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只是这句他没有说出口。
又是赶她走,最近好像都是这样,白若冰的唇角微扬,然而那笑容确实苦涩的,“有他的消息么?我是说杨清凡。”
江蓠摇头,“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魔族、妖族我都让人翻遍了,只是寻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仙门这边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也还没有消息。不过,你……不必忧心,三界之内早就没有他能容身之处,早晚会找到的。”
“嗯。”江蓠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自然是同仙门摒弃前嫌、永久修好。”江蓠说道,“已经着手在做了。”
“恐怕很难。”
“能说服的说服,能感化的感化,实在挑事的……就结果了吧,这么多年,绝大多数人都打够了,总不能因为那几个就前功尽弃。你那边这么样?”
“自然比你这边好办多了,魔、妖两族势力大于仙门,能修兵自然是最好的。”
“那就好,在给我些时日,我这边差不多了,就找你们议和。”
“这事情还是苍云这边挑头吧。”白若冰说道,她想为他多做一些。
“别了,还是我来吧。总有些门派是死要面子的,苍云虽贵为第一大仙派,但毕竟不是凌驾于其他仙派之上,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开口的。杨清凡逃了,飞霜昏迷不醒,魔族这边我说的还是算的,放心吧。”
“好,”白若冰站了起来,“那……我走了。”
江蓠怔了一下,随即掀开被子,“我送你。”
“别,别动!”白若冰快步上前双手按住了江蓠的双肩,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心中却只有痛。他的里衣很薄,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冰冷的手,他的手不知觉的抬起,想抚上她的手,将她捂暖,而她的手却在他的手到来之前松开了。像是懊恼于刚刚的失态,她快速的退了几步。
“不用了,身子要紧。”白若冰说着。
“无妨,”江蓠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抬起的手臂,垂下眼,“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江蓠缓缓的起身,生生压下了到嘴边咳嗽。走到柜子边,随意的扯出一件衣衫穿上道:“师叔,请!”
白若冰看着他精致、消瘦却苍白的脸,他的疲惫写在脸上,看着她的幽幽的眸子不在是炙热的爱恋而是散发着疏离和淡漠,这样的眸光仿佛是一把尖刀,再一次将她的心苞划开,然后浑身抽痛,鲜血淋漓。
白若冰点头,迈开步子,有些沉重,说不定下一次来,他就是别人的夫君了。她走着,江蓠静静的在她身后跟着。她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不要送了,回去歇着吧。”白若冰回头,月光之下,他长长的银发像披上了一层微霜,清冷的让人心疼。
“无妨,就送到宫门吧。”
两人都不在说话,改为并排的走着,很慢,拖出长长的影,分明不是一个人,却孤寂的要命。
宫门,两人的脚步顿下了,长久的对视、长久的沉默。
“保重!”她先低了头,然后转身,踏风而起。他下意识的伸手,她的白衫却从他的指尖溜走,细腻冰凉……她对着月飞去,像义无反顾奔月的嫦娥,而他就在原地,看着她远走,无法挽留……
没有了杨清凡,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顺利了很多,一年之后,魔妖共同主江蓠发来的信函,愿同仙门摒弃前嫌、从此交好、通商通行、互通有无。在苍云、昆仑的共同运作之下,此时顺利达成,且不说一定还会有些人心中不快,但至少大面儿上是过得去了。只是始终没有找到杨清凡,还是让江蓠的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让江蓠欣慰的是,飞霜醒了,她还和以前一样,有些跋扈、有些任性,但对他还是一样上心,只是她却将所有关于杨清凡的点点滴滴忘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大夫说可能是伤心过度、受打击太大,所以潜意识中将这个人彻底抹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太痛了。
为表诚意,江蓠特意在三族交界的地方找了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地方建了宫宇,庆贺大典就在这里举行。这次大典的重要性自不必说,但凡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出席,除了偃月,陈绿唯实在是不放心她,将她死死的看管了起来。江蓠自然是站在最中间,他一头银发将血玉鎏金头冠衬托的更加熠熠生辉,额间的一颗南珠刚好玄在龙形妖印和黑色莲花之上,仿佛是翔龙戏珠,又仿佛是黑脸吐泪,煞是好看。一身暗红色的帝袍,佐以黑色的暗纹,帝王之气尽显。他的表情不失威严却又不乏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神采飞扬。虽然不想,但是白若冰的目光不自觉的便随着他走,于是她看准了远处的一根柱子,命令自己将眼光放在那里,只是她的心却又飘走了,快一年没见了吧,前年除夕他送她一场大雪,去年除夕他便没有出现,是陪着飞霜过年么?
紧挨着江蓠左手边的是飞霜还有萧念等人,右边第一个便是季严,季严也是一改往日的严肃脸,含着笑,为今日的局面很是欣慰。季严的下手就是莫逸阳,他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再多的笑容也抹不去他一脸病态的苍白。再来就是白若冰。而江蓠的目光也似有似无的总是落在白若冰身上,她今日一身上仙品阶的正装,青绿的翠玉步摇垂在她的发间,青绿的翠玉耳坠长长的几乎快要到达她的脖颈,天青色的衣衫将她的整个人称的高洁和尊贵,让他不由的想起那一日,苍云试炼的那一日,她又一次惊艳到他,他也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他的那种绝望。如今他终于有资格同她站在一起,但是她却还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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