,专门将路过的旅客抓/住吃了,连个骨头都不剩下。事情出了几次,失踪了不少人,消息一传开,也没人敢从我们这路过了,客栈的生意自然冷清。”
原来是镇子后面的山上闹鬼,听说是会吃/人,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普通的百/姓自然害怕。
东方说:“原来是有小/鬼作祟,这有什么可怕的,随便找个修行的人,也就能解决了。”
店小二连忙摇头,说:“不是小/鬼,真的是鬼爷爷!我们请高人来瞧过了,那高人上了山,吓得屁滚尿流啊,说可不是什么小/鬼,而是鬼爷爷!真真的鬼爷爷,是个千年树精,据说树根盘踞在整个山头上,山上的所有树木草石都由这位鬼爷爷支配。这位鬼爷爷因为年纪大了,所以需要吸收活人的元阳作为补充,就开始抓路过的人作为肥料啊,这才有这么多人失踪,连尸骨都没了,那叫一个惨。”
东方听得神乎其神,一棵树精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树精有好有坏,有的的确喜欢吸食活物的元阳作为补充,但是至少也会剩下一堆的白骨,骨头他们又不吃,怎么可能连块骨头也不剩下?
店小二瞧他不信,说:“客官您可别不信,我不是危/言/耸/听啊。”
镇子以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自从出了事儿之后,人就少之又少了。不过还是有些路过的,不愿意走远路的住店,当然还有一些爱管闲事的特意前来瞧瞧。
店小二告诉东方,就在前几日,这店里来了好几拨爱管闲事儿的了,都穿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据说是什么某某修仙世家的公子哥儿,特意来这边为民除害的。
店小二/不屑的笑了一声,说:“您猜怎么着?进山了一个都没出来,全折了!”
那些公子哥儿和店小二打听了山上的事情,然后还嘲笑了鬼爷爷,说是晚上要上山去瞧瞧。
店小二想要阻止,还被他们给嗤笑了一番。后来大半夜的,刚过了子时,店小二就瞧他们走了,有说有笑的就出了客栈,往后山去了。
店小二说:“那些客人还想让我给引路到后山去,但是我胆子小,没敢去。我们掌柜的带着他们去的,掌柜的在山脚下就调头回来了,其他的人都上去了,然后就真的一个没出来。唉……”
东方说:“或许是直接穿山过去了也说不定,也不能说就是全都死在了那山上。”
店小二瞧东方还不信,似乎就要下猛料了,继续说:“就我们镇子上,有个书生,可是亲眼看到过山上的鬼爷爷的,这回您可不能不信了罢?”
这镇子上还有一处人家,住着一个穷书生,穷书生没银子讨老婆,家中还有个病老母。那穷书生非常孝顺,虽然过得艰苦,不过倒是饿不死的。
只是他家中的老母亲总是生病,病根是年轻时候落下的,到了年老就极为受苦,日日被疾病缠身,苦/不/堪/言。
后来有个江湖郎中给那书生一个偏方,说是非常管用,可以让他老母不被疾病困扰,但是需要一味极其罕见的药引子。
那药引子就是千年树精的一点根茎了!
店小二绘声绘色的说:“我们这丢/了好几个人了,就是树妖作怪,那书生听说要树妖的根茎,竟然欢欣鼓舞起来,说上山就能弄到,还真疯了一样的要去山上。”
那书生极为孝顺,请旁人照顾了自己的老母亲,然后来客栈打听了一番,店小二和掌柜的轮番劝说他不要去山上,免得一去不回,但是书生铁了心就是要去。
店小二说:“我和掌柜的把嘴皮都说没了,他就是不听,那时候天色都暗了,马上就要天黑。我们告诉他,要去也明日早上再去,但是他说他老母等不了了,拿着个灯笼就上山去了。”
书生竟然大黑天的就上山去了,只身一人,只带走了个灯笼,谁的劝说也不停。
店小二说:“这不?后来就出了事儿了,不过算他命大,竟然活着回来了!”
书生第二日早上,踉踉跄跄的就回来了,浑身是伤,衣服破的很厉害,灯笼也不见了,但是他竟然活着回来了,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段树妖的根茎。
那树妖的根茎实在与众不同,竟然是紫色的,铁紫色发着淡淡的紫光,一瞧就是宝贝。
书生用根茎加上药材熬煮了中药给老母喝,他母亲的病就真的大有好转,这可把书生高兴坏了。
书生虽然高兴,但是也很害怕,把自己的经历跟他母亲一说,差点没把他母亲给又吓病了。
书生那天夜里上了山,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晕过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倒在一处荒郊野岭,旁边都是草木,非常的荒凉,还能听到狼叫/声。
书生身上都是伤,看似是从山上滚下来了,好在被一棵树挡住,不然再滚下去恐怕就摔个稀巴烂。
书生爬起来,灯笼也没了,只好抹黑瞎走。他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棵很大的大树,长得端端正正,好像有仙气缭绕一样。
不过那可不是什么仙气,书生很快就发现,这恐怕是大家口/中的树妖了,因为那棵大树竟然会动!
店小二说:“唉,真不知道那书生多福大命大,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和那树妖搏斗了一番,竟然趁机割断了一段露/出土的树根,然后仓惶逃了出来。”
东方挑了挑眉,说:“能叫一个书生逃了,那树妖也的确不怎么样了。”
店小二瞧他不听劝,也没办法了,只好去看看热水烧的如何了。
东方瞧店小二走了,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毕竟变成书也没有嘴巴。虽然饭菜不怎么好吃,不过东方觉得还是挺享受的。
他正吃着饭,嘴巴就不受控/制的开始说:“你想去山上看看?”
是子车无奇在说话。
东方觉得,这样两个人用一具身/体真的挺诡异的,就如现在,他真怕会不小心咬了舌/头。
东方说:“山上闹鬼,听说丢/了不少人了,既然我们路过,顺便搭把手而已,帮个忙也没什么损失。”
子车无奇笑了一声。
东方说:“你笑什么?”
子车无奇说:“你从小开始,就是个心善的孩子。”
东方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你让世人听听,三十六天门门主那个大魔头是个心善的孩子?子车无奇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估计能吓死十个八个。
不过子车无奇说的的确很对,东方这个人,虽然被传的十恶不赦,其实和他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最为心软,耳根子也软,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
之前有师/兄弟觉得子东方太圣母,什么闲事儿都去管。他们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一个恶/霸打人,东方都要去管一管,实在耽误事儿。
只是东方觉得,如果他不管,恐怕心里不好受。就说那恶/霸打人,若是真把那人打死了,就要多一个孤儿。
东方以前就常常想,若是自己的父母没死,都好端端的,那自己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那会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只是他父母不会再活过来,他受过的苦不会少一分,他身上的伤疤也不会少一条。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东方觉得,爱管闲事儿这个毛病,他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
东方不在意的说:“你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修仙世家,不是就要积德行善吗?”
子车无奇说:“那就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东方听他答应,心里头轻快了一些。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店小二又来送热水了,把浴桶搬进来,然后再拎着水桶一桶一桶的往里注水。
据说这客栈以前伙计很多,但是后来因为镇子出事儿,所以生意不景气,伙计们都走了,就剩下店小二一个了。
后来接二连三的又出事儿,掌柜的都不敢在这里呆着,干脆隔三差五才来一次,平日里都是店小二一个人守着。
东方也感觉到了,这客栈里有一股阴气,恐怕是因为在这里住过的客官出事儿的太多,所以沾染了一些阴气不散。
店小二把热水准备好,然后就出去了。
东方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瞄着那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他也有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很想去泡泡热水放松一下。但是现在用着子车无奇的身/体,总感觉……有点不对头,更别说泡澡了。
于是东方只好说服自己,他们吃了饭还要上山去瞧瞧,泡澡什么的,现在就不必了,不然回来还是要洗的。
子车无奇干脆说:“热水都来了,不如把那孩子叫起来,让他洗了个澡解解乏,咱们先去山上瞧瞧。”
东方点了点头,走进少年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已经醒了,不过他腿脚不方便,所以躺在床/上没动。
东方就说:“哎,你要不要吃饭洗澡?”
少年转着眼珠子看了东方一眼,似乎觉得他前后反差有些大,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东方瞧他不能走,也只能把他给抱出去了,不过他可不像是子车无奇那么温柔,像是夹小鸡仔一样,就把他给夹出去了。
少年自己慢条斯理的脱衣服,他实在是太瘦弱,小身板又小又纤细,比姑娘还不如。
东方说:“你自己泡澡罢,我们要出去一趟。”
“我们?”少年奇怪的回头瞧他。
东方顿时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一时大意说错了话,连忙咳嗽一声,说:“就是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少年说:“你要去哪里?我也想跟着。”
东方说:“你是跟屁虫吗?”
东方刚说完,他的右手就戳了他自己一下,当然那右手是子车无奇控/制的。
东方只好放软/了一些语气,说:“我要去捉妖怪,带着你不方便。”
“捉妖怪?”少年反而更有兴趣了,说:“妖怪长什么样子?我也想见见。”
扶摇子虽然是人无疑,不过东方觉得,扶摇子才是大妖怪。他住的地方远近都没有什么妖怪和鬼怪敢靠近的,所以少年没见过妖怪很正常。
东方实在不想带他去,因为比较麻烦,少年需要人抱着。
少年一瞧,眉毛一耷/拉,嘴唇有些瘪下去,委屈的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碍事?”
东方虽然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看到少年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又心软/了,毕竟他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且以前受过那么多苦,也算是同病相怜。
东方只能咳嗽一声,说:“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把衣服系好。”
少年立刻换了一张兴高采烈的脸孔,东方顿时觉得自己中计了。
结果一桶热/乎/乎的洗澡水也没用了,东方对少年没有办法,不过抬起左手拍了一下右手。
子车无奇就说:“做什么?”
东方怕少年听到自己自言自语,干脆回避,然后小声说:“你别随便乱动,也别戳我的腰,我怕痒。”
刚才子车无奇抬手戳了一下,正好戳在了腰上。
子车无奇奇怪的说:“这是我的身/体,我没有觉得痒。”
的确如此,但是东方觉得,自己可能下意识的很怕人碰自己的腰,一碰就麻嗖嗖的感觉,痒的不得了。
东方正要开口,结果“唔”的轻呼了一声。因为子车无奇又毫无征兆抬手在腰间戳了一下,不只戳了一下,还揉了一把。
东方吓了一跳,差点腿软的跪在地上。
子车无奇喟叹了一声,说:“这般奇怪?”
东方恼了,真想给子车无奇两个大巴掌,但是自己给自己大嘴巴/子,似乎看起来非常奇怪……
“你在做什么?”
少年好奇的看着所在角落的东方,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的。
东方赶忙说:“没什么,我们走罢。”
东方抱着少年离开客栈,临出门的时候,店小二还过来劝阻他们,不过东方是一定要去瞧瞧的。
外面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各家各户都房门紧闭,看来是被鬼爷爷给吓怕了。
他们一路往山上走,镇子并不太大,很快就从镇子里出来了,来到了山脚下。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哪里有妖怪,十分的不老实。
东方说:“哎,不要折腾,你还是挺沉的。”
少年老实了一会儿,但是又开始左顾右盼。
东方说:“你没有名字吗?”总是哎哎的叫,听着实在别扭。
少年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少年或许有父母,或许有名字,但是早就不记得了,扶摇子并没有给他起过名字,更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因为实在没必要。而且起了名字也用不长时间,少年很快就会被他弄死了。
少年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半天,说:“嗯……你可以叫我扶摇。”
少年从记事起就跟着扶摇子,从没下过山,也没见过什么人,更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见识非常匮乏,他最多是在扶摇子的手札里看过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寥寥无几。
所以少年想要给自己起个名字都想不到什么词儿,最后也只能想到“扶摇”这个名字了。
东方突然觉得,这少年比自己还可怜。
少年眼珠子又转了转,似乎也觉得扶摇这个名字过于敷衍了,说:“那就叫做……子车扶摇!”
东方一听,眉毛扭了十八道弯,说:“为什么叫子车扶摇?难听死了!”
小扶摇振振有词的说:“因为我知道一个人要有姓氏啊,扶摇是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姓氏,你不是姓子车吗?还有姓什么的?为什么扶摇子没有姓氏呢?他姓什么?”
原来小扶摇根本就不知道,除了子车之外还有什么姓氏了。
东方又觉得他怪可怜的,于是说:“子车太难听了,不然你叫……东方扶摇!”
东方突然觉得,白捡一个大儿子也不错,这小孩虽然刁钻了一些,但是还挺像自己的,培养培养绝对是个小魔头,足够让那些名门正派闻风丧胆了。
子车无奇一直默默的没说话,但是听到东方说“东方扶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笑。
虽然没笑出声来,但是东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两下,当然不是害怕,是在忍笑忍的辛苦。
自己嘲笑自己,这么耿执的自嘲,别人也是体会不到的。
东方一瞪眼睛,在心里暗自说道:“笑什么?比你的破车好多了。”
他正在心里头和子车无奇叫板,就听小扶摇说:“可是……我觉得东方好奇怪,不好听,还是子车好。”
东方差点给他气吐血了,说:“你这小孩,怎么挑三拣四的?”
小扶摇奇怪的瞧着他,可不知道他现在是东方而不是子车无奇,哪有人听别人夸他姓氏好听反而生气的,真是怪人。
东方和小扶摇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倒也不寂寞。
子车无奇发现,东方的确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而且很喜欢小孩子,对小孩子尤其的照顾。
他们就这样上了山,一进山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阴气,看来这山上的确有个大妖,而且是道行很深的那种,至少有千年以上。
小扶摇一进山就说:“好冷啊。”
子车无奇这会儿开口了,说:“往西北走。”
东方点了点头,就抱着小扶摇往西北方向走,那个方向的阴气是最为浓重的,顺着这个方向走,或许有发现。
山不算很高,但是树木杂草真的非常密集,多的几乎寸步难行。
东方抱着小扶摇,但是前面树木枝丫太多了,不伸手拨/开没办法再前行,所以东方只好将小扶摇背在背上,一只手托着小扶摇,另外一只手挡开前面错综复杂的树枝。
小扶摇说:“你看呀,这里的叶子长得都不一样呢,还有黄/色的,叶子不应该是绿色的吗?那边竟然还有紫色的呢。”
东方说:“不要在我背上打挺!你会掉下去的。”他头一次觉得,看孩子这么累。
小扶摇看到头顶上有一片紫色的叶子,干脆抬起手来就摘了下来,然后别在了东方的耳朵后面。
东方:“……”
东方一阵无奈,说:“什么鬼,快拿掉。”
小扶摇说:“不要拿掉,好看的。”
于是东方背着小扶摇往前走,小扶摇就伸手摘树叶,摘了有七八片,全都插在了东方的头上作为点缀。
东方真是没办法了,默默催眠自己,反正肉/身是子车无奇的,丢人的也是子车无奇,不知道子车无奇头上插叶子是什么模样,这会儿倒是想要照照镜子了。
“小心!”
“小心!”
突然,东方感觉到一股阴气,他立刻大喊了一声,几乎与此同时,子车无奇也喊了一声,这几乎变成二重奏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很奇怪。
小扶摇正伸手去摘头上的一片紫色叶子,那紫色叶子连同的树枝,一下子就动了,“嗖”的一声弯曲起来,卷住了小扶摇的手腕。
小扶摇太轻了,一下子就被那树枝提了起来。
“啊——”
小扶摇吓了一跳,他双/腿不能动,连踢踢腿都不能,一下子被带到了空中,然后随着那树枝的抽/动,飞快的往树林深处而去。
东方立刻一挥右手,“刷”的一刀红光就飞了过去,那卷着小扶摇的树枝立刻就被砍断了。
小扶摇感觉自己从半空掉下来,东方立刻纵身过去接人,免得小扶摇摔在地上。
只是东方还没抢到,旁边“哗啦啦”的,无数树枝都动了起来,似乎要将东方五/花/大/绑。而那边早有更多的树枝将小扶摇给缠住,继续往前送去。
东方立刻给自己套/上一层结界,那些冲过来的树枝全被挡住了,碰到结界就变成了灰黑色的粉末,焚烧殆尽,根本不得近身。
东方立刻闪身去追被拖走的小扶摇,动作快的人眼花缭乱。
然而越往前,树枝越是繁密,就好像是天罗地网一样。而那些繁密的树枝之后,兀立着一棵参天大树。
那大树长得端端正正,非常有王者之气,但是又被阴气笼罩着,恐怕就是村/民所说,千年的树妖了。
树枝一下子将小扶摇送到了大树跟前。
小扶摇瞪大眼睛,就瞧离得近了,那大树上竟然缠着一个男子。
男子黑发披散着,挡住了半边脸,露/出来的半边脸如刀削斧劈,轮廓深邃,鼻梁尤其的高/挺,嘴唇很薄,正紧紧的抿着。
他似乎昏过去了,又似乎睡过去了,眼睛闭着。闭着的时候眼睛显得很是狭长,恐怕睁开了会让人觉得凌厉逼人。
男人被无数树藤纠缠着,就挂在半空中。
小扶摇惊讶的看着,恐怕这男人也和自己一样,是被树藤给袭/击了。
只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不对。
那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眸子,眼睛的确狭长,睁开之后就死死盯着小扶摇。
他那薄薄的嘴唇,突然就勾了起来,勾起一抹魅惑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男人并不是被树藤绑在树上的,那些缠绕着他的树藤,其实都是从他的背部/长出来的。
小扶摇眼睛挣得更大了,树藤慢慢的舒展开来,快速的伸向小扶摇,将扶摇抓了过去。
小扶摇惊呼了一声,就被树藤捆得更死了,他一抬头就看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那绿色的眸子实在诡异。
男人低笑一声,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小扶摇的脸颊,说:“我终于……见到你了……”
小扶摇根本不认识他,眼睛里有一丝慌乱。因为他双/腿不能动,双手也被绑着不能动,简直毫无还手能力。
只能“嗖”的一声。
红光一划而过,闪的小扶摇眼睛差点暴盲。随即缠在他身上的树藤一下就被斩断了。
那男子似乎有些分心,一下子着了道,闷/哼了一声。
小扶摇立刻掉了下去,被赶过来的东方跳起来一把接住。
小扶摇刚才还很害怕,现在见到了东方却又觉得很激动,说:“你看,那里真的有树妖。”
东方老远就看到了,还真的是树妖,而且道行很深,绝对是千年往上的,一点也不夸张。
对于人、妖和非/人来说,妖的地位是最低的,总是要有百年的道行才能幻形,千年的道行才能挺/起腰杆来,而相对于凡人来说,还是幸/运的。
虽然东方并没办法和这树妖比资历,不过修为倒是绝对能压/制住他。
东方并不怕他,冷飕飕的打量了一眼那树妖,说:“是你在这里作怪?”
绿色眸子的男人笑了,树藤将他平稳的送到了地上,说:“这位可是握奇公子?我久居深山老林,也曾听闻握奇公子的大名。”
树妖说话文质彬彬的,一上来还拍马屁,只是东方很是不屑,因为这马屁没拍对,对他一点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