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秀墩上站起来的我这个时候显得有点手脚无措,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曹光武扭头朝周凸寅说:“今晚上我就住这儿了,你就不用再给我安排别的住处了,呵呵……”
周凸寅说:“周某就依着庚年兄的意思吧!只要庚年兄不要觉得我有失怠慢之礼就是了。”
曹光武呵呵呵笑着说道:“不怠慢!不怠慢!如此尚好!如此尚好!呵呵……”
周凸寅作出一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样子附和着笑。
此时的我只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绣娘,一脸的无奈……
曹光武说道:“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你们就下去了吧。我要和绣娘在此间畅谈风月。”
周凸寅便朝我说道:“走吧,西门公子,我们还是下去了吧。”
我迟疑片刻,绣娘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又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心里被刀剜了一般的疼痛难受。
曹光武这时用冷冷的眼神瞟了一眼呆立在原地未动我,冷冰冰地说:“怎么?西门公子还想留在这儿和我一起共赏风月么?”
我心里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才对绣娘说:“绣娘,我下去了。你就好生侍候曹官人吧!”
绣娘淡淡地朝我说:“我会好生侍候你带来的每一个朋友的。”
我的心又似乎被刀子剜了一下。
我转身走出了绣娘的房间,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我的良心觉醒了
坐在轿子里往回走的我心情是极其颓丧的。绣娘最后说的那句话令我感到一种无语言说的羞愧。
现在的我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怨气。原来他我丫的对于自己成了一个冒牌西门庆还暗自庆幸,有种艳福不浅的沾沾自喜。但是现在看来,这种艳福消受起来还是挺让人闹心的。
这大宋朝的风月还真不是我可以随便玩弄的。也得讲究个实力啊!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越想心里越窝火。
我打算今晚在御河桥见到大师兄的时候和大师兄好好商量一下,看大师兄能不能把自己再穿越回去。他甚至打算把绣娘也一同穿越过去。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
现在的我有点信大师兄了。
我和周凸寅各回各家,分手的时候我连和周凸寅打招呼的兴趣也没有了。
周凸寅当然也是感觉出了我的不痛快。所以在县衙门口落了轿,只是象征性地邀请了一下我到府上坐坐,我说要回家,周凸寅也就不再相邀了。
往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拉皮条,碰上谁也会感到不痛快的。
我回到自己的庄园,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庄园里依旧花团锦簇的透露出繁华的景象。但是在心绪烦乱的我看来,庄园里的鲜花已经不是鲜花,蝴蝶已经不是蝴蝶,全都他妈的显得乱糟糟的。
莫管家看见我背着手回来,还是作出老实诚恳的样子说道:“公子回来啦。”
我用眼神冷冷地斜瞟了一眼莫管家,连应一声的兴趣也没有,径自走我的道。剩下莫管家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发愣。
我原本是要径自去书房的,看见春梅在一个假山旁的花园里捉蝴蝶玩,就站住了,说:“春梅,大奶奶在吗?”
春梅说:“大奶奶出去了。一会儿让我和莫管家去接她。”
我说:“她没说上哪儿去么?”
春梅的神情显得有点不自然,说:“大奶奶是去她的玉楼姐姐那儿聊天散心去了。”
我正想问那个玉楼姐姐,但立刻意识到这样问很明显的就会令自己的假身份穿帮,所以就喔了一声,假装知道了。
我回转身,看见莫管家还愣在哪儿,就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生药铺子的事情摆平了吗?”
莫管家见我主动问他,几步走上来,说:“公子,已经摆平了。就是那个江湖郎中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还跪在生药铺子的门口呢!给她的父亲求情,让我们放了他的父亲。”
我喔了一声,说:“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莫管家说:“我正想给你说的。可是看公子你心情不好,就没有说。跪就让她跪在铺子门口吧。也正好向过往的人证明医死人不是我们生药铺子的责任,而是那个江湖郎中的责任。”
我看着莫管家,沉着脸说:“这样做你觉得妥当么?”
莫管家讨好地说:“有什么不妥的。膝盖跪软了,她自然会走人的。我给生药铺子的人也打了招呼的,不用去理会她的。”
我又喔了一声,说:“她跪在我们生药铺子干什么?我们可以做主放了他的父亲么?她跪也得到县衙去跪啊!”
莫管家说:“我咋知道。兴许又是受谁的指使吧?”
我说:“还有谁想和我们过不去么?”
莫管家说:“我也只是猜猜。听说我们生药铺子对面有一个生药铺子也要开张了。”
我说:“你这是听谁说的。”
莫管家说:“这事你不也早就知道了么?”
我又喔了一声,清了一下嗓音,想了想,说:“这事大奶奶知道么?”
莫管家说:“还没来得及给大奶奶说呢。”
我说:“这事你就别告诉大奶奶了。你带我去生药铺子上看看吧。”
莫管家说:“一会儿兴许大奶奶就要回来了,看你不在,又会怀疑你去魁花楼的绣娘那儿去了。”
我一听莫管家又提起绣娘,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起来,说:“我和大奶奶之间的事你少在那儿掺和。我叫你带我去生药铺子你就带我去生药铺子。”
莫管家说了声是,就迈着小碎步急冲冲地去安排轿子去了。
我又朝春梅招了招手。春梅没有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我不大耐烦地说:“春梅,我叫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春梅的脸上显得很慌乱,还是走过来,说:“大官人要问春梅什么话?”
我小声问春梅道:“这个莫管家经常半夜去敲大奶奶的窗户么?”
春梅一听,惊慌地说道:“大官人,我可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听见。我每天晚上都睡得死死的。”
我看着春梅的眼睛,一眨不眨。
春梅的一张漂亮的粉脸涨得通红。她被我的目光压得低着头,吱吱唔唔又地说:“大官人,你晚上看见什么了吗?”
我冷笑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都当我是瞎子得了。”
春梅一听,越加的慌张,几乎就要哭出声的说:“大官人,春梅只会照顾大奶奶。其他的事春梅真的不知道,也没看见。”
我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没有逼着让你招认什么事情。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而已。”
春梅怯懦地小声说道:“谢谢,大官人。”
我又说:“春梅,大奶奶真的是去玉楼姐姐家串门吗?她不会在外边养着小白脸吧?”
春梅一听,慌得越加六神无主,哭了起来,说:“大官人,春梅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是在外间听了谁说大奶奶的坏话,你问外间的人好了。你就不要问春梅了。”
我看着春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好,我不问你了。记住,今天我问你的话你不要在大奶奶跟前提起。”
春梅如释重负地说:“春梅不会的。”
我说:“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一会儿跟我去生药铺子去。”
春梅疑糊地抬头看着我,说:“一会儿还要去接大奶奶回家呢。”
我说:“不用去接她,没人接她,她想回来自然会有人送她回来。”
说着话,莫管家又迈着细碎的步子回来了,说:“公子,轿子已经在外间候着了。”
我对春梅说:“快去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春梅转身,急促地小跑着去了。
莫管家问道:“公子,春梅怎么哭了。”
我冷冷地说:“她想哭就哭呗!”
说完背着手就往外面走。
莫管家跟在我的后面说:“公子,我在外面准备了两顶轿子。一顶是抬你去生药铺子的。一顶是去接大奶奶的。一会儿我就不跟你去生药铺子了。让春梅陪着你去。我去接大奶奶。”
我说:“大奶奶说了上哪儿去了吗?”
莫管家说:“是去孟玉楼哪儿去了。”
我故作淡然地说:“大奶奶和孟玉楼倒是走得挺近的。”
莫管家说:“前阵子孟玉楼的老公死了,一个人孤苦得很,一直是大奶陪着她散心的。”
我说:“以后让大奶奶少去点。寡妇门前是非多。”
莫管家却说:“大奶奶是个女的,去去倒是无妨的。”
我提高了声音说道:“顶嘴。”
莫管家立刻连声应道:“是是是,我一定把你的话说给大奶奶听的。”
我说:“那你去接大奶奶吧。记住,我去生药铺子的事你别给大奶奶说。知道么?”
莫管家又连声说是。
春梅梳了妆出来,我已经坐在轿子上等了春梅好一阵子了。看见梳了妆的春梅显得越加的娇小可人,我的心情也就好了八九分,又招手让春梅上他的八抬大轿。春梅犹豫着不敢上,我说:“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
春梅依旧进退两难地说:“一会儿大奶奶知道了我坐你的轿子,会生气的。”
我盯着一旁的莫管家说:“我不对大奶奶说谁敢跟大奶奶说!当心我揭了他的皮!快点上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春梅终于犹豫着上了轿子,而莫管家却象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被我冷冰冰的目光压了下去。
轿子里的我并没有过多地问春梅的话,而是一直闭着眼睛养神。只是春梅身上阵阵的暗香袭入我的心扉,令我的心还是起了一阵子小的波浪。这种小波浪反而让我的神经变得警觉了。暗暗告诫自己:“你千万别动歪心思了。才来一两天,你丫的做的龌龊事就已经够多的了。再这么混下去,你丫的连人性都会泯灭殆尽的。你都快要不是一个人了,整个一个畜生了!”
在这一刻,我的良心开始渐渐的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