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满满一碗马奶酒喝完,她直接用手擦去嘴角边上的奶沫,冲阿祖和阿齐拉的妻子比了个大拇指。
阿齐拉的妻子开心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乔嫣然一眼,然后把阿祖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叽里咕噜地对阿祖说了很多,阿祖似懂非懂的样子让乔嫣然无法从中猜测出她的意思。最后还是阿祖听完了之后,懵懵懂懂地对乔嫣然道。
“额吉说,哥哥要跟着你们离开草原,去为我们寻找新生活。以后,哥哥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乔嫣然楞了一下。
她不大确定地看向阿齐拉的妻子,却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出了不舍和坚定。
牧民们放牧,追水草而居是他们的传统,可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又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就在前不久,阿齐拉一家在“流浪”的时候遇见了其他的牧民,说沙俄正在鼓动蒙古皇族独立,让蒙古以后的子民归顺沙俄。
沙俄是什么样子的阿齐拉一家没见过,但他们的传闻在阿齐拉一家听起来实在是不好。
在昨晚的交谈中,阿齐拉知道了楼珏是东北军的少帅,而且这位少帅人很好,让阿齐拉和他的长子有了投奔的想法。
所以,父子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就起来找上了楼珏,想跟着东北军混口饭吃。
“额吉说,草原上越来越不安全了,她相信你,相信那个大哥哥。”
听到这话,乔嫣然鼻子一酸,觉得这突然之间来的信任如此简单,心愿如此淳朴,她无法不动容。
“你们放心,少帅一定会给你们好生活的。”
他们相信,正如她相信那般。
乔嫣然挑开帐篷的帘子,看着晨光之中认认真真考教元烈的楼珏,没由来地信心百倍。
有些事情,也许真的不是看起来不现实就一定无法成功。
不努力,怎么就知道全无可能?
不拼一把,怎么知道未来的历史会怎么写?
这里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民国,她又凭什么断定了楼珏的想法一定实现不了?
瞧,他那么认真,不就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中国梦”吗?
乔嫣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的想法有所改变。
一直以来,她把自己当做那个被命运捉弄的人,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徘徊,在不同的世界重生。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悲欢离合都随着不同的世界的磨砺得失去了自我。
她看似用心地做每件事,其实只是在漫无目的地等着命运什么时候把她从这个世界中剥离,转而再下一个世界重生。
这个世界的人,生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注定是个过客,不会留下任何的涟漪。
直到
她在人群里看到楼珏的那瞬间。
一见钟情或许不足以概括她在北平火车站里看到楼珏那瞬间的情绪。
芍药不知,胭脂不懂,她在看到楼珏那双眸子的时候,仿佛是穿越了千万年,千百次的重生穿越,才终于遇见一双能够印刻在自己心底的眼神。
这一点,比什么重要。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