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进院子,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你把上人怎么了,快把他放下!”
人影闪动间,一人疾若奔马,直扑到梦渊身前,抬手之间,已然拿向了梦渊脉门,出手的套路,和那老道有几分相似,但度力道,不知强了多少。
“好胆!”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被人莫名其妙攻击一次更让人恼火的就是在几分钟之内被人攻击两次。而和前一次老道人的不堪一击不同,来人只是一出手,就对梦渊造成了威胁!
身为一名巅峰级别的高手,身体周围的三尺方圆,就是他的禁区,也是其护体气劲的作用范围。对方这一出手,或许是情急救人之下的暴,但那双手的指掌之间,蕴含力量何止千钧,真个被其搭上了,就算不是骨断筋折残废当场,这脱臼出丑也是在所难免。
于是,几乎在刹那之间,在越思维传递的度之外,梦渊已然动了本能的反击。
左手飞快将老道人往后一拉,来了一手漂亮的脱袍让位,梦渊的一只右手就已经翻了起来,一掌拍向了对方左手小臂。
“梅花掌!”
“滋~~~~~”
不到半尺的距离,从掌心到指尖,出了如同撕裂锦帛的一声裂响,而急剧压缩的气流,更是在两人之间引了一记气爆。
你来半斤,我还八两,梦渊的这反手一击,其威力丝毫不在对方之下,也是存心要给对方一个好看。
来人大骇,情急之下,右手疾翻,如十字摆莲般架在了左手之上,一瞬间将内力提到了巅峰。
“呯”
几片布帛的碎片在两人之间飞起,却是对方袖口的衣裳承受不起如此强大的力量,被直接震碎开来。
来人吃了个小亏,却不退反进,侧旋身踏出了半步,足下却以一种诡异的步伐,整个人贴了上来,左手划出一个半圆,落向梦渊肩头。
梦渊也是吃了一惊,虽然他方才的一掌中没有蕴含他的混元功,但以他此时的功力,便是对方手臂是铜浇铁铸的,也该打折了,而对方只是右臂沉了一沉,退了半步,还有能力继续抢攻。
“也好,我就好好伸量一下你。”
心中念头闪过,梦渊呼地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居然迈出了一丈之遥。
“千里庭户,壶公缩地!”
人影晃动间,梦渊的一条右臂,便在他微微侧身的时候,在对方眼中消失了,而下一刻,一声尖锐的蝙蝠低鸣,骤然从梦渊的舌底响起。
这时也正逢对方的身子还是用先前的那种身法跟了上来,本来这种身法也是极快,不过梦渊的步法更快了一丝,以至于对方抢到时,正逢梦渊的右手飞划而过。
“兹啦”
来人也是反应极快,硬是,将身子往后收了两寸,躲过了这足以开膛的一击,但他身上的劲装前襟,被锋利的掌沿,撕开了半尺长的一条,连中衣都划破了,露出了肌肤,像是个孩子张开的嘴。
“阁下好高明的身手,好狠辣的心肠。”
直到这时,两人才照了一面,这是一名身着黄色劲装的斯文少年,剑眉星目,背后背着一柄长剑,一脸惊怒交加的神色。
“你也不差,有资格让我认真了。”梦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左手一挥,轻柔地将老道士送了出去,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本白皙的脸上,如喝醉了酒般染上了一抹红晕,随着他张开的双手,大股的气流呼啸着形成了一个气旋,绕着双臂盘旋直至不见。
“梦兄弟,出了什么事,这位是?”晏春雷这时走了出来,看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出声道。
“晏兄你去看着那老道,梦某倒是要会会这个敢冒冒失失就对我动爪子的小子。”
“正要领教。”年轻人的傲气也打消了对方的解释之意,神色凝重地拉开了架势。
方才的交手虽然仅仅只是两合,但双方都明白对方是足堪一战的人物。
似乎是及其缓慢地摇摆了一下肩头,在对方的眼中,梦渊一下子化作了几个人影,裹挟着大股的劲风。带着足以令人窒息的气势抢了上去,正是醉金乌的起式
“风卷楼残”
那青年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忽然横腰座马双手连环横斜飞斩,就像是两把车**斧一般。
但梦渊前抢的身子,却在贴近对方之前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双手无比奇妙地伸出,居然如先前对付对方那名道人一般,硬是扣住了他双手脉门。
这一抓一扣,在晏春雷和这青年看来,就像是羚羊挂角,香象渡河一样,竟是毫无先兆,无可捉摸。
而同样不可琢磨的是青年的动作,几乎是毫不迟疑地,青年并不理会梦渊紧扣自己的双手,左手探出,抓住梦渊左手小臂,右手探出,抓住梦渊右手小臂,要紧接一记十字手力一扭。
这赫然是和方才老道人一样的手法,不过是熟练得多,快得多,也有力得多。
但是这十拿十稳的一记反败为胜的招式,却在这一刻生了变化,只见这青年左手握上了自己的右臂,右手握着自己的左臂,然后整个人像是个球一样倒翻了起来,飞了出去。
青年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想要站稳,但即使是他二十年来早已练得牢固万分的下盘,也不能在这一刻起到丝毫作用,他硬是朝后连续翻出去四五个跟头,撞在了墙上。
“轰”地一声,尘土飞扬,足有半边墙坍塌了下来。
“梦老弟好俊的隔物传功功夫!”晏春雷叫道。
不错,梦渊的这一记投掷,除了用上了移花接玉的心法之外,更使用了不乐岛秘传的隔物传功功夫。他练的不乐岛功夫中,最深奥的功夫之一,就是将体内的真气以特殊的手法灌注到对方的体内去,可以伤人,可以杀人,也可以隔物传功,如方才的这一手,便是将体内内力灌注到对方四肢之中,限制对方的行动,直到撞上地面或墙壁,才能将这股力量转嫁出去,这一手虽然杀伤力不大,却能够影响对方接下来几秒的动作,乃是用于衔接其他招式的精妙手法。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不过尹某还想请教几手剑法。”
灰头土脸的青年从墙壁的废墟中站了起来,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几条血痕,嘴唇也有些破了,不过像是被自己咬破的。望着梦渊,他忿忿地反手拔出了背后长剑,剑身紧贴上臂,摆出了一个架势。
“且住,你这是冷琴的抱剑吞天式,你是何人?”晏春雷叫道。
“我说晏兄啊,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梦渊翻了个白眼,心中吐糟道。
自从对方用金刚铁腕的功夫偷袭的那一刻,他就已然明了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不说破而已,如今晏春雷这一嗓子,这架就打不下去了。
“没得玩了,他应该就是那个尹剑平了,晏兄,你们聊,我去弄点酒菜。”梦渊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丢下两个在原地呆的人物。
“原来你就是尹剑平,怪不得会我家的金刚铁腕,有这手功夫,能从甘明珠那个丫头手底下逃得性命也就不奇怪了。”晏春雷笑道。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你家的金刚铁腕,什么意思?”黄衣青年,也就是尹剑平道。
“咳咳,还是我来说吧,剑平,你回来啦,还有这位,看你的打扮,应该是晏家的人吧?”一边的老道士扶着墙爬了起来道。
他功夫太差,也就没受什么伤。被梦渊制住后在地上趴了一会,酒意被冰冷的地面散去了大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尹剑平是他最熟悉的人,而晏春雷一身黄麻衣,更是唤醒了他过去的记忆。
“上人,你没事?”尹剑平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方才他看到米如烟在梦渊手里像条死狗,这些天又是满腔仇恨,以为米如烟也遭了毒手,出手自不留情,而梦渊又是个不愿吃亏的,故意想要伸量或者说教训一下这位原著的主角,才让尹剑平上来就栽了个跟头。
“呃,还好吧,除了喝多了点,头还有点晕。”米如烟摇了摇头道:“倒是你,听说你已经从冷琴那里出师,然后去了岳阳门,怎么今天有空回来看我?”
尹剑平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这里的破败,又想起了岳阳门的灭门之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话到嘴边,成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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