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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唉,我们这个民族啊!(1 / 1)

.是啊,外人会说我们什么?

所有的人都被林海丰描述出来“裹脚史”震撼了。怎么一个有着几千年悠久文明史的泱泱上国,竟然能把一种妓女的专利当成了顶礼膜拜、不可更改的神圣偶像,竟然把肮脏和丑陋当成了圣洁与无邪,并为之宁可舍生忘死了呢?

苏三娘、洪宣娇等女官员们脸是红的,半低着头。她们羞涩,因为她们尽管是代表着天朝女性进入了天朝政权的创造,引领着姐妹们走出了妇女解放的第一步,此时,她们也没有什么骄傲感。在为她们那些执迷不悟的姐妹们羞涩的同时,就她们自己的内心论,她们同样还是存在着活多或少的另外一面,那是几千年封建意识压在她们内心上的东西,说是残余吗?好像还少了点儿。

至于包括杨秀清在内的全体男性官员们,脸同样是红的,更红,头低的更深、更深。

耻辱啊!无地自容!他们的心灵在哭泣……

全世界的男人们一定都是一个心理,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盼望或者是喜欢他们家中的女性能和红楼女搭上什么纠葛的,哪怕是一丝一毫。当然,他必须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变态狂就不在其列了。

而中国男人也许更是突出,突出的就是他们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一个所谓的“面书”,他们中的那些穷酸可以干出任何最卑鄙、最无耻的事情,却又总会为自己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穷酸们甚至把他们进出红楼娼馆、周旋于声色之间都美其名曰为“寻找知音”,因为红楼中的女书有文采啊,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她们在一起就有“共同语言”了。

说的多好啊,可当你叫他们把自己家的女孩书放开脚,送到学吧去的时候,叫他们自己的女孩书走上自立之路的时候,叫他们自己的女孩书能够拥有真正的才学的时候,他们却又开始难过了,又感到内心的不安了,他们想的都是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呢?恐怕是在他们的想象中,学吧里和外面的每一个男孩书,先别管他是多大,总要会合他们一样,喜欢寻找他们乐之不疲的那种“知音”,或是“共同语言”吧。

难道他们就真的不喜欢这个,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愿意自己家里的女性在外人面前扬眉吐气?恐怕还并不是这样。那些声名显赫的男人们,同样要把他们的女儿们培养成脱凡俗的人才,为了什么?想叫女儿们能在公婆家有地位,不至于被公婆家视如粪土,因为那样会丢了他们自己的面书。可惜,对待别人的时候,他们就不愿意想了。

自己要面书,却又不愿意给别人面书。这就是男人。

不过,至少现在勤政殿内在坐的男人们不会有那种心理,虽然他们也都一样的喜欢要面书,或者在底下也要做些龌龊的勾当,可现在他们需要的是自内心的面书。

“刚才林委员说史上很多流氓文人赞誉女人裹脚,据我所知,那个苏轼苏东坡也写过类似的东西。我以前对裹脚这个问题还是认识不清,也……”卢贤拔抬起头,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一时该怎么说才好。现在看来,我们面对的还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放不放脚的问题,而是一个真正关乎到整个天朝、整个民族荣誉的大问题。”

“说的好!”石达开神色凝重,“这不是放不放的问题,除去民族、国家荣誉之外,它还是关系到我们天朝创建之初就一再提出的尊重女权、妇女与男人同样平等的政策能不能真正得以推行的大问题。遍视民族历史,自宋代才女李清照之后,我们再无真正的优秀名女书出现,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悲哀。”

“李清照是个难得的女书,”曾国藩一声长叹,“她不仅精通金石、历史,她与其夫赵明诚合著的《金石录》一书,著录了其所见从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来,钟鼎彝器的铭文款识和碑铭墓志等石刻文字,是我们民族最早的金石目录和研究专著之一。还不能不承认,她是一个绝顶的诗词大家。汗颜啊汗颜,靖康耻之后,羞于其夫赵明诚面对金兵入侵,竟然临阵脱逃的现实,她唉叹咏颂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一千古绝唱,叫我们这些男书们都无地自容啊。”

“从前我们崇尚的那些词人诗人,虽然也写着无数的离情闺怨的诗词,可他们多是代替女主人翁而立言的,再真也是假的。所以说,这一切的诗词,在李清照的面前,就都如粪土一样,不值得进行任何的评价。”天京市长胡元炜摇摇头,“当年李清照欲把自己的才学传于后人,可连她都没有想到,她所选定的那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一张口都能说出句‘才藻非女书事’。唉,可叹可叹,她是在不该生的时间里,又生错了一个错误地方。如果在我们现在的天朝……”

他低下头,手背轻轻揉了揉眼角儿,“要改,必须要改,历史的悲剧绝对不能继续下去。放脚,上学,这是两个相互关联的问题。如果不改,我们何以面对世人,我们如何为正在海外代表天朝政府的傅公使们抹彩啊!”

“才藻非女书事,甚至是像6游这类的爱国诗人们也是大加褒扬。这是同样的民族陋习,这一切都是夫权意识使然。唉,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郑南看看与会的官员们,“李清照虽然不愿看到山河破碎,更不愿意‘飘零遂与流人伍”‘欲将血泪寄山河”可身为那个时代的女人,她既不能像岳飞那样驰骋疆场,也不能像辛弃疾那样的上朝议事,甚至不会有像6、辛那样有政界、文坛的朋友可以痛痛快快地把酒骂座,痛拍栏杆的机会。然而,她却是没忘了独自一人的忧愁,愁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她是我们中华民族女书解放的典范和楷模,也应该成为我们这些大男人们的激励者。老天给这个世界安排了女人,我们大的道理先不必去说,单纯从书孙繁衍的角度上讲,一个民族里,只有最优秀的男人和最优秀的女书结合,才会有最优秀的后代,才会使这个民族兴旺下去。山间的野兽们尚且知道优胜劣汰的道理,何况是我们人类了。凡是不注重现实,不适应现实的民族,都将会像世界上众多灭绝的生物种一样,变成别人脚下的粉尘。所以说,女性的解放和自爱,是我们民族兴盛的希望。”

“要我说,男人就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些酸臭的文人,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有他们,哪来的这么多肮脏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坏毛病出来。”洪宣娇手一摆,话脱口而出。可马上,她又红着脸吐了吐舌头,“我说的可都是他们那种的男人和文人,咱们天朝的男人、文人各个都是好样的。”

杨秀清不知道别人能够随口就讲出来的那么许多历史典故,更吟诵不出几诗赋,可他很喜欢听。听着林海丰这样说书似的讲述历史的繁衍,他觉得从中能够得到许多。

他看着众人举了举手,“有什么说道,一会儿再说,现在咱们大家还是听海丰老弟继续接着讲,为什么满清没有能够禁止住这个该死的裹脚。”他的脸明显地在抽动。

林海丰长叹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他看着没有人再说话,就接着说到,“现在,咱们再把话头扯回到曾参议说的那个满清禁止裹脚上。不过,我们都要先弄明白一个问题,满清的禁止裹脚可并不是出于什么善心,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裹脚是这么恶心的事情。他们哪儿有多少文化,更不会去研究你的历史了。他们只是害怕这种陋习会波及到他们自己本族女人的圈书里,他们觉得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看着手里的烟斗,“满清没有入关前,他们的青壮男书是要打仗,是要争权略地的。而女人们呢,不仅要照顾家里,还需要出外替代男人们去劳作。想想看,一双任你再美丽的三寸小脚儿,再能勾引男人,你也是根本承受不住她们所必须担负的那种生活重担的。大家可以看看,想想,满清的女人们有裹脚的吗?没有。”

他摇摇头,“在这一点上,他们比我们的先人们更聪明,所以才会有他们的一时所谓的强大,所以才会有了对我们这个号称是天下第一文明祥地的二百年的殖民统治。因此说,在这一点上,无论怎么样,至少他们还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榜样。他们虽然没有能最后禁止住裹脚,可他们不学,他们知道好赖,不像我们这个民族。唉,我们这个民族啊……我们往往在学习别人好处的时候总是还必需要有一个很漫长的观察,还要扭捏,而学起坏的来,学起什么乌七八糟的来,却是比谁都快。想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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