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28年11月15,子时,睡在榻上的墨修忽的惊醒,身上的一阵阵刺痛。又发作了么,可是这疼痛来的如此迅猛,往常都是疼痛愈演愈烈,这回根本没有什么征兆,上来便好像有千万颗针扎着血肉,所有筋脉都抽搐到了一起,仿佛所有的骨头被生生掰碎,痛的程度远大于从前不知多少倍。霎时间便嘴唇发紫,汗如雨下。疼,很疼,生不如死的疼,真的想晕过去,然疼痛如此尖锐,让他无比清醒的感受着它。一道白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墨修的房间,将一颗药丸塞入墨修口中。
“吃了,跟我走!”
“师……叔……”墨修咬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白若冰扶起墨修,圈住他的腰,出门,御剑而起,须臾间来到一个山洞内。墨修已经疼的两眼昏花,在加上洞内雾气蒙蒙,看不清也没有心思去看周围环境了。只觉得白若冰好像带着他入了水,水很热,并不是特别舒服的温度,但墨修却觉得浑身筋骨的疼痛好像舒缓了一些,但是还是痛彻心扉,而那雾气却随着墨修的入水小了不少。
“闭眼,凝神!”白若冰吩咐。
墨修依言。白若冰运气于双手,将之贴在墨修背上。将至纯的上仙真气送入墨修体内,平息着、安抚着他体内躁动的蛟珠。白若冰的周身也燃起腾腾白雾只不过和水的雾气融为一体,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墨修觉得到身体中有两股力量在僵持着,一股至阴寒,一股炙热,互相绞着,缠斗在一起,搅的墨修体内翻江倒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蓝色光芒渐渐暗淡、剧痛渐渐隐去,白若冰收回素手,墨修脸色惨白、全身虚脱,直直向后倒到了白若冰的怀里。
“师叔,对不起,我……”
墨修知道白若冰不喜欢与人亲近,便强打着精神,强撑着要起身。
“无妨,便靠着我休息一下。”说罢,白若冰拥着墨修,闭上眼开始调息。墨修没在动,不敢打扰白若冰调理内息。
墨修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能靠在白若冰怀里,一抬眼便能看白若冰精致的脸,不过显然她的脸色不怎么好,连粉嫩的樱唇也有些泛白。但依然很美,调皮的水珠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抚着额间绝美的冰凌花,然后滚落,滑过她的脸,又掉到他的额头上。皮肤如凝脂白玉,美目轻合,睫毛微颤,长而卷翘。小巧而挺立的鼻梁透着一丝倔强,薄唇微抿,如果那唇角肯微微上扬,一定是绝美的风景。线条优美的雪颈上贴着几缕湿发,白衣尽湿,紧贴在身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清莲般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的涌来,淹没了他。墨修能清楚的感觉到脊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墨修涨红了脸,心跳快的仿佛要冲出胸膛,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在那里,却希望时间能够就定格在这一刻。
然而时间依然在溜走,大约一炷香过后,白若冰双眸微启,偏了头看向墨修,唇角堪堪扫过墨修的额角。两人四目相对,皆怔了,还是白若冰先反应过来。
“咳,可好些了?”白若冰问。
墨修也回过神,快速的自水中站起。
他长长的墨发散开,贴在结实的背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汗珠自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颗颗滑落,晶莹而……妩媚。脸色有些苍白,却透着些白若冰看不懂的红晕。修眉入鬓、清澈而深幽的俊眼望着白若冰,仿佛有很多情绪,有痛、有愁、有无奈、也有些欣喜,总之很多很多,却只能深深的隐藏。鼻梁高挺、坚毅,弧度优美的薄唇被他的主人因疼痛咬的通红,娇艳欲滴。白色里衣已然凌乱、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修长而结实的体魄一览无遗。柔美与坚毅这一组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词语这一刻在用在他的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此时的他是羸弱的、是隐忍的、是坚强的,也是……极美的。白若冰调转了视线。
“是的,多谢师叔!呃,师叔你可还好?”
“我无事,你便先回去吧,明日到我这里来一下。”
“是,师叔!”墨修上了岸,朝洞门口走去。
“等等!”白若冰又道。
墨修倏的转身看向白若冰,眼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满是期待,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这眸光刺的白若冰一顿。随即白若冰结印捏诀烘干了墨修的衣服。
“走吧!”
墨修应声谢了,垂下眼出去了。失落什么?期待什么?他不想去深究,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怨那蛟珠,反而有些庆幸,一切已是偏得!
白若冰没有马上就走,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宁,气息也有些不稳,又调息了一会才起身,捏诀烘干衣衫,回洗尘殿了。
墨修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榻上的,仿佛背后的柔软、额角上的温度犹在,淡淡的体温,灼着他的身,更灼着他的心。虽然让那蛟珠折腾的极累,但今夜注定无眠。想要活的再久一些……。
翌日,墨修顶着黑眼圈来到洗尘殿,正碰上一众人从里面出来,轻言打趣道:“呦,这是昨日通宵用功,还是想着哪位佳人,夜不能寐啊!”说完暧昧的撇了一眼云水谣,看的云水谣的脸瞬间通红。墨修的俊脸上也染了一片胭脂色,连忙施礼说道:“师姐,玩笑了!”说完便逃也是似的,进了洗尘殿。
“呵呵!他害羞了,水谣,你有戏哦!”轻言向云水谣挤挤眼。
“师姐!”云水谣娇嗔,跑开了。
众人一阵大笑,只有墨文笑不出来。
洗尘殿内,白若冰正坐在案后,一手托腮,一手翻书,一席湖蓝色裙装,两支同色系步摇错落的插在发间。一抬头珠翠轻摇,灵动洒脱。
“刚,她们笑什么?”白若冰问。
“呃……这个……呃……”墨修更囧,不知该如何回答。
“算了,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下蛟珠的事情。”提到蛟珠,墨修又想到昨夜的事情,脸上红晕更甚。
“这些时日,你可有找到解决这蛟珠之法?”
却不见墨修回答,“墨修!”
“呃,是,师叔!”
“可有在听?”
“在听,还未曾找到。”
“哦,本来你的身体状况在加上我的帮衬,在撑个三、两年问题不大。但是昨日你应该也有感觉,便是五星簇月之日,月华百年来为之最盛,加速了蛟珠之力的觉醒。照这么下去,很快这蛟珠作祟的次数便大大增多,从几月一次,到一月一次,在到一月几次,不出一年你便……。”白若冰没有说下去,心里有些异样。
“便会死么?无妨,师叔不必太过担忧,师傅那里还有不少古籍没有翻看,定会有解决之法。即便没有……我也早做好了准备,烦请师叔多多照拂墨文!”
“这个自然。”说着白若冰递给墨修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日期,字迹不很娟秀,到颇有筋骨、凛然大气。
“这几个日期便是我推算出的近期蛟珠最有可能作祟的日子,这几日的子时你便到后山岩溶洞地温泉等我,也就是昨日的那个地方。但是影响气运之事多如过江之鲫,天象变幻莫测不好揣测,如你在其他时间发痛,可随时来找我。”
墨修看了下日期,最近一次是在2个多月之后,竟有些期待,心笑自己是不是有些找虐了。不过白若冰为自己做的这些让他很是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答道:“谢师叔!”
“这个也给你,这结魂石中滴有我的额间血,可感应到我大约的方位。”白若冰又递给墨修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很像是水晶,只是中心处有一点红色,应该是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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