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走了过去,在小丫头跟前蹲下,问道:“小丫头,你曾祖母要见你,为什么不过去?”
外面动静闹得那么大,这小丫头不可能听不到,她对他的厌恶全府上下都知道,所以根本想不到这丫头会躲到他院子里来,这小丫头也聪明得很。
小武氏知道他喜欢清静,所以院子里除了他跟洪烈没有一个庄家的下人,不然这小丫头也不可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躲进来。
小丫头抬起红肿的大眼盯着泽儿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我曾祖母真的能好起来吗?”
泽儿轻轻一笑:“能!”
只要娘亲的药能及时送到,泽儿在心里补了句。
见小丫头将信将疑,泽儿没有解释,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拉了起来:“既然不想被他们找到,就到里面去。”
泽儿能理解这小丫头此时的心情,庄老夫人是因为要给她买生日礼物才出的意外,她这会除了害怕,更多的愧疚,所以她无法面对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曾祖母。
这会庄老夫人还在昏睡中,那就等这小丫头自己想通再说吧。
这次庄娴没有再排斥泽儿,两眼无神的跟着泽儿进了屋。
“我这里只有这个,你吃不吃?”泽儿将小丫头带到厅里,然后回屋里拿出一包肉干递给小丫头。
庄娴无意识的接过,却迟迟没有往嘴里送。
泽儿不是多话的人,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到跟前,然后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丫头总算起了点反应,咬了口肉干嚼了起来。
“喂~~”
小丫头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偷偷打量着泽儿,见他拿着一把小刀在雕刻着什么,也不理她,最终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庄娴告诉自己,她是看在他给曾祖母看病的份上才主动跟他说话的。
泽儿手上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小丫头,虽然没有开口,但眼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询问。
见他这么看着自己,也不开口,庄娴有些恼了,好像她很想跟他说话似的。
“有事?”见小丫头又气鼓鼓的,泽儿好笑的问了声。
“项越泽,你别以为你替我曾祖母医治,我就会感激你!”庄娴讨厌死了他这种对人要理不理的表情,一看就来气。
“我知道。”泽儿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她从一开始就因为他“抢”了她的曾祖父而讨厌他,后来又亲眼看到他杀人而对他产生了恐惧之心,她不像一开始时排斥他就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至于她的感激,他可没往这方面想。
庄娴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泽儿看了她一眼,见她应该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继续做起自己的活儿来。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庄娴吃完几片肉干,把水也喝了,无聊得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指来,也不愿意再跟泽儿说话了。
“给你!”庄娴眼前突然多出一个东西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只木雕的兔子。
“这......”庄娴狐疑的看了泽儿一眼,又看了看他递到眼前的立体木雕兔子。
这兔子雕刻得很有灵性,像是一只奔跑之中的兔子。
“送给你的。”泽儿看着她道。
刚才他从庄老夫人屋子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孙氏让身边的丫环交待厨房煮碗寿面送到“静娴阁”等这丫头回去吃,他才想起昨晚听到的话。
今天是这小丫头的生辰,她却躲到他这里来了,既然她不想回去吃寿面,他只能意思意思做个礼物哄哄她了。
庄娴迟疑了下才伸出接过,仔细看了看,小丫头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兔子,这兔脸分明就是她的脸嘛!
看到小丫头猛的瞪大的眼睛,总算发现了端倪,泽儿眉眼轻扬,打趣道:“这只兔子可爱吗?”
庄娴鼓起腮子盯着泽儿看了一半晌,就在泽儿以为这小丫头又要跳脚的时候,她蓦地眯眼笑了起来:“还行!”
庄娴拿着木雕兔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又偷偷瞥了眼不远处椅子坐着看书的少年。
“二十三次。”泽儿放下书,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庄娴一头雾水:“什么二十三次?”
“你都偷瞄了我二十三次了,可是有话要说?”泽儿好脾气的问道。
闻言,小丫头小脸一烧,顿时恼羞成怒:“谁......谁偷瞄你了?!”
小丫头一脸凶狠,若不是她否认时的底气明显不足,泽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行,你没偷瞄我,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泽儿没跟她辩驳,顺着她的话道,脾气好得不能再好。
泽儿的态度是好,可是却让庄娴觉得心口被堵住了一样,拿眼睛瞪着他,这副模样特别像她手中的木雕兔子。
泽儿正准备逗逗她,却见洪烈神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洪烈看了庄娴一眼,然后伏在泽儿耳边低语了一句。
下一刻,泽儿如鹰隼般的眸子一眯,杀气尽露,周身的散发出寒意。
庄娴被泽儿陡然一变的狠厉神色吓了一跳,猛的想起当初他杀人时的情景,小脸上的血色尽失,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送八小姐回‘静娴阁’!”泽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八小姐,请!”情况紧急,洪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亲自将一脸惊惧的庄娴送回隔壁院子,然后追泽儿去了。
泽儿来到左家的时候,左文昕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见到泽儿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泽儿,你表哥他是冤枉的,求求你救救他......”
“表嫂,你先别急,只要表哥行得正,坐得端,一定会没事的。”泽儿绷着脸道。
原来前阵子户部郎中出了意外,户部郎中一职便空了出来,上面让苏思浩暂替户部郎中一职,谁知浩儿暂替郎中一职不到两月就被查出贪默朝廷银两一罪,左家人刚刚得到浩儿直接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只有派人把泽儿请回来。
“泽儿,我相信你表哥是清白的!”左见铭又急又怒。
左见铭虽未曾入朝为官,可是官场那些腌脏之事他知道的也不少,他敢肯定,浩儿一定是被人栽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