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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里,突然无端的起了一阵凉意,没有风,却有些凉飕飕的冷。
这话是谁说的呢?祖父为什么会没有碑?
我在坟地里四下转了一圈,恐怕有什么僻处漏掉了,没看见那人,但一圈转完还是没有发xiàn,也没见哪块墓碑上刻着祖父的名字,看来祖父真的没有碑。这可就奇怪了,继xù呆在坟地里也找不出什么,还是回家去问问祖母吧,她一定知dào情况。
此时天色有些发昏了,时间已晚,水汽渐重,上坟祭祖的事情已了,实在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我起身走出坟地,对这事好奇心正重,加上二叔也不知dào是个什么情况,我心里想着这些,全不在走路这事上,我走出家族坟地的林子,突然一个东西掉下来,砸在我头上,一阵发晕,我低头一看,脚下枯叶上,正落着一个木瓜,原来就是这东西砸的。
我被这木瓜砸的一时还有些头晕,在原地顿了顿,就在这时我再次听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高家娃子,这瓜你要不要?”
我瞬间本能的抬起头,将目光从脚下的木瓜移上来,就见面前已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头,这老头正戴着个大绒帽,要比我矮半个头,形容枯瘦,嘴里叼着根旱烟袋,不时抽上一口:“这瓜你不要,我就捡走啦?”老头又说。
“掉下来打在我头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说捡走就捡走啊?”我脑袋一转,有意为难他。
老头白了我一眼:“高家的种果然不是好东西,不好惹。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么。”
我一听这话,便不对他客气:“老头子,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揍你?”
“哎哟喂,我可是不是被吓大的,蛮横的主我见多了,你这个牙都还没长齐的奶娃子,你倒是揍个试试看。看我怕你不?爷爷能是被吓到的?开玩笑。”这老头子一副旧社会,地痞无赖说话的神态。
“你别在这跟我倚老卖老哈!我问你,刚才我上坟的时候。那句话也是你说的?”我自然不是真的要揍这老头,这句话才是我要问的重点。
“是又咋地,不是又咋地?你还想咬我一口?”
“你的肉太酸太臭,我懒得咬。要是你说的。你就说个明白,这木瓜你捡去就是了。”
“那话自然是我说的。你爷死了,入土,他就没得碑?”
“我爷,你认识?”
“自然是认识的,要不然我怎么知dào你是高家娃子。”
“那你倒是说说,我爷坟头为什么没有碑?”
“做了亏心事,死了没脸。怕见祖宗,更怕见埋在地下的人。”
“放你妈的屁。谁没脸了?”老头的话说的,确实让我有点火。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做死,倒也真是大义灭亲的正直啊!倒也真有脸去地下见他那,做了死鬼的儿子。”
老头说完这句话,趁我不备,捡了地上的木瓜,撒腿一溜烟的就跑了。
“老东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此时天已打了黑影,我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就不追了,这一下午上坟,遇到的事也真是蹊跷,先是二叔看着那关孤坟,好事无端的就疯癫了,再接着就是遇见了这个老头,慕名奇妙给我说了一堆诋毁我祖父的话,这两件事情之间,难道有着某种联系?
回到家之后,我并没有首先向祖母讲起这件事情,而是直接去了二叔家,我本来担心二叔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但去二叔家里的时候,看二叔正低头坐在堂屋的火炉边,心中便放心下来,师傅、蛇老、泉水,还有二婶和锦儿姐都在。
一见我进门,蛇老喜笑颜开,玩笑道:“你小子可不是个东西哈,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说来看看我老人家,看看你师傅。”
“看你说的,于今是做家里顶梁柱的人了,家里的事情,不得不主持着,忙啊!我这不是来了么!”随即我又问道:“二叔他没事吧?”
二婶答道:“也不知dào今儿是怎么了,你二叔多年前的老病又犯了,头疼欲裂,精神不太正常,问他也不说,这会正难受的很呢。”
我吸了口气,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关于二叔的事情也就没再多问。
这时蛇老又拿我开涮:“感情你小子不是来看我的啊?”
“哪的话,出去那阵,心中是天天惦念着你老人家呢,啰、啰、啰,泉水可以作证的。”我说着看了看师傅,他老人家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便问:“师傅近来可好?”
师傅一笑:“好着哩。”
蛇老似乎还有些多心,揪着我不放:“我就没听见你小子问我一声好。”
“你这就多心啦。我不是半下昼上坟,看见二叔在坟地里有些不对劲,这事当急,就先问的么,搞不好是二叔在坟地里沾了鬼邪阴气。”
“不,我看过了,是旧病,没断根,该是受了刺激又发了。”师傅说。
“坟地里能受什么刺激?都是死了的人,没个知觉反应的。”我说。
“许是什么往年旧事吧!”师傅说。
“或许是触景生情,心情跌宕,走了火。”蛇老有些玩笑的补充道。
二叔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呢?看情况,还是和家族的坟冢地有关,却不知dào那片坟冢里究竟埋藏有怎样的隐秘。问二叔自然是问不出了,我大伯那,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只有我的祖母,他虽然是后来中途改嫁给我的祖父,但是她嫁给我祖父那会,我大伯和二叔都还小,她应该知dào些什么。
这晚正好是除夕的守岁夜,我回家的时候,祖母还没有睡,我母亲因为准bèi团年饭,是一夜未睡,加之身体不好,这时便早早躺下休息了。
我将下午上坟的事情,跟祖母讲了一遍,祖母的表情丝毫未见意ài和吃惊,只是淡淡问了句:“你看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我说。
“嗯……这就好,这就好。这事太过冤孽,要说,你还是不知dào的为好,但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该知dào的,总会知dào,有些事,瞒也瞒不住。”
于是在这个守岁夜,我的祖母,已经是个八十岁沧桑的老太太,向我讲起了一段有关于我祖父的往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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