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保镖守在门口,其中之一冷漠的对欧阳诺做出请的动作,“先生请!”
欧阳诺站着不动,于公,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于私,他是林月璇的哥哥,他有资格站在这里。
“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保镖又重复道,跟机械人一般。
为难?
欧阳诺深深的看了病房门口一眼,仿佛能看到里面时御寒为难林月璇的情景。
算了,也不争这一时,想彻底带走月月,还需要从长计议。
欧阳诺离开,保镖把病房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一段的走道都是被堵死,好在这里是VIP,过路人不多,也没闹出多大动静来,再者,谁敢跟时御寒过不去?
病房内。
林月璇换了一身衣服,坐下来准备吃午餐。
她有一个优点,再难过都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典型的打不死小强体质。
才坐下,门口传来响声,林月璇淡淡一笑,“诺哥哥,你也一起……”
“啊!”
谁能告诉他,人又换成了时御寒!
他满身冷气,一巴掌打落她手里的筷子,巨大的力道打得她的手疼痛不已,瓷碗打破了,汤、菜撒了一地,还好汤不是很烫,没有烫到手,林月璇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她就怕过几天回家,身上的伤不好掩饰被母亲看出来。
“时总您来了,吃过午饭了吗?”林月璇调整自己的呼吸,笑着问道。
时御寒时不时的为难,她已经麻木了,仿佛哪天他不为难一下她,日子就过不去似的。
时御寒满身寒气,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砸,狠狠的瞪了林月璇一眼,砸门而去。
门口狠狠扣上的声音震得病房里的摆设都震动了,一个玻璃瓶从桌子上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林月璇心惊肉跳,时御寒又生气了,回头不会又虐待她吧!
显然她担心过了头,自己紧张。
那天之后,时御寒又消失了。
林月璇有种轻松感,她怕极了这样的时御寒,曾经在情事上他是那么温柔,如今却只剩下虐待。
曾经的朝夕相对,曾经的甜蜜依恋,曾经的期盼每天都能在一起,到了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三天之后,林月璇准备出院,便打电话给任新。
这几天保镖把病房围得严严实实,医生、护士进出都受到检查,林月璇曾经看见欧阳诺被保镖拦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出现。
离开也好,不要跟她扯上关系,这样他才能安然的做他欧阳家的二少爷。
时御寒不在,能说话的就只有任新。
“小姐,有事吗?”
任新的语气总是很尊敬,让林月璇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在时御寒心里挺有地位的。
不过也只有在任新这里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或多或少的带着不屑。
“我想出院。”
“时总交代……小姐还是再等两天吧。”
林月璇理解任新的为难,没有再问。
在这里,时御寒就是霸主,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
最终她还是等了两天才出院,任新亲自开车,送她回烟城。
回到烟城,林月璇说要回林宅看望母亲,任新没有阻止,而是开车送她回林宅。
林月璇想了想,问道,“时总要求我回海水天堂吗?”
任新摇头,“小姐还是在家住几天吧。”
林月璇见任新面色有异,疑惑之余没有多问,那是时家的事情,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不出意外,再过十几天她就可以走了。
跟任新道声谢谢之后,回到林宅。
算算竟然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不知母亲怎样了。
林月璇步伐有些急,半个多月没有回来,赵冬梅母女一定给母亲不少气受了。
才走进大门,就看见林法蒂迎面走来。
见到林月璇,林法蒂一愣,随即高高的仰起头来,抬高下巴,阴阳怪气的喊道,“哟,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高攀了时总舍不得回来了呢!还是被时总赶出来了?不然怎么舍得回来。”
林月璇哑然,还真的跟被赶出来差不多。
不过,面上却是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走过去解释,“妹妹说笑了,我怎能入得时总法眼,不过是做奴隶罢了,你看这是被虐待的。”
林月璇捞起袖子,上次被打得伤痕还没有痊愈,“因为不小心摔坏了时总的东西,受到的惩罚。”
只有自己过得惨了,林法蒂才会舒服。
见到林月璇惨兮兮的伤痕,林法蒂脸色好了一点,不过说话依旧尖酸,“我就说呢,时总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贱女人,原来是做奴隶啊,要不你也来做我的奴隶,我的待遇可比时总好很多!”
“不是我不想啊!现在我是时总得奴隶,万一被他知道我又做了你的奴隶,只怕回头我们两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妹妹你细皮嫩肉的,万一被时总怪罪,只怕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林月璇故意抬起有伤痕的手臂在林法蒂面前晃了晃。
虽然没法反抗,但是说个小谎,诱导林法蒂她还是信手拈来。
否则,这么多年在林家,她和母亲早就被吞食得尸骨无存。
“要不这样吧,以后你看见时总心情好的时候,在他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林法蒂眼睛亮亮的,似乎在幻想着时御寒对她感兴趣的模样。
林月璇淡扫一眼,收回视线,依旧笑,“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时总听不听得进去我不敢保证。”
得到林月璇的保证,林法蒂乐坏了,就连为难林月璇都忘了,“没关系,没关系,说来就好。”
林月璇差点想翻白眼,要是她提了林法蒂的名字,时御寒会在乎,那林法蒂才会气得跳脚——凭什么你一个贱女人说话会得时总注意!
但林月璇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表现在脸上,试探道,“那我先去看母亲了!”
她称呼赵冬梅二妈,但是林法蒂从来都称呼她的母亲那个女人。
“去吧!”林法蒂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好说话。
林月璇暗道时御寒的魅力巨大,幻想都能让林法蒂好心情,看来以后得多利用利用。
才走几步又被赵冬梅拦住,“死丫头,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林月璇格外热情的上前挽住赵冬梅的手,“二妈!哪能啊,这不是被拉去做牛做马暂时不能回来吗?”
“那现在……”赵冬梅怀疑的眼神在林月璇身上来回扫射,像是机关枪,恨不能在林月璇身上扫出几个窟窿。
姜到底是老的辣,赵冬梅上来就揪着不放,林月璇只能耐心的笑着解释,“我受伤厉害,主人放几天假,接下来怎样还看主人的脸色!”
她又一次捞起袖子,让赵冬梅看手臂上的伤痕,“二妈,这是我做事不下心打破主人东西受到的惩罚!”
果然,跟林法蒂一样,看家林月璇受伤,赵冬梅皱起的眉头都疏散开了,恨不得林月璇再更惨一些。
“果然是笨!连主人都伺候不好,活该被打,以后走出去不要说你是林家的人,丢脸!以后好好伺候主人,不要这么笨了!”
“是是是!”林月璇一味的附和讨好,绝对乖顺。
只要这母女俩开心,母亲的日子就好过。
“不是要去看那个女人吗,还不快去!”赵冬梅吼道。
得了特赦令般,林月璇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法蒂走过来跟赵冬梅撒娇,“妈,你怎么就放过她了呢!”
赵冬梅没好气的瞪林法蒂,“还不是为了你,你说时总对这丫头是不是有点特殊。”
“我也觉得,虽然挨打了吧,但你看见时总什么时候指名要一个贱丫头去做奴隶?一定是对这个丫头有什么想法。”林法蒂提出疑问,丝毫不见刚才的好脸色,她始终怀疑这一切有猫腻,却找不到痕迹。
“管她怎样,只要她能在时总面前提到你,时总就一定会注意到你,到时候,凭着你的能力,还担心抓不住时总吗?”赵冬梅仿佛看见林法蒂成为时总夫人的唯美画面,笑得十分得意,配上那富贵过头就是胖的脸,显得猥琐至极。
林法蒂也仿佛看见了美好未来,笑了出来,却仅仅几秒钟,沉下脸来,“到时候一定不能再留她在时总身边,妈,到时候你就让爸爸把她卖给地产的大亨。”
“那个前天孙子考上大学的那个?”赵冬梅拉起林法蒂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有妈在,你只管抓住时总就好。”
……
林宅很大,前院和后院有些距离。
林月璇回到后院,简丹住的小屋子里,十几天不见,她的面容又苍老了不少。
见到林月璇的瞬间,简丹那暗淡的脸上顿生出奕奕的母性的光华。
“月月,你回来了!”
林月璇蹲到简丹的轮椅面前,伏在她的腿上,低声道,“妈!”
每次看见简丹的腿,她的心都会难过一阵子,难过之余,坚定决心,一定要带简丹走出林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还好,再有十几天就能离开了。
“妈,我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你别担心,这些天我都是在奔走这些事情。”
那些委屈,埋在心里就好。
一个人委屈,比两个人难过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