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舒服?”江蓠疑惑的问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呢。”
白若冰没有答他,只是道:“帝君说笑了,帝君慧眼如炬,此等家事哪里需要我一个外人插手,便不打扰了。”说完,白若冰转身,走出几步,顿了一下,然后御剑而起,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天际。江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一蹙,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转身继续朝殿内走去,“歌儿,本君来了!”
白若冰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在什么地方停下来的。只是一回神的时候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应该是早已经出了妖谷了。她飞下云头,这里是一片水林,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树干慢慢的坐下,眼泪便像雨水一样,成线的流下。她的心从开始的痛,到痛到麻木,现在坐了下来,那痛楚又卷土重来。她早就想过,他已经忘了她,他身边美女无数,他是帝王,宠幸后宫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必须的。她刻意的让自己去忽略这个事情,她告诉自己,她无所谓,她做的到无所谓,可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竟一点抵挡的能力都没有,她落荒而逃。逃走的时候,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江蓠说他和歌儿是老夫老妻,他的眼中有着宠溺,他要立她为后。
晚风寒凉,吹起她单薄的衣衫,吹乱她的发,却吹不干她的泪痕,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只是靠着大树,坐在原地,哭着睡去,哭着醒来,在哭着睡去。这里很好,很安静,可以让她放心的哭泣。想来可笑,她堂堂清寒上仙,仙门仅有的六上仙之一,第一修仙大派的护派尊者就连想找个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都很难。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竹榻上,入目的一切都是竹制的——雅竹轩。白若冰有一刹那的恍惚,一幕幕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冰肌玉骨的歌儿,江蓠宠溺的眸子,还有她的泪。是梦?白若冰试图起身,却不自觉的呻吟了一声,浑身都疼,散架了一样。不是梦,她确定,她应该是受寒了。
“小姐,你醒了!”一个小宫女走进来,手里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铜盆,“我给你净净脸吧。”
“不必,”白若冰在一次想要起身,那宫女赶紧放下铜盆过来搀扶着,让她靠在床头坐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白若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奴婢只知道是君上将您带回来,安置在这里,然后让奴婢来伺候您的,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小宫女端了杯水给她。
白若冰喝了大半杯,又将杯子交还于她。“我睡了多久了?”
“快两日了!”小宫女道。
“这期间帝君可曾来过?”
“没有,那日帝君把你送来之后,就去忙了。”小宫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帝君很忙的,除去众多的政事,还亲自主持修葺紫歌殿,忙的不亦乐乎。他一空下来,肯定马上来看小姐你的。”
“呵,”白若冰苦笑一下,一低头竟然看到自己换了一身雪缎的里衣,“我的衣服……”
“哦,小姐的衣服是奴婢换的,帝君带小姐回来的时候,小姐的衣衫又脏又湿的,君上嘱咐奴婢为小姐换了身新的,雪缎的哦。”小宫女强调道。
“谢谢了!”白若冰将微微擎起的头又向后靠了过去。
“小姐折煞奴婢了,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奴婢一直给小姐温着稀饭呢。”
“不了,我在睡一下。”
将那小宫女支了出去,白若冰却没有睡着,她先给杨清凡传了信,便又躺下了,回想起自己那天的失态,她对自己失望至极。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突然间她好像理解了墨修,理解了桓古,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吃了那凤凰泪了,如果她的手中也有一颗,说不定她自己也会吃的。
白若冰吃了些稀饭,喝了汤药,好了些许,只不过头还是发晕,身上也没有什么气力,不然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江蓠来的时候已经的又过了一日了。
“师叔,可好些了?”江蓠踱步到白若冰的床榻前。
“劳帝君挂念,不碍事了。”
白若冰起身,江蓠赶忙来扶,却被她躲过了,“不敢劳烦帝君,我无事。”
江蓠撤回了手,却也没有尴尬的表情。
“师叔怎会受寒了?”
“疲累了,不小心睡着,便这样了。还未谢过帝君救命之恩。”白若冰口中说着,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感恩的神色。
还是同样不走心的谎话,只不过江蓠也不去深究,“师叔严重了,这哪里算的上的救命之恩呢。”
“不过帝君是如何知道我在何处的呢?”白若冰看向他,眸子中有着隐藏不去的疲惫。
“师叔晕……哦,师叔睡在我妖族地界,任谁一看也知道师叔不是凡人,便有小妖来报于我了。”
白若冰没有说话,江蓠的说法她不信,但是这说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就算有她也无心去追究。
“近日太过繁忙,没有及时过来探望师叔,还请师叔见谅。”
“帝君严重了,帝君日理万机自然是十分忙碌的,再说我本也无什么大碍,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帝君就无需挂牵了,只是不要冷落了心上人才好。”白若冰意有所指道。
“呵呵,”江蓠笑道,“师叔是说歌儿吗,这个自然,谢师叔提点,既是心上人,自然无时无刻都会将她放于心中,捧于掌心之中的。”
好美的情话,说的白若冰心中又是一阵抽痛。正要开口呛他几句,便有宫人来报,“禀君上,蜀山杨清凡掌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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