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冷静,承欢!”无暇在承欢耳边重复地低语,手顺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平复凌乱的气息。她身上有毒,过激的情绪只会触发毒素,再次毒发!
承欢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耳边无暇的轻声细语好似催眠的魔咒,随着她的声音,承欢脸上的神色竟当真开始恢复平静,乱了的心跳也趋于平稳。
虚脱地靠在无暇的怀中,承欢目光触及她唇角的伤痕,心中愧意更浓,自己如此伤害她,她还如此待自己。“你不怪我吗?”承欢低声问道,又愧又羞,不知如何面对无暇。
无暇却低低地笑了出来,答非所问道,“没想到你生起气来,那么吓人。”
承欢更加羞愧地垂下头,半天只憋出一句道歉的话。而她知道,一句道歉,根本补偿不了什么。
无暇却也不安慰,反倒点头接受,摸着自己破了的唇角,径自嘟囔道,“嗯,确实该道歉,我嘴到现在还刺生生的疼呢。”
承欢脸上一红,想起她对无暇做的事,更觉得自己过分,她咬咬唇,正想说些什么,抬头却对上无暇满带笑意的眼,不由一愣,忘了话语。
“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无暇低笑着问道,好似引诱猎物的狼,她满意地得到承欢的点头。继而再问,“那你想不想补偿?”再一次,她满意看到承欢点头。于是,无暇得逞勾唇,笑嘻嘻地指着唇角的伤,“亲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承欢又是一愣,平日聪慧的眼在此刻显得有些呆傻,她愣愣的看着无暇,半天没有反应。
无暇‘哈哈’地放下手,刚想说自己逗弄她的,承欢却突地凑了过来,轻的不能再轻地在她破损的位置落下一吻。无暇只觉唇上火辣辣的伤口一凉,随即一暖,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竟当作没了疼痛的感觉。虽说是蜻蜓点水,无暇心里却被激起层层涟漪,心跳剧烈地几乎要破喉而出。
承欢离开她的唇,对她露出柔柔的微笑。“谢谢。”承欢低语道。她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无暇并非真让自己亲她,而是故意逗弄她开心。
无暇眨眨眼,“能不能再来一下?”
承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拍了她一下,好笑道,“你就不怕我再生气,又把你咬了。”
“能换你主动一吻,值了!”无暇不禁道,说完,自己倒生了几丝不好意思,又怕承欢不喜,急忙摆手狡辩,“我开玩笑的!”
承欢哪能理她,自己刚刚亲无暇可以说是冲动所致,自己吻完都是一惊。要她再吻无暇,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不是因为排斥,而是羞于动作,除了生气下强吻无暇,这还是她第一次亲吻人,即便是傲情,也未有过。满于羞中的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竟不讨厌如此亲密碰触无暇,也没了之前无暇吻她时的反感。
“再来一个嘛~”无暇看她不理自己,竟撒娇地把脸凑到她面前去。
承欢脸上红云浮起,“我帮你处理伤口。”她低声道,起身拿来一瓶药粉,坐在无暇身侧,用指尖沾着粉末,小心地涂抹她唇上的破损。
“嘶~”药粉进入伤口,无暇疼得再次龇牙咧嘴。承欢急忙停下手,轻轻地吹着伤口。顿时,清凉的感觉在唇上蔓延,专属于承欢的气息窜入鼻尖,无暇垂首,痴痴地看着她,享受一瞬的美好。恨不得时间能在这刻停住,不再前进。
“还疼吗?”承欢问道,久久不闻回应,她抬目,正正对上无暇痴迷的脸,刚刚落下的红云再次升起,起身就要拉开距离。
“承欢,我还要~”无暇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享受地眯着眼,把嘴凑到承欢面前,就等着她再帮自己吹。可半天,承欢都没有反应,即便是拒绝地推开她的手也没有。
无暇疑惑地睁开双目,便见承欢正看着她,只是看着,定定的,很认真。无暇被她看得不自然,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无暇,你喜欢我什么?”
无暇被她突然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眨眼,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见承欢没有半丝玩笑的意思,问得认真,不禁也敛了笑。“我不知道。”她答道,同样的没有半丝玩笑的意思,很是认真。
“你不怕我生气的样子吗?”承欢问道,眉头微皱。
“怕。”无暇诚实道。
承欢闻言,一丝不经意的失落自眼中一闪而过,她自嘲地笑了笑,就连傲情也怕极了她生气的模样,何况别人。正想着,无暇却又开了口。
“但我更心疼你。”无暇伸手握住她的手,眼中是掩不住的深情,“答应我,生气时不要瞒我,我愿意陪着你,别伤害自己。”脾气再好的人都有生气的时候,若是一味隐忍愤怒,压抑情绪,那最后伤的,定是她自己的身体。无暇不舍也不愿她如此。
眼眶发热的难受,承欢紧咬着下唇,偏开头不让她看自己。从未有过一个人待自己如此之好,更没有一个人如此体谅她、懂她,如果她不是要刺杀姑姑的刺客,抑或自己不是凌月国的公主,些许,自己会选择忘记傲情爱她吧。谢谢你如此爱我,可是,我不能爱你。承欢在心里悄声说道,迫使自己不去感动。却没有发现自己封闭的心已然为无暇打开了门,郁结的眉也缓缓松开...
“笨蛋,这样就让你感动了?”无暇伸手顺着她的发,笑道,“如果我说这也是玩笑,你会不会生气揍我啊。”
承欢再次笑了出来,转目没好气地瞅着无暇,“会!”
无暇缩了缩脖子,故作惊吓道,“好恐怖!别揍我!我没有开玩笑!”
“无暇,你几岁了?”承欢突地问道,柔目满含笑意地看着无暇。
“双十有二。”无暇道,又不正经起来,“怎么,你想算要我的生辰八字吗?”
“我要你生辰八字作甚?”承欢不解。
无暇一笑,嘿嘿道,“算姻缘啊,要不你问我年龄作甚。”
承欢失笑,摇头道,“我以为你只有十岁呢。”说着,她径自掩唇笑了起来。
十岁?无暇一呆,很快反应过来,瞠目道,“好啊,你笑我幼稚!”说罢,伸手便去挠承欢腰侧,这不挠还好,一挠,承欢的死穴算是被她发现了。
无暇的指尖才刚刚碰到她的腰,承欢就惊得叫了出来,急忙后退躲闪。
无暇哪里放过她,追着就要挠她的痒痒,两人就那般绕着屋子追闹起来,笑声不断从屋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