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个人好黑啊,难道是非洲人?”看了一眼水中的景象,梦渊惊讶地看到了一个焦黑皮肤的光头,这光头很有意思,不仅没有头,连眉毛,睫毛,胡子什么的,都不见了,就是一个光蛋。
“不对,这脸形怎么那么眼熟,这不是我么?”端详了片刻后,梦渊总算将自己认了出来。.
下一刻,他一头扎进了水里,让人将自己完全浸没。感觉着河水冲刷着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梦渊乱哄哄的头脑,开始冷静了下来。
“我有些记起来了,那个坑爹的茅屋,坑爹的幻境,还有那个坑爹的死老太婆。”在水里舒服地翻了个身,仰卧在水中的梦渊喃喃地道。
体内的经脉一阵阵地刺痛着,不过他知道,这只是真气暴走后的余波罢了。相比较在《江湖三女侠》中的那一次,他此时的经脉在韧性上何止强了十倍。而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因为他的内功修炼法门。
他最初修炼的金乌真气,虽然不是玄门正宗,却是观想太阳金乌,标准的纯阳内力,后来在《绝代双骄》中,融合了燕南天嫁衣神功的霸道真气,将自己的功法转为至阳,随后是《玄功要诀》一书,让他明悟了玄门正宗内家真气的修练奥秘,本来到此为止,他的内功修行已经达到了寻常武侠小说中大多数主角所能达到的巅峰。
然后他就遇到了了昆甸上人,在那一战中,梦渊毫不犹豫地采用了兑子的方式,使用天魔解体大法,拼掉了对方,同时将自己已经小成的嫁衣神功生生毁去,如此只要再度重修,他就可能走上燕南天的道路,将嫁衣神功练到极致。但是这时他得到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中唯一,也是最古怪的内功修炼法门《天浊地沌混元功》。
他随即修炼《易筋经》的残篇,修炼《明玉功》并靠着前者的内功调和之能,修习混元之功。这是一门最为凶险,最为讲究对内力调控的修习法门,但靠着独一无二的天赋与经历,梦渊经过《寻秦记》,《笑傲江湖》两部剧情数年的时间,硬是将这门无人修成的内功,练到了接近大成的瓶颈,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隐患。
对任何一名武者来说,修习两种属性不同的内力,都是无比凶险的,何况是同修《嫁衣神功》和《明玉功》,这些年来,为了修习混元功,梦渊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全力调剂这两门属性迥异的真气,并将其一点一滴转化为混元功。到了在进入《甘十九妹》的剧情前,他体内的三种内力,比例大概在2:2:1。
其中,明玉真气位于上丹田,嫁衣真气位于下丹田,而混元真气则位于中丹田。三种真气虽然同时增长,但嫁衣真气和明玉真气的增长度却明显快于混元真气。
在茅屋的幻境中,梦渊在精神意识遭重创后全力一击,虽然不像在幻境中那样,与敌同归于尽,但体内的两种霸道真气,却在他下意识地放纵下大量融合在了一起,于是真气暴走之下,直接把吴家娘两个隐居了二十来年的河心小岛给拆了。
而这次真气暴走的后果,除了浑身经脉受了损伤之外,就是他已经接近大成的嫁衣真气和明玉真气,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反而是原来为数不多的混元真气,乘势扩展开来,成了体内的主要真气。
相比较如岩浆烈焰一般的嫁衣真气,和寒冷彻骨的明玉真气,这混元真气在表象上却是要平和得多,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在经脉中流转时,就像是水银一样,沉甸甸的,而这看似平和的真气,又比液体要凝厚得多,像是粘稠的胶水一般。
脑袋还是疼痛,昏昏沉沉的,各种感觉时远时近,犹如在半梦半醒之中。人的精神和大脑一样,都是最为复杂的东西,这方面的创伤,不提梦渊,就是苏樱也没有什么良方,更不要说什么良药了。而他此时尚在剧情中,也不能让主神来个全身修复。
除了这些外,梦渊更是损失惨重,从碧血剑开始跟着他的那一身天蚕衣,经过这次的事,彻底报销了,同样报销的,还有他身上的那一身小零碎。好在他的一干重要东西都在手表的储存空间里,否则堂堂梦先生就要客串一把古代的行为艺术家。
在他的储存空间中,除了那一身金乌门主的装束外,梦渊平日里的几件装束,全都在这次的事中遭了秧,所剩下的,只是他一身青布长衫,于是梦先生摇身一变,打扮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穷酸秀士,只有那光光的脑袋有些碍眼。
梦渊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有人皮面具,不过所有人皮面具上都是没有毛的,在眼眉等部位,都需要用油粉抹消痕迹,但如今他连眉毛都没了,这人皮面具自然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算了,也就这么样了,难道我该改个名字叫梦无眉?”梦渊照了照有些黑的脸,哑然失笑道:“罢了,又不是在楚留香的剧情里。”
从储存空间中将那把得自云中鹤的长剑“海棠秋露”拿了出来,佩在腰间。又将得自高立的那口”旭阳”剑取出来,扣在了袖子中,梦渊有些无奈地张望了一番四周,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上游传来的水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咦,有船?”
吴家的那条平底渔船已经被吴家母子带着尹剑平驾走,他的那个木筏也在他真气暴走中被拆成了碎片,要从这鬼地方出去,还真得要有凌波微步的功夫。
只见一条快舟正沿着河道向着这一片河心洲驶来,在船头上,赫然站立着一名红衣红帽,手持青竹杖的怪人,正用他一对白果眼,直瞪着梦渊。
这一片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那废墟上犹自升起的黑烟,和梦某人肆虐后留下的痕迹,就是在百步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两个船家的操使下,这快舟在岸边停了下来,只见这红衣怪人挥了挥手中竹杖,那两个船家恭敬地拿出一块搭板,架了起来,这怪人才慢条斯理地走了下来。
于是,一个红衣吊客眉怪人,就这么撞上了一个青衣没眉毛怪人。
“哎,船家,你是从十里坡来的不?”梦渊径直从阮行的身前走过,向那船家问道。
“是啊,这里出了什么事,原来的那户人家呢?”
“这里原来有家人家?”阮行的一双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用竹杖一点梦渊道:“说,这里是怎么会事?”
梦渊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吃惊地“咦”了一声道:“我是不是看错了,哪里冒出来个无常鬼?”
他说着揉了揉眼睛:“但我只知道有白无常,黑无常,怎么我看到个红无常?”
“放肆,你家阮爷的相貌,岂容你指摘?”阮行大怒,吊客眉一挑,手中青竹杖抡起来,朝着梦渊的脸上就抽了过来。
“好胆”
梦渊刚吃了大亏,正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之间也是呛得要命,见到这阮行居然敢对他出手,不由得嘴角一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在这一次的精神创伤后,梦渊的性子也有了些改变,虽然没有精神分裂那么严重,但如果说原来只是有一分恶劣,那么现在就至少有了三分。
左手中所持的带鞘长剑如毒蛇一样挑起,剑鞘尖端,正点在阮行握杖的指节之上。顺带挡住了对方竹杖的来路。
“咯”
“唔”
轻轻的一声骨响,阮行原本雪白的一张脸,愣是泛上了一抹红云,三角眼,吊客眉,几乎搐缩成了一团。
十指连心,食指第二节上传来的剧痛,让阮行差点没将竹杖给丢了,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方才的那一剑鞘。
“随心所欲,浑然天成。”
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但对方的这一下,却好像是将时间的先后次序进行了颠倒,倒像是对方先出手,然后自己撞上去,而这一剑鞘的力量,又是那么地恰到好处,让自己吃了个大亏,却又不至于承受不了而放声惨叫。
但阮行又怎么是个能吃亏的人,尤其是有强援在后的时候,他闷哼一声,脚下后踏了半步,以一个不标准的弓箭步,将身子侧了过来,手中竹杖骤然间划出了一个小圆,杖尖如毒蛇一般,点向了梦渊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